趙寧有些懊惱地揉了揉額頭,再次看向姑娘,伸出手示意她過來。
那姑娘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服,微低著頭,踱步到了趙寧面前。
“為什么跟著我們?”趙寧直接開門見山。
姑娘瞬間紅了眼眶,委屈巴巴地說:“女俠救了奴家,奴家自是要報答?!?p> 趙寧一聽,倒是覺得這古代人就是懂得知恩圖報,可她總不能以身相許吧,“我用不著你報答,你乖乖回家,就是給我最好的報答了,好不好?”
聽到趙寧的話,那姑娘似乎更加傷心,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女俠有所不知,奴家打小是個孤兒,被養(yǎng)家賣到了府里去做仆役,可是...”說到這,姑娘沒忍住哭了出來。
趙寧雖說同為女人,但她自小習(xí)武,哪有女孩子的這點細膩,看到面前的姑娘一哭,她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哎!你先別哭,咱有話好好說?!壁w寧的手頓在半空中。
沈懷信和江流看到手足無措的趙寧都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當(dāng)家也會有無計可施的時候。
最后還是沈懷信站出來緩和了尷尬的局面:“這樣吧,我們?nèi)γ娴牟铇抢铮犇愫煤谜f。”
“對對對,你平復(fù)一下心情!”趙寧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附和著說。
看到姑娘抽噎了兩下,點了點頭,趙寧可算是長吁了一口氣。
四人在茶樓里坐下,等姑娘平復(fù)好心情,開始了自己的訴說。
“奴家名叫蘇梅,一直在一府里做工,可前兩天,夫人的首飾無故丟失,他們懷疑是府里的下人偷的,便叫人搜我們的包裹,誰曾想,那東西竟在奴家的包裹里!奴家真的沒有偷?。 碧K梅情緒突然變得激動。
趙寧和沈懷信都能看出來這東西八成不是蘇梅偷的,估計是有人陷害。
“奴家有口難辯,老爺夫人認定了是奴家偷的首飾,本打算將奴家扔進井里,可夫人說不要鬧出人命,就決定把奴家賣進那醉月樓,奴家是好不容易得了空逃出來,幸虧遇到女俠,不然定要被抓回去的...
女俠!奴家已經(jīng)沒有去處了,留在這里也是個死,求求女俠收留奴家,也算是讓奴家報答女俠的恩情!”看到蘇梅真誠的懇求,趙寧有些不忍心。
“你別女俠女俠的叫,我叫趙寧,他是沈懷信,那個叫江流?!?p> “奴家見過二位公子?!碧K梅低下頭作了個揖。
其實留下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己是個土匪,不知道蘇梅知道了還會不會愿意跟他們走。
“那個,是這樣的,收留你呢,可以,只是...我們不是普通人,怕你聽了我們的身份會害怕?!壁w寧決定把身份跟她說清楚,免得以后留下禍患。
蘇梅卻像是打定了決心一般,“趙姑娘救了奴家,無論你們是什么人,都一定是好人。”
江流開口道:“既然你這么說,我就給你介紹一下吧,我們是黑風(fēng)寨的人,救下你的這位呢就是我們的大當(dāng)家,邊上這位是我們二當(dāng)家?!?p> 聽到江流的說辭,蘇梅還是有一些驚訝,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女子,竟然是大當(dāng)家的。
“大當(dāng)家,只要您肯收留奴家,奴家愿意上山為你們洗衣做飯,奴家聽說山上的人大多是粗野漢子,怕是沒人做些細活兒,奴家可以!”看來這蘇梅真的是下定決心了。
“好,既然你決定了,我們黑風(fēng)寨多你一個不多,還是養(yǎng)得起的,只不過在這之前...”趙寧欲言又止,可沈懷信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我們大當(dāng)家的意思是,她想替你教訓(xùn)一下那個老爺?!鄙驊研盼⒉[著眼,笑著說。
趙寧皺眉看向他,盡管他沒說錯,可為什么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難道自己在他眼里已經(jīng)完全透明了嗎?!
蘇梅本不想再麻煩趙寧,可耐不住趙寧太過強勢,只得將自己做工的府上地址告訴了她,趙寧讓她在茶樓等著,他們?nèi)巳トゾ蛠怼?p> 來到她說的府上,看起來挺氣派的,江流上前一步說道:“這家我在打聽的時候也打聽到了,是這里唯一的鹽商,經(jīng)常高價賣鹽?!?p> “原來是個資本主義,壟斷了鹽的市場?!鄙驊研虐阉脑捒偨Y(jié)了一下。
趙寧就喜歡這樣的人家,報復(fù)起來才會有快感。
三人絲毫不顧門口家丁的阻攔,硬生生闖了進去。
“你家老爺呢,給老子叫出來,就說他祖宗來討債了!”趙寧用蠻橫粗野的口氣叫喊道。
“野蠻?!鄙驊研虐櫫税櫭?,眉眼間卻是藏不住的笑意,“爺喜歡?!?p> 老爺夫人都被這叫喊聲引了出來,看到三個陌生來客強闖民宅,十分憤怒:“你們是何人!膽敢在我府里撒野,來人啊,給我轟出去!”
一瞬間,來了十幾個拿著棍棒的家丁,趙寧冷哼一聲,“不夠我打的。”
不等他們先沖上來,她就急不可耐地發(fā)起了攻擊,不過一眨眼功夫,所有人都被打趴下了,趙寧拍了拍手,似是沒有滿足般搖了搖頭。
這老爺和夫人看到他們?nèi)绱藚柡?,瞬間慫了下來:“大俠饒命!你想要什么,錢嗎!我這有!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趙寧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雙手環(huán)胸,毫不在意地說:“我不要錢,想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蘇梅的姑娘?”
就在老爺和夫人還在回憶的時候,趙寧接著說:“就是你們非得說她偷了東西的那個,就是被你們賣進青樓的那個,想起來了嗎?”
這下他們完全想起來了,只是摸不清這三人與蘇梅是什么關(guān)系,按理說蘇梅是個孤兒,不該有親戚才對,這三人是來幫她報仇了?
“敢問三位大俠,你們是蘇梅什么人???”老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
江流上前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嚇得老爺夫人亂叫喚,“我們和她什么關(guān)系與你何干!再敢多問,我割了你的舌頭?!?p> 沈懷信搖了搖扇子接著說:“我們聽說你胡亂定價賣鹽,讓百姓們都買不起鹽了,你說這該怎么辦?”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馬上就把鹽價降下來,大俠饒命!”
可趙寧覺得不夠,誰知道他會不會趁他們走了再次提價。
“鹽庫在哪,帶我們?nèi)?。?p> 老爺帶他們?nèi)チ他}庫,那里擺著高高的鹽堆,卻因價格太高百姓吃不起,鹽都賣不出去,可他依舊不愿降價。
趙寧讓江流去門口吆喝鹽商大發(fā)善心,凡是今天來的,一律免費送鹽。
此消息一出,眾多百姓都趕了過來,紛紛呼喚趙寧活菩薩,原本巨大的鹽堆,最后所剩無幾,老爺?shù)谝贿呌逕o淚,這次可真是虧大了!
趙寧三人帶著蘇梅回到了黑風(fēng)寨,兄弟們一看大當(dāng)家北上回來竟然帶回個女人,都好奇地觀看,像是動物園看猴子一樣。
蘇梅有些害怕,她從未見過如此多的男人,怯生生地躲在趙寧身后。
自蘇梅來到這里,就專門負責(zé)起了做飯洗衣的活兒,從此之后,兄弟們的伙食都改善了許多。
皮革都收購來了,趙寧命雷豹找人把這些皮革全部制成盔甲。
在之前挑選的那一支精兵,也開始了更加嚴(yán)苛的訓(xùn)練。
趙寧在現(xiàn)代本身就是武術(shù)教練,她把部隊里訓(xùn)練體能的方式教給大家,再傳授給他們無數(shù)招式,每天起早貪黑,只為了讓他們做到一支精兵能打倒比他們?nèi)藬?shù)更多的隊伍。
這天,趙寧決定檢驗一下兄弟們的訓(xùn)練情況,于是讓他們挨個上場和她過招。
蘇梅躲在一旁悄悄觀察,看到趙寧總是能在三招之內(nèi)打倒比自己強壯幾倍的硬漢,心里越發(fā)生出仰慕。
與精兵們操練完的趙寧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蘇梅趕緊端上來一杯茶,趙寧想都沒想就大口喝了下去。
竟覺得這茶十分爽口,好奇地問她:“這是什么茶?”
蘇梅微微一笑,解釋道:“回大當(dāng)家的,這是竹葉青茶,奴家在養(yǎng)家時時??吹金B(yǎng)父喝這種茶,就略知皮毛,竹葉青茶味道清香,又解暑止渴,奴家注意到黑風(fēng)寨周圍有許多竹葉青,而當(dāng)家的又經(jīng)常習(xí)武,這種茶最合適不過了?!?p> 聽了蘇梅的解釋,趙寧竟有些不好意思:“你真是用心了,謝謝。”
坐在一旁的沈懷信撇了撇嘴,這趙寧,從來沒見過她害羞,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大哥大的樣子,如今竟然對著一個姑娘害羞。
“那奴家先下去了?!碧K梅看向趙寧的眼里,有崇拜也有敬仰。
待她走后,沈懷信陰陽怪氣地說:“大當(dāng)家最適合竹葉青茶了,清熱解暑。”
趙寧朝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你是在抱怨她沒給你準(zhǔn)備嗎?”
“一杯茶而已,有什么好抱怨的?!鄙驊研趴炊紱]看趙寧一眼。
“那你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覺得她對我太好了?”趙寧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沈懷信不自然地哼了一聲,什么也沒說,大踏步離開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