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那個女的,你認(rèn)識嗎?”希斯繼續(xù)問道,他至少還有機會為那位善良的老人討些公道。
盡管見過對方很多次,可執(zhí)事并不知道莎莉的名字,雖然好奇裹著黑斗篷的希斯和莎莉是什么關(guān)系,但見后者都老老實實的待在馬背上,他也沒有膽子當(dāng)面問,只能老老實實回答:“認(rèn)得,是薔薇堡的一位大人?!?p> “五年前她是不是讓你把帶一些東西給一個男孩的家人?”
執(zhí)事聽完問題,心里咯噔一下,慢了半拍才答道:“有的……”
早已知曉真相的希斯冷冷的問道:“你……照做了嗎?”
看著心中有鬼的執(zhí)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
“有沒有告訴他的家人他還活著嗎?還是告訴他們那個孩子死了,然后悄悄地那些東西據(jù)……”
噗!
身后的異響打斷了希斯,他回過頭去就看見女仆打扮的莎莉自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臉朝下跌在了松軟的泥土里,雙手還捂著腰間。
“你怎么回事?”希斯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準(zhǔn)備將她扶起來,對方一路人畜無害的表現(xiàn)終究讓他放松了警惕。
他又聽見一陣徘徊于喉嚨中嗬嗬聲,壓抑到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嗬嗬聲!
莎莉緩緩抬起頭來,她白凈的臉上沾上泥土,血紅的雙眼此時仿佛屬于一只兇殘的猛獸,一張嘴仿佛下巴脫臼一樣張得老大,四顆白玉般的尖牙讓人不寒而栗……
希斯猛然瞪大了眼睛,剛剛拔出長劍還沒擺好陣勢,雙手還抓著腰的莎莉就已經(jīng)用詭異的方法從地上彈起,夾著沉重的風(fēng)聲,帶著無數(shù)細(xì)碎的土塊撲向自己!
他的大腦還沒處理好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但是身體已經(jīng)做出了反應(yīng),以極快的速度縮成球狀,連滾帶翻躲過了莎莉的襲擊,還差點被自己手里的劍給劃傷了。
“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飽含恐懼的尖叫聲迅速占據(jù)了希斯的大腦,沒能擊中他的莎莉落到了那個執(zhí)事身邊,四肢著地的她像熊一樣直立著,一只手上尖銳的指甲刺入了執(zhí)事的胸膛,另一只手則按著他的腦袋歪到一邊,讓她能夠更好的進(jìn)食。
盡管在聽見慘叫那一剎那,希斯已經(jīng)提劍朝莎莉刺去,可在洞察之眼的視野中,當(dāng)莎莉咬下那一瞬間執(zhí)事就已經(jīng)死亡。
這個饑餓的吸血鬼恐怕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必須在這里殺了她!
希斯著樣想到,他的劍尖距離莎莉的后心只有兩個巴掌大的距離。
“殺了她莎娜女爵會感覺到,得手之后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就在他要得手之際,莎莉四周的空間突然扭曲,色彩也變的光怪陸離,希斯的意識仍然存在,但他的身體卻靜止不動,不止是他,連他跑動帶起的塵土也一樣……
“就仿佛時間被靜止
一個身穿黑紅相間長裙虛影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在莎莉身旁,同時用手指敲向希斯的長劍,因為無法活動分毫,希斯也無法移動視線,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可他卻無比清楚對方的身份——莎娜女爵!
她來了,她來阻止自己殺她唯一的親人!
希斯現(xiàn)在心如死灰,他可不相信莎娜會再一次放過他,而現(xiàn)在的他連呼吸都做不到,更別說逃跑了!
一只蒼白纖細(xì)的手進(jìn)入了他的視野,兩根手指敲擊在劍身上……
鏗!
當(dāng)清脆的聲音響起時,希斯終于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可是劍刃已經(jīng)被莎娜女爵彈開,他的身體借著慣性繼續(xù)向前,卻被莎娜女爵的一只手按在胸口上,接著就是一股大力傳來……
希斯只覺一整天旋地轉(zhuǎn),口中一股腥甜,巨大的痛楚奪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握劍的右手不知何時空無一物。
嘭!
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女爵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幾乎讓他整個人癱瘓掉,只感覺感覺上身所有的骨頭都斷掉了,喉嚨里還卡著一口血咳不出來。
“死亡纏繞!”
希斯用僅剩的意識調(diào)動著身體里的魔力,右手手掌很快被一團綠色能量包裹,他用盡僅用的力氣抬起右手,任憑其自然垂落砸在胸膛。
那團能量體在接觸他身體的瞬間碎裂成無數(shù)顆粒,滲進(jìn)他的身體,竭盡所能的修復(fù)被破壞的部分。
死亡纏繞的治療讓希斯重新恢復(fù)了行動力,他一個翻身,用雙手支撐的地面,劇烈的咳嗽起來。
喉嚨里的污血被咳出之后,他感覺自己呼吸都順暢了不好,就是有些頭暈?zāi)垦?,他就像只爬蟲一樣趴在地上,兩只代替著觸須的工作拼命探索。
“劍呢?我的劍呢?”
他嘴里不停念叨著,沿著自己的之前“飛行軌跡”摸索,這種時候手里有件武器能讓他覺得安心。
很快,他的手指被劃破了一點,欣喜若狂的希斯小心翼翼的的抓過躺在地上的長劍,重新握住了劍柄之后才緩緩站起,死亡纏繞不足以完全修復(fù)他的身體,能感覺到好幾根肋骨是斷的。
“你撿那個東西是想干嘛?”莎娜女爵今天是以一個血族的模樣出現(xiàn),沒做任何掩飾,如雪一般的長發(fā)盤在頭上,充滿青春純真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一臉鄙夷的看著他:“是想殺了我嗎?你的實力連逃跑都做不到吧?”
剛剛站穩(wěn)的希斯也看著那邊,不過臉上全是戒備和恐懼,莎莉正跪在她的腳邊,兩只手掐著自己的脖子,發(fā)出嘶啞刺耳的叫聲。
“你是不是覺得我兩次沒殺掉你就會對你特別關(guān)照,在第三第四甚至以后也無數(shù)次放過你?”莎娜女爵沒管跪在一旁的妹妹,朝著他步步緊逼。
希斯現(xiàn)在心條得跟打鼓一樣,他也不敢回答,只能一步步緩緩后退,他很想轉(zhuǎn)身撒腿就跑,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樣只會讓莎娜女爵直接動手,面對她還有可能茍活……
莎娜女爵繼續(xù)向前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莎莉,在往后一點,就是村莊執(zhí)事的住所,執(zhí)事本人已經(jīng)被莎莉殺死,屋子里還有他的妻兒和兩個仆人。
莎娜抬起右手,朦朧的血霧飄浮在她掌心,緩緩凝成液滴。希斯不敢大意,當(dāng)即開啟無光之盾,這個護盾在面對莎娜女爵時有多么脆弱?和雞蛋殼沒什么區(qū)別。
不過這次女爵明顯不是針對他,她頭也不回,看著像受驚兔子一樣的希斯輕蔑一笑,四道血柱像是被管道運輸一樣,涌入女爵手上的血珠,使其更加凝實,更加巨大,屋子里的四人則慢慢失去了生命。
希斯只能靜靜看著,只能看著,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靜靜看著……
“人就是這么脆弱,很多年以前我就明白這個道理!”莎娜女爵自顧自的說著,她把那團足足人頭大的血球推向跪在地上掙扎的莎莉,不知為何講述起自己的過去:
“我父親應(yīng)該是你家族的一個士兵,受傷逃進(jìn)了村里,靠著我母親一家?guī)椭钕聛?,他從外面的世界來,比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有見識,母親被他吸引,對他死心塌地,他以前給我講過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我被上一任領(lǐng)主帶走那天,多么希望他說那些故事里的英雄出現(xiàn)一個……”
“當(dāng)然,我當(dāng)時更希望他成為英雄,不過他沒有,就像你也沒有阻止我一樣,他只是跪在地上低著腦袋,也許他當(dāng)時在哭,不過他也只能哭。”
“我也理解他,他只是一個沒有力量的普通人,要是有任何反抗的行為,我們一家人都會死……”
“這就是人,不僅沒有力量,還會被各種各樣的東西束縛,而且短命,從那一天起我就厭惡自己人類的身份,我很幸運,成為了格里芬林塞的眷者,二十年那場大戰(zhàn)爆發(fā)時我?guī)е貍乃与x,殺死了其他圖謀不軌的家伙,在他徹底信任我之后,我殺死了他奪走了他的力量!”
“不死之身、長生不老!我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可是我還是擺脫不了我曾經(jīng)的家人,那家伙尸體留下的遺產(chǎn)還有一部分,我?guī)еフ椅业募胰恕?p> “可是他們拒絕了你,你的父母一心求死,只有那個年紀(jì)輕輕,什么都不懂的妹妹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你們兩個話癆的毛病還真像?。 毕K勾驍嗔怂?,這姐妹倆怎么都喜歡和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沒錯,不過她和我不一樣,她似乎更喜歡當(dāng)一個人類,連吃飯都要我親自喂她!”莎娜女爵毫不在意,繼續(xù)說著:
“我給她選了兩個結(jié)局,只要她主動吸血,我就會把那股力量和她分享,讓她和我一起生活,要么在做出選擇前死掉,附近另外三個男爵可一直對我有想法,如果他們的本人或者眷者來到我的領(lǐng)地,看見她這么弱的家伙在外面亂晃,肯定不會手軟!”
說到這里,她有看像向希斯,臉上的表情也溫柔了不少:“雖然不知道你這個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但我也愿意給你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你難道又不殺我?”
“沒錯!”莎娜女爵非常干脆的承認(rèn)了,笑吟吟的說道:
“我妹妹既然愿意和你聊天,她應(yīng)該挺喜歡你的,等她的儀式完成,你和她簽到契約,做她眷者!不然的話我就只能殺掉你了,選吧!”
希斯低下頭輕笑一聲,這個場面和莎莉跟她說的,五年前莎娜女爵留下那個孩子的場景是何其相似,只是不知道他同意的話,會不會向那個孩子一樣在幾年后變成一個怪物,然后尸體再一次被褻瀆!
這就叫因果報應(yīng)吧!
他在心底感嘆著,腦海中另一個聲音在不斷回響,也是在向他提問,他仰頭長嘆一口氣,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了!”
迷途迷家
接下來要考三天,提前說聲抱歉,七月二日晚上恢復(fù)更新,然后就等我爆發(f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