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直沒有工位，我明天能不能不來了？”趙芯兒翻個白眼。
“下處分的時候老張不是在么？他沒安排？”張北方看向老張辦公室的位置。
“他不在，剩下沒個敢說話的人。”
“那他應(yīng)該是忘了，你就在這待半個月，不至于特地難為你，等他來我跟他說聲?！?p> 張北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表遞給她。
紙上寫的是秦寒歡的名字，下面是成排的表格和數(shù)據(jù)。
趙芯兒看了一眼旁邊的秦寒歡，直接在最后找到結(jié)論。
“恭喜啊?！彼睾畾g微笑。
秦寒歡回過頭來，眼睛明亮，微微頜首。
“能力是什么？”趙芯兒把表放到旁邊桌子上問道。
秦寒歡又已經(jīng)扭頭望著窗外，好像在神游，壓根沒聽到這個問題，狀態(tài)極其詭異，趙芯兒目光疑惑看向張北方。
張北方聳聳肩。
“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過來一路上都是這個狀態(tài)?！?p> “你沒跟他說？”
“我又不是覺醒者，哪懂那么多？”
趙芯兒摸著自己的嘴唇思索了一會，視線劃向秦寒歡，拍拍他的胳膊，鼓勵道。
“別擔(dān)心，照我說的做，一定可以的?！?p> 秦寒歡對上她的視線，趙芯兒察覺到不對勁，男生的眼里有一種神采，像是飄動的火焰。
她漸漸從男生身上感受到了那種笑容，獨屬于覺醒者的隱秘微笑。
她皺眉：“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秦寒歡閉上眼睛，這次由他主動呼喚。
無聲無形的波動從身上散開，地形與說話聲都在感知領(lǐng)域中隱去，秦寒歡如同身置曠野，無數(shù)的靈性光點回應(yīng)著他，就像被鴉群圍繞的君主。
秦寒歡在其中選擇最野蠻的靈性，低身撫摸，下一刻尖銳的鳴叫好像出現(xiàn)在耳邊。
窗外極高突然響起震耳的鳴叫，然后是滾風(fēng)聲，有巨大的物體正在破空而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砰！”
玻璃發(fā)出瀕臨破碎的聲音。
女人們尖叫起來，窗戶蒙上了巨大的黑影，天空的恐怖造物緊貼在窗戶上，鐵一般的鉤趾抓緊鋼管，向屋里森冷窺視。
那是翼展一百多厘米的食肉猛禽。
游隼發(fā)出尖利的啼聲，大張著雙翅不斷揮舞，砸的玻璃砰砰作響。
那雙翅膀扇起的影子巨大化的夸張，甚至有半個屋子那么長，類似于部落里的巫師在火堆前跳舞，巨人般的扭曲黑影投射在周圍的森林中，震懾著無形的鬼魅。
鴿虎只算是中型猛禽，離金雕之類的大貨色還相距甚遠(yuǎn)，但城市已經(jīng)遠(yuǎn)離猛禽太久了，白領(lǐng)女孩哪怕見到毒蛇老鼠之類的都會尖叫一片，何況這些東西的捕食者。
趙芯兒冷靜的掃視房間，高聲訓(xùn)斥。
“安靜！”
刺耳的聲音有些降下來，但女孩們還是遠(yuǎn)離著窗戶，當(dāng)初加玻璃的時候可沒準(zhǔn)備要迎接猛禽的俯沖。
安頓好場面，趙芯兒不滿的看了一眼秦寒歡。
“讓它也安靜?！?p> 剛剛游隼貼在窗戶上的場景，讓她想起著名的童年陰影——《黑貓警長重置版》中的禿鷲。
秦寒歡仍然閉著眼睛，沒做任何動作，游隼安靜下來，收起翅膀讓它威脅性減少很多，這個狀態(tài)的游隼體長只有不到五十厘米。
所有生物評判實力的第一標(biāo)準(zhǔn)都是體型，這是在演化中形成的基因本能。
果然，不再巨大的游隼讓女孩們安心不少。
“把窗戶打開?！壁w芯兒拂手，“讓它進(jìn)來?！?p> “不行！”有個聲音尖銳的婦人大叫，“這東西抓瞎眼怎么辦！你賠啊！”
趙芯兒視線掃過去，聲音冷冷。
“壞你一個，我賠你一雙，不就是對招子么?！?p> 其實沒人聽那婦女的，有個女孩已經(jīng)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拉開了窗戶。
“呼啦”一聲，黑影迅捷的掠過半個房間，秦寒歡伸出胳膊。
游隼收翅，穩(wěn)穩(wěn)的落在秦寒歡的小臂上，胳膊掛了個沙袋般往下一垂，然后恢復(fù)平舉。
這玩意力道很大，秦寒歡此刻睜開眼，鷹爪已經(jīng)刺破了衣服，小臂感到一陣陣的微痛。
游隼安靜不動，有種冷血的美，尤其注視鳥瞳的時候，讓人仿佛看到廝殺的天空。
秦寒歡目光欣賞，游隼則注視著眼前的二人。
“不錯?！?p> 趙芯兒打破了古怪的氛圍，鼓掌。
身為外勤她最喜歡這種能力，比虞南風(fēng)安全多了，就算失控也頂多鬧得行人頭頂落鳥屎，城市里可沒那么多猛禽，難不成他還操控著一群大鵝攆著滿街人跑？
“還有別的功能么，只是控制鳥類？還是可以通感？”她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沒有別的感覺。”秦寒歡搖頭，“不能控制，只是能跟他們溝通。”
“能溝通多少只？”
秦寒歡感覺了感覺。
“具體溝通的只能一兩只，太多的話只能大體控制方向，如果它們肚子餓的話還未必會鳥我?！?p> 趙芯兒點點頭，露出了笑容。
大體了解后，她掩飾不住她的玩心。
“過來過來。”
她捋起袖子，朝游隼拍拍她的小臂，表示這塊肉更飽滿多汁，又白又嫩。待那塊老梆子肉上有什么好的。
可惜游隼并不鳥它。
“它抓人很痛。”秦寒歡補充。
趙芯兒毫不在意，搖搖頭：“讓它過來就好?！?p> 秦寒歡無奈，一振手臂，游隼跳到趙芯兒胳膊上。
一層細(xì)微不可見的黑氣滲了出來保護(hù)了皮膚，趙芯兒另一只手接著就想去摸游隼的龍骨突，興奮的像個摸胸肌的癡女。
鴿虎立即鳴叫起來，呼的張開翅膀，氣流掀起，試圖振開人類不軌的手。
它揮動起來的雙翅比趙芯兒的胳膊還要長，每一下都是在扇趙芯兒耳光，趙芯兒驚叫一聲，歪開腦袋，咯咯直笑，聲如銀鈴。
巨大的猛禽和纖細(xì)的女人站在陽光中，畫面構(gòu)圖違和又美麗。
————
趙芯兒興奮的逗了一陣鳥，看那樣子，要不是怕疼，已經(jīng)割肉飼鷹了。
游隼一直撲騰著翅膀，掉了一地小絨毛。
“哎，你準(zhǔn)備叫它什么??？”她打骨子里喜歡這種冷酷的物種。
還沒等秦寒歡回答，她電話突然響了。
趙芯兒立刻抄手機(jī)接起，眼神示意秦寒歡接過去游隼，然后回身走遠(yuǎn)一點打電話。
過了一會她走回來，臉色有點凝重。
“虞南風(fēng)那邊結(jié)束了，我送你們回去，你們可以出院了?！?p> 秦寒歡點頭，一揚手臂，游隼從窗戶中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