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楊楊輕語道:“要說花草啊,我只知道種了些蘭花、水仙、海棠、夜來香及一些草花,好多品種我也不能完全識得?!趺炊髦鲗ú葜潞芨信d趣?”
程凡略一思忖:“沒有!我對花草也是一竅不通,恰好識得一種植物,在此院內(nèi)聞到了它的香味,故而一問?!?p> 陶楊楊的眼神中充滿好奇似的:“恩主,是什么植物?”
“玉凝草。”
一聽到這個(gè)名字,陶楊楊忽然臉色紅潤,低下頭去,好久未曾言語,嬌羞的連抬頭看程凡的勇氣都沒有了。
“楊楊姑娘,我是否說錯(cuò)了什么?”
好久,陶楊楊低聲道:“恩主,并無說錯(cuò),這里確實(shí)有玉凝草?!?p> “哦,它生長在哪里?”程凡問,他雖然知道這種植物,也看過圖片,但未親眼看過,一時(shí)也未能從院內(nèi)眾多生長、擺放的植物中找出來。
“它在楊楊身上?!碧諚顥畹穆曇艏?xì)不可聞,一字一句。
程凡:“……”這話怎么接,只能語塞。
“因楊楊極為喜歡玉凝草的淡雅清香,每日便采摘一些清洗一番,再放置缸中,楊楊洗漱之中,身子便泡在里面,時(shí)間久了,身上也有了和玉凝草一般的香味?!碧諚顥钜琅f低著頭,好像心理掙扎了一番,才說出這番話。
被她這么一說,程凡確實(shí)感應(yīng)到,玉凝草的香多是來自陶楊楊身側(cè)。
“恩主若是喜歡這種香味,楊楊每晚就多采摘些放入,今后恩主就能時(shí)刻聞到?!碧諚顥钅樕弦呀?jīng)像是鑲嵌了一朵彩霞,緋紅一片。
程凡:“……”平復(fù)了心情好一會(huì),他說:“楊楊姑娘不必如此,須知一切美好的事物,不過是剛剛好。加一分則濃,減一分則淡?!?p> “恩主是滿意楊楊現(xiàn)在身子……上的玉凝草香味?”
“和這茶香一樣?!背谭矝]有正面回答,低下頭猛喝了一口。
“恩主若是喜歡在此喝茶,又喜歡幽仙小院,且欣賞楊楊身上玉凝草的香味,不管恩主是否愿意和楊楊成婚,恩主都可隨時(shí)來此,楊楊時(shí)刻恭候恩主到來?!?p> 程凡聞之一笑,高聲道:“楊楊姑娘,你這話像是逐客令了呢?!?p> “啊,楊楊不敢,楊楊不善言辭,說錯(cuò)了話,尚請恩主責(zé)罰。”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望著程凡,一幅求主人寬恕的神態(tài)。
程凡暈了,這哪是求饒,分明是欲擒故縱的節(jié)奏。
所幸程凡時(shí)刻記得出門時(shí)盧陽的那句提醒,時(shí)刻告訴自己,一定要警戒,頭腦要冷靜。
并在想:難怪盧陽見過陶楊楊之后會(huì)贊不絕口,她幾乎能滿足所有男人對女子的期望,無論容貌、神態(tài)還是語氣。
并又想到:盧陽當(dāng)初面對胡薇薇時(shí),無法控制精神力,陷入癡迷狀態(tài),情有可原。而這陶楊楊比胡薇薇有過之而無不及。
程凡本想告辭而去,但記掛著玉凝草,堅(jiān)持留下來與陶楊楊繼續(xù)周旋。
他說:“楊楊姑娘說錯(cuò)了,無論今后我們能否成婚,不成則是朋友,成則就是一家人,相敬如賓雖是極好,隨意自然卻更美妙,我們何不無話不談,不要拘于彼此身份?”說罷,程凡的目光盯住陶楊楊,從上往下打量,眼中故意釋出火辣之情。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是程凡所能想到的最好應(yīng)對方式。
也是最正常的反應(yīng)。
不過,程凡尚裝不出對陶楊楊想要掠奪的渴望之情,只能顯得貪婪一些而已。
陶楊楊顯是捕捉到程凡的神色變化。
每一個(gè)女子,無不在內(nèi)心里渴望,眼前的男子能夠?yàn)樗タ瘢凰鄯?p> 無論這男子是否為她喜愛,也無關(guān)這女子是人是魔。
“恩主,那我們就敞開……,無話不談,秉燭夜談,楊楊愿做一切事?!彼脑捳Z里停頓緩急,勾勒出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語氣。
“好!倒不需要那么嚴(yán)重,我們只做開心的事便是?!背谭卜畔虏璞?,高聲回道。
“恩主~接下來~你想做什么開心的事~”
“哈哈,我想多聞聞?dòng)衲莸奈兜??!?p> “恩主~”
“我還想要——看看玉凝草的樣子?!背谭驳哪抗怄i定在庭院一角,幾株泛著綠光的植物上。
陶楊楊明白了程凡所說的“玉凝草”乃是指真正的玉凝草植物時(shí),眼神里露出些許失望,幽嘆了一聲,“好花可看亦可折,恩主為何只看不折?”
“美妙的事物不在于立即得到,而在于得到的過程,這中間‘近在眼前、將得未得’的那份煎熬與等待,比什么都美妙?!背谭惨馕渡铋L的說。
陶楊楊“哦”了一聲,“恩主,甚有情調(diào),只是怕花兒柔弱,如果不是在最好時(shí)機(jī)被摘到,恐是辜負(fù)了花期,無法享受最愜意的花香。”
“這玉凝草長得甚好,但葉子稍大了些,或是根莖扎得深的緣故,另外澆水多是白天,若是夜晚來澆,溫和滋潤,怕是生的更為圓潤,花兒也更精致。”程凡不緊不慢的說。
“恩主先前說不懂花草,說來卻是行家,恩主如此懂花惜花,卻為何不愿讓花與君相伴,方不負(fù)花兒之美?!碧諚顥钋娜徽酒鹕韥?,款步走向亭臺。
玉凝草的香味愈濃愈香,院內(nèi)燈光愈昏愈暗,粉色愈為顯眼。
“楊楊姑娘,規(guī)矩不可破!這關(guān)系陶家莊祖上的尊嚴(yán),未成婚之前,程凡絕不踏入院內(nèi)?!背谭裁κ瞧鹕?,將微妙到幾近難以呼吸的氛圍打破。
“哦?!碧諚顥钔O履_步,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著程凡,見程凡許久未予回應(yīng),低下頭來,低泣道,“請恩主原諒楊楊的造次,許是夜晚的孤寂,楊楊一人獨(dú)居于此數(shù)年,朝思暮想盼望恩主到來,夢中無數(shù)次出現(xiàn)與恩主成婚那一刻,言行有所冒犯,尚請見諒?!?p> “無妨!無妨!”程凡故作哈哈一笑,“只是程凡不忍過早破壞美好的過程,無福于今晚享受幽仙小院的玉凝草之香味,但愿有朝一日,朝朝暮暮,玉凝為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