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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鳥的送別

第二十九章 《荒島余生》里讀出來的羨慕

候鳥的送別 始知相憶申 2214 2020-09-28 23:17:51

  爺爺和爸媽已經(jīng)洗漱好,坐在了飯桌上,一家人開始吃早餐。

  我眼尖地瞅了瞅母親,母親自顧自地吃著,云淡風(fēng)輕,像從來都沒發(fā)生過什么一樣。

  反觀我,卻一直沒有放下心里的芥蒂。自己心里畫了個牢房,困住了自己。

  我起身收拾好碗筷,背起書包準備去學(xué)校。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在一邊看見了母親把飯盒小心翼翼地包好,放進了書包。家里其他人都已經(jīng)準備出門,我鼻頭一酸,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悄悄地躲在帳緯后面看著。怕母親見了我尷尬,也埋怨自己昨天晚上仍舊對母親忿忿不平的態(tài)度。

  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母親認錯的方式,總是這般特別的。無論母親和家里的任何人鬧不愉快,母親準備妥協(xié)的時候,總是以“吃飯了”開頭。只要聽到母親“吃飯了”的叫喊,我們心里就明白,母親依然知道了自己的錯誤,或者說,無論對錯,她都不愿意這樣的情緒一直下去,容易影響家庭和諧。

  生生等到母親走開了,我才拿起書包去學(xué)校。一路上我緊緊地攥著,心情如翻江倒海一般波折。

  語文課上,課本上到了笛福的《荒島余生》,對于魯濱孫,我充滿羨慕,總能在他的經(jīng)歷里或多或少地看到我們自己的影子。與其說是羨慕,倒不如說是一種憧憬和崇拜,更貼切些。

  不斷尋思著我目前的處境的時候,我的理智就用反面的理由勸解我。這是我從課文里讀到的生活常態(tài),卻也因此衍生出了諸多疑問。

  就像昨晚和母親情緒上的口角,我期待的是母親能夠明白“沉默是金”的道理,而不是總是扎根八卦流言;但是我的理智卻告訴我,村子里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通過這樣習(xí)以為常的交流習(xí)慣聚集成村落,互相幫助,一起生活的。夢想的美好總能反襯出現(xiàn)實的骨感。

  教室里渾濁的玻璃窗,窗臺上落著一層水泥灰,我的視線穿過窗戶,看著外面一個不算大的操場,是泥土的,圍著邊緣跑一圈大概也就200米左右,沒有籃球場,沒有草地。一切的設(shè)施簡陋到不能再簡陋了,可上體育課的同學(xué)們依舊蹦蹦跳跳,很是高興。在教育資源貧乏的校園里,有一片可以奔跑,可以活動的地方,已經(jīng)可以滿足一兩個班級的體育活動場所。因為簡單,所以滿足。

  和城市相比,山村里明明缺少很多的教育機會和資源,而在這山村之中的校園,所擁有的維持生活的東西,在另一方面來說又那么富足。祖輩里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來到大山生活,久而久之大山里的人為了追求更好的經(jīng)濟條件開始走出大山,在城市社會拼搏廝殺中回頭看看有時候又會想念大山里返璞歸真的生活。

  我開始反復(fù)思考一個問題:父母拼盡全力想讓我走出大山,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我不敢問出來,只能在心底深處問自己。我喜歡語文課,因為課文里的故事總能讓我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產(chǎn)生共鳴,亦或者產(chǎn)生疑問亟待解惑。

  體育課上,我圍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腦子里的想法揮散不掉,讓身體變成汗水揮發(fā)掉是最有效的手段。不遠的地方還能聽到虎子的大聲咆哮,他真是時刻運動著的人。俺嬸子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勁兒的閑不住。聽著那狂野的吶喊,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學(xué)下課鈴聲響起來,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去。

  虎子一個勁兒的奮筆疾書,嘴里卻振振有詞:“桿子兒,你別著急跑,等會我——”

  我一聽,臉一瞬間耷拉下來,快步走到他座位前,一屁股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你喊什么,在班里要喊我的名字?!?p>  虎子抬頭看到我走到他面前,會心一笑:“誰讓你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再說了,我喊的就是你的名字?!?p>  看他仍舊打趣的樣子,我沉下臉來,“李文彪,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

  虎子大名叫李文彪,聽著村里的人從小到大都叫他虎子虎子的,有時候我真忘記了他全名叫什么。所以,在學(xué)校班級里的時候,我總是要求他必須互相叫大名。一方面是好記著對方的全名,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虎子”、“桿子兒”的名字聽著尷尬,總能惹人笑話。

  我輕聲說道:“不是說好的,在班里都叫大名。”

  虎子笑了笑,飛快地把手里的把和作業(yè)本塞進了書包里,“叫順口了,太難改了?!?p>  我搖了搖頭,仍舊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那也不行。”

  虎子看出來我有點生氣,倆那忙改了口:“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p>  聽著他的話,我這才轉(zhuǎn)陰為晴:“這還差不多。”

  話題一轉(zhuǎn),我開口問道:“叫我什么事?!?p>  虎子一手仍舊抄著黑板上的今日作業(yè),回應(yīng)著我:“一起回去啊,一個人回家一路上都沒個人說說話,實在挺沒勁的?!?p>  我一臉疑惑:“那下課了,你怎么還沒走,還在抄什么東西?”

  虎子一怔,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茬:“還不是布置的作業(yè)內(nèi)容。每天都這么多作業(yè),感覺都要做的很晚。怎么沒見你把今天的作業(yè)內(nèi)容抄下來?”

  我心如止水地回答他:“大部分作業(yè)我都做完了,剩下的一點回去做完就好了,不用抄下來?!?p>  “記性好的人就是方便啊,抄東西都能少抄點,輕松點。等會,什么叫作業(yè)大部分都做完了。”

  “我——的——作——業(yè)——大——部——分——已——經(jīng)——做——完——了……”故意拖著長長的尾音告訴他,“就是字面意思!”

  “你是西天取經(jīng)路上,上頭派下來的妖精嗎?下手速度這么快。”

  我不明就里,感覺虎子說話沒頭沒腦的,嗤笑著說他:“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趕快收拾整理好,回去了。”

  虎子見班級里的同學(xué)陸續(xù)都離開了教室,心里也開始著急了起來:“馬上好了,馬上好了,在等我一下子,就一下子?!?p>  我一臉不屑,順手拿起他的書包,把課本和作業(yè),筆袋子塞進了書包,一手拎著慢慢走出了教室。虎子一個人在教室里在家校聯(lián)系本上寫著今日作業(yè)內(nèi)容,一手狂草,估計能氣活了張旭。

  看著我走出教室,胡子在后面啊追了上來,一把搶走了手上的書包,把筆和本子往里面一丟,背上書包大步流星地走著。

  回家的路上,虎子問我今天體育課上為什么一個人跑了那么多圈。

  我揮了揮手告訴他,一個人憋久了,總想發(fā)泄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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