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夢,把那些過往都過了遍,其實心里也清楚著這不是穿越,只是夢境,好像人上了年紀,就連夢里的情節(jié)都能掌握,那些所謂的噩夢不再是兒時的妖魔鬼怪,而是關(guān)于某些人,有關(guān)某件事;而那些美麗情節(jié),更多的是一種感覺,彌補過去,期許未來。
我偶爾還是會去那棟公寓,有時刻意,有時也會不經(jīng)意。
當時的我一直都在琢磨著《一一零一》的完本感言該怎么寫,琢磨著琢磨著,最后彷徨到這個完本感言要不要寫。
2019年11月2號那天晚上我走了3公里地,頂著個帽子,從TZ市第二人民醫(yī)院公交站臺走到香園街,繞過巷子,走過公路,手里還端著碗熱乎的狼牙豆腐,很幸福、很知足,就這樣一個人沿著振興北路走呀走呀,一不小心就來到了二附。
它變化不是很大,真的!不過就是換了個陌生的頭銜,名字的確沒有當初的響亮,校門對面有些店鋪還在,比方說我們相遇過的學士書店、畢業(yè)前的橙士風,有些店鋪顯得格外陌生,彎口的華萊士,街角的水果店,還有些淹沒在了時間的長河里,我叫不上它們的名字,但確信著自己的肯定。
上一次來這里是什么時候?好像過了多久,呂行陪我來的,大白天,還是好久前的一個夏天。
那天我們繞了很久,把二附周圍都逛了一遍,也跟著把《一一零一》里的情節(jié)都親視了遍,鹿鳴河的水淺了,沒當年的清,沒當初的靈,猶記當年還跟孫策一伙兒在這里釣過魚。我們把曾經(jīng)生活過的小區(qū)重游了一遍,那片池塘,那道石橋,那條林路,還有我們吃過、住過、睡過的車庫。
前進的每一步都帶著不舍,當我們找到小區(qū)北面圍墻的那處小門時,我笑了。
“喂,你看!這門還在呢!”呂行指著那門笑著說道。
以前那個不規(guī)不矩的缺口現(xiàn)在修成了一扇小門,很好看,好看……
我們轉(zhuǎn)了小區(qū)幾圈,在當初那間車庫門口佇立了許久,我沒呂行激動,至少沒像他那樣一開始便說不出話來。
我一直都假裝著沒事,心里卻百般不是滋味,它還在,盡管里面換了模樣,但我們生活過的痕跡還流淌在它的懷里,一點都沒變。
我也很想進去看看,透過窗,我們看到了當年的那張圓桌,我也很想知道現(xiàn)在的租客是怎么的人,小孩幾歲,今年初幾,感覺會有我們當初的模樣。
我們都長大了,高了不止一點兩點。呂行已經(jīng)超過了門檐,看著看著,就好像目及了當初我們的影子。
我正對著門,就這樣最最簡單的看著,什么都不想說,只是一陣心酸、一曲過往,一記抹不掉的笑。
“走了走了!”我不是催著,只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又會回到當初的孩子氣,又會陷入曾經(jīng)的回憶。
想去那里看看一直都是我期待的事,不奢望能進去,只想站在門口,看看門牌號碼,看看那張倒掛的“?!弊帧?p> 呂行知道的腳步所指,畢竟在當初的故事里,他可是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想到這里,曾經(jīng)呂行對我們做出的層層阻撓便會跟著浮現(xiàn)腦海,我想說聲對不起,不是對她,而是對此刻身旁的這個男人,或許我早該聽你的勸,如果當時,也不至于當下。
公寓門口依舊老樣,電動車胡亂擺放著,熙熙攘攘,顯得那般隨意。
電梯換了新,宣傳單的內(nèi)容也變了,當初的開鎖廣告也備裝修公司取代,電梯南側(cè)的那扇小門被幾根粗壯的鐵管封了,不知為啥,沒記錯的話,以前很久以前曾有個姑娘躲在那條小巷等我。
電梯換了格調(diào),不見當初的陳舊模樣,它不會再出問題了,也相信《一一零一》里的被困情節(jié)不會上演,絕對不會的!
我們沒有電梯鑰匙,上去靠的樓梯。我是興奮的,真的,就好像從來沒有體會過爬樓梯。
水泥階斑駁,滿墻年輪,梯道上了歲月。
“呂行,幫我數(shù)一下到11樓有多少節(jié)樓梯!”
“你有病吧!”老弟傻了眼,“吃飽了撐的?”
“說什么呢,別磨蹭,我有用!”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動作快些。
抬腳一次,心跳一次,心里就記一次。
“1、2、3、4、5、6、7、8、9……”
認真,從沒有過的認真,我認真的心記著,像小學生從“1”寫到“100”那般;害怕,從沒來過的害怕,害怕自己記錯,更害怕突然的戛然而止。
“多少?”我心里捏著答案,腳步停了,數(shù)字“11”就在我的身前。
“196!”
走出樓梯,門外的那處明亮像是在歡迎我們的到來。
那扇窗變了,電梯口的那扇窗,窗口變窄了,沒了當年的寬闊。
多激動都沒法表達,我懷著膽怯,小心的邁著腳步,向前、右轉(zhuǎn),她在我的右手側(cè),印象里確實是第一間屋子。
我想哭,當我看到那扇門,我徹徹底底地瓦解了。我想逃,當我看到那串號碼,我卻又不舍得。
門半開著,租客還是房東?這我不從得知,但我看到了當初的那張書桌,那窗、那椅、那床一角……就好像看到了她。
其實那間屋子不叫“1101”,可她確實在196步的高處,就好像那句“一串號碼,一扇房門,一句再見,一首告別!”這個零是我留給自己的,沒有再見過,就連一句再見都沒有。
當初確實是這么想,書里也便這么寫,就好像對自己下了死手。
離開的時候我們乘的電梯,梯內(nèi)很安全,就連電視機都有了,小說里把它寫成那番破舊還真是對不住它。
遺憾是有的,我們離開了小區(qū),回過頭,轉(zhuǎn)過來的算是微笑吧。
呂行跟我一直都想去學校里看看,逛逛操場,看看教室,可還沒進門就被門衛(wèi)攔住。
……
這回我是一個人,周六晚上,空氣微涼。
站在學校旁的街角,視線從二附轉(zhuǎn)向那棟公寓,說不上的感覺,好想再見上一面,好好道個別,好好跟我們的約定道個別。
現(xiàn)實就這樣將我從回憶的邊緣來回,與書里不同的是,我們還是再見了一面,盡管很短,但有好好道別。
我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不想掩飾,的確有尋她的意圖,我漸漸收回目光,焦點放在了薔仁的身上,到底我們還是見了一面,到底我們還是有好好道別,到底我們的約定不算完全失約。
突然想起她那時的網(wǎng)名,想起那串快要遺忘的號碼,玖伴非久伴,原來早早以前,你就有好好安慰過我。
透過車窗,目覽著這座城的燈火闌珊,這是她的故鄉(xiāng),也是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