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暉是吃了飯來的,只是為救蔣曄才又落座,如今吃的也并不多,只偶爾動一次筷子。
李慕亭看著蔣暉吃飯亦是斯文有禮,再看看自己那一對兒女,此刻正埋頭痛吃,只能深深吸了口氣勸自己:能吃是福。
這邊蔣曄著急跟大哥哥去看東西,飛快吃完了早飯,筷子一放便道:“母親,我吃完了?!?p> “我也吃好了?!笔Y曄剛說完,蔣暉便也放下了筷子。
李慕亭見他吃得少,便溫和勸道:“怎么吃這么點?再吃些吧?!?p> “多謝嬸娘,只是已經(jīng)吃好了,嬸娘慢用?!笔Y暉同樣溫和回道。
幾個回合之后,蔣暉終于帶著蔣曄走出了思靜軒,剛一出院門,蔣曄便沖他豎起了大拇指夸道:“大哥哥你可真厲害,我從沒見我母親笑得這樣溫柔過?!?p> 蔣暉忍不住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提醒:“又胡說,嬸娘聽了又要罰你?!?p> 蔣曄連忙閉嘴,湊到蔣暉身邊誠懇道謝:“多謝大哥哥方才為我解圍?!?p> 若不是蔣暉來了,只怕今日這一頓打是萬萬免不了的。
蔣暉無奈看她一眼問:‘今日與二弟比試被嬸娘抓住了?”
“哎?!笔Y曄嘆口氣道:“我最近運氣不濟(jì)的很,每每有點動靜,必將母親招來?!?p> 蔣暉聞言著實無奈:“明知動手嬸娘要罰你,還偏偏要動手,如今倒是怪運氣不濟(jì)。”
“這次是蔣晨出言挑釁在先,我若不出手,他還真以為我怕了?!笔Y曄在這件事上倒是十分爭強(qiáng)好勝?!安贿^多虧了大哥哥你及時趕到,不然今日我這一頓打是免不了了。”蔣曄想起來竟還有些后怕,倒是叫蔣暉生出幾分驚奇。
“今日是湊巧,再說,你不怕嬸娘秋后算賬?”蔣暉好心提醒她。
“哎。”母親是最愛秋后算賬的,蔣曄聞言便垂頭喪氣地嘆了一聲:“母親前幾日剛罰了我,若不是你們回來,只怕我還被關(guān)在疏桐院呢。如今又惹母親生氣了,也不知這次她打算怎么罰我?!?p> 蔣暉剛想說,既知要罰,又為何如此沉不住氣,被蔣晨挑釁兩句便出手了。
誰知他話還沒出口便聽蔣曄說到:“罷了罷了,躲過一時算一時吧。”她向來如此,能躲過當(dāng)下便好,所以每次惹了母親生氣,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跑,如此母親便更生氣,最后落到她身上的責(zé)罰自然也就更重,但能躲了這一時也是好的。
她這樣的性子要長時間為自己即將挨揍擔(dān)憂也難,所以很快便忘了自己即將挨罰的事,轉(zhuǎn)而問道:‘大哥哥這次帶回來了什么好東西?”
蔣暉看她這么快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無奈搖了搖頭道:“有一箱子呢,已經(jīng)備好了,你看中什么便拿什么?!?p> “我就知道大哥哥對我最好?!笔Y曄高興得顯然已經(jīng)將方才的事當(dāng)作過眼云煙,拋擲腦后了,開開心心地就跟著蔣暉到了浮云軒。
在思靜軒耽誤了些時間,她與蔣暉到時蔣晫已經(jīng)在屋內(nèi)坐著了,見到蔣暉進(jìn)來,已經(jīng)起身要行禮,蔣暉連忙笑著擺手:“三妹妹不必客氣。”又轉(zhuǎn)身叫德生:“去將我?guī)淼哪莻€大紅的箱子抬上來?!?p> 德生很快將蔣暉所說的箱子抬上來,蔣暉便一揮手對蔣曄說到:“四妹妹去挑吧,看看可有喜歡的?!?p> 蔣曄倒十分乖巧地道了謝,便伸手拉了蔣晫一起去開箱子。
箱子一打開,看到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疸y首飾,還有許多皮毛料,蔣曄便為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蔣暉正好走過來,看她們兩人并不動手,便以為她都不喜歡,于是問道:“沒有四妹妹喜歡的?”
蔣曄回頭沖著蔣暉甜甜一笑:‘怎么會?大哥哥這么大方,我就不客氣啦。”說著便先抱了一張狼皮出來。
蔣暉看她往外拿東西也只笑道:“四妹妹跟我何須客氣?”又看向似乎不知從何下手的蔣晫說到:“三妹妹也別客氣,看中什么便只管拿?!?p> 蔣曄反客為主地十分自然,當(dāng)即便拉著蔣晫道:“三姐姐,大哥哥最大方了,你看中什么就拿,不必跟他客氣。”說著還回頭對蔣暉笑了笑,蔣暉倒也輕笑著點頭應(yīng)和:“四妹妹說的不錯。”
雖不是一母同胞,但蔣暉待這個最小的妹妹一貫極好,自從他隨侯爺去邊境,每次回來都要特地準(zhǔn)備一箱子?xùn)|西給蔣曄。雖然他也知道,她滿心歡喜地從他這里抱走的那些東西,轉(zhuǎn)頭便送給別人了,這么多年,也未曾斷過。
她挑東西時,蔣暉就在旁邊坐著看書,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她挑的東西。嗯,東西倒是不少,只是里面只怕沒幾件是真的給她自己挑的。說來,她一個小姑娘家,平日竟也不愛胭脂水粉,更不愛金銀首飾,每每回來見到她都是一身簡單干凈的衣裙,身上除了小時候就帶著的一個長命鎖和一對玉手鐲便再無半點配飾。
之前她挑這些東西,他還以為四妹妹長大了愛美了,后來才知,這些東西她一樣也沒留下。
蔣晫看了半天似乎不知道挑什么,最后不好意思地拿了一件狐貍毛問蔣暉:‘大哥哥,我能拿這個嗎?”
蔣晫因生來體弱的原因,不止看起來柔弱,說話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蔣暉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便了然,笑著點了點頭又說:“三妹妹再給自己挑幾件吧?!?p> 蔣晫便有些不好意思地?fù)u了搖頭:“我跟著祖母并不缺什么?!蹦昧诉@一條狐貍毛便乖乖走了回來,再也沒去那箱子前看一眼。
蔣曄終于挑的差不多了,盤算著母親的,二姐姐的東西都有了才終于停手。
蔣暉看她挑的也差不多,便道:“叫德生給你送過去吧?!?p> 蔣曄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與清韻她們拿回去就好了?!闭f完好像覺得哪里不太對,卻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錯。
“那好吧,四妹妹小心些?!笔Y暉看著她指揮著清韻和清越抱了東西,自己又捧了一個盒子,總覺得她拿著的那個東西搖搖欲墜,危險得很。
“放心?!笔Y曄聞言沖著蔣暉輕快地笑了笑,蔣暉無奈搖頭,又問:“真不用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笔Y曄爽快道:“這點東西,豈用大哥哥出手?”
她騰出一只手來沖著蔣暉瀟灑擺了擺手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浮云軒。
蔣晫見蔣曄走了便也告辭,蔣暉叮囑了句慢些便將人送走了。
好容易回到疏桐院,先把里面一張灰色的狼皮撿出來放在一邊,這是給母親挑的,母親生自己的時候留下了病根,最畏寒,這皮子給她做個毯子蓋在身上最暖和。又挑出香爐,釵子,鐲子還有一盒香料,這是給二姐姐的,二姐姐喜歡熏香,明年又要出嫁,需要好看的首飾。到最后給自己留下的只有一個可愛的泥人。
幫著她分揀東西的清韻看了嘆氣,無奈地拿起那個泥人在蔣曄眼前晃了晃:“姑娘費好大力氣挑了這許多東西,最后,只有這一個泥人是給自己的。”
蔣曄一把從她手中搶過泥人,越看越覺得這圓乎乎的泥人可愛的很,心滿意足地拿在手中把玩:“泥人怎么了?你看,多可愛啊?!蹦弥嗳擞址路鹱匝宰哉Z道:“也不知這個時候二姐姐在做什么,不如我們先給她送過去吧。”
清韻看她拿著那個泥娃娃當(dāng)寶貝一樣端詳,嘆了口氣說道:“二姑娘這會兒肯定是在繡嫁妝,咱們先說好了,送了東西就回來,不能賴在二姑娘那里,叫夫人知道你耽誤二姑娘繡嫁妝又要罵你。”
“放心吧,我知道?!笔Y曄答應(yīng)地倒是爽快。
清韻卻十分不放心,姑娘時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放心吧”“我知道”,可哪一次真讓人放心了?她所謂的知道,大半也是不知道。
簡齋離疏桐院有些遠(yuǎn),清韻暗暗感嘆,也多虧遠(yuǎn)了些四姑娘才不會時時往這里跑。
蔣曄倒并不覺得遠(yuǎn),若不是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二姐姐最近忙,沒空陪她玩,不許她來打擾,她定是每日都要往這里跑的。
今日一進(jìn)門她便看見二姐姐身邊的潤華正在院子里教訓(xùn)丫頭,蔣曄楞了一下便停在了原地。
潤華看見了她,連忙走過來行禮,笑道:“四姑娘好些日子沒來了,我們姑娘正在里屋呢,姑娘快去吧?!?p> 蔣曄笑著點了點頭,經(jīng)過時看了一眼旁邊那個被訓(xùn)的丫頭紅著眼眶,覺得有些可憐,于是她沒忍住回頭問了一句:“這是怎么了?”
潤華聽到蔣曄問連忙答道:“姑娘這里如今正是忙亂的時候,她竟貪玩跑了出去,昨日找她半天才找到。外面冷,四姑娘快進(jìn)屋吧?!?p> 蔣曄聞言點了點頭,潤華跟二姐姐一樣,是最有分寸的人,又想起母親叫她在外面不許多管閑事,便沒再說什么。
潤華給她掀了簾子把人送進(jìn)屋內(nèi),蔣晟正好走過來,一見到蔣曄便笑著拉了她的手說道:“我在里面聽到仿佛是你的聲音,便想著出來看看,還沒出來呢,你便進(jìn)來了?!?p> “我本來是要進(jìn)來了,看見潤華在訓(xùn)下人,多嘴問了一句?!?p> 蔣晟便笑道:“沒事,潤華有分寸的,那小丫頭太貪玩了些,管束管束也好,免得將來出去誤了大事?!?p> 二姐姐馬上要出嫁,身邊的下人自然是要好好約束一番的,蔣曄便笑著調(diào)侃她:“二姐姐的大事自然是出嫁了?!?p> “你這丫頭少在這里調(diào)侃我,我聽說嬸娘也在給你相看了,看你到時候還敢不敢胡說?!笔Y晟雖有些臉紅,但大概是要出嫁了,便也不似以前那么害羞,反倒笑著揶揄她。
“啊?”蔣曄卻有些懵:‘這事母親怎么沒跟我提起過?!?p> 蔣晟便忍不住笑:“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定下來的時候,怎么會告訴你?”
“哦?!笔Y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并不覺得問這些有什么不好意思,招呼清韻將東西拿上來,將盒子打開往二姐姐面前一推說到:“這是我剛從大哥哥那里挑的,想著二姐姐會喜歡就給你送來了?!?p> 蔣晟無奈道:“昨日大哥哥他們回來了,我就想著你也快來給我送東西了,這不,今日就到了。”
蔣晟這樣一說,蔣曄便有些不好意思:‘我不過是借花獻(xiàn)佛罷了,好在大哥哥也并不介意。”
蔣晟笑著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便叫人收了起來,只是看了蔣曄一眼又正色道:“四妹妹,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我有一句話要提醒你。大哥哥與我們自然是關(guān)系好,不分彼此,只是明年大哥哥就要成親了,成了親就有了自己的家,到時候他的東西就不是他一個人的東西了,便是大哥哥還愿意給你,也還有他的夫人,難保不會有什么怨言。我知道四妹妹其實并不愛這些金銀玉器,都是為我們挑的,所以今日跟四妹妹說一句,這些東西以后也不要去拿了?!?p> 蔣曄開始時有些懵,不過二姐姐說完她便懂了,覺得二姐姐說得有道理,將來大哥哥的東西自然也是他未來夫人的,她要拿,自然也應(yīng)該得到她的同意。她平日看起來什么都不懂,其實不過是不愿多想而已,如今既覺得有道理便認(rèn)真點頭道:“我知道了?!?p> 清韻在旁邊瞧著卻也不知道自家姑娘這是真明白了,還是還迷糊著呢,但二姑娘說的一番話真正是好心,只怕自家姑娘聽不懂。
蔣晟見她這樣卻覺得她是聽懂了的,便欣慰地點點頭道:“我就知道四妹妹最聰明了,一說便懂了。成文,把我昨日做的牛乳糕拿來給四妹妹嘗嘗?!笔Y晟又回過頭來看著蔣曄說到:‘四妹妹待會兒是不是還要去三妹妹和嬸娘那里,便也帶些回去給嬸娘和三妹妹?!?p> 蔣曄在蔣晟這里喝了熱熱的茶,吃了糕點,倒還記著不能耽誤二姐姐繡嫁妝,坐了沒一會兒便走了,又馬不停蹄地去給三姐姐送糕點。
三姐姐雖然跟老太太住一個院子,但是老太太的院子大,她住在廂房里,平日去見三姐姐也不一定見到老太太。
她剛把二姐姐的牛乳糕拿上來,便聽到三姐姐開始咳嗽,有些擔(dān)心地轉(zhuǎn)頭看著她問:“昨日好像還沒聽到三姐姐咳嗽,今日怎么忽然咳嗽了呢?”
蔣晫壓了咳嗽,柔聲安慰她:“想來是方才出門的時候吹了冷風(fēng),不過不要緊的,四妹妹別擔(dān)心?!笔Y晫說起來話來輕聲細(xì)語,只是剛說完這一句便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叫蔣曄看得好不擔(dān)心,方才不過從安遠(yuǎn)閣到浮云軒這么一點路,竟吹的咳嗽起來。
蔣家這一輩四個女孩,蔣晫生的最貌美,又加上身體虛弱,更是弱柳扶風(fēng)一般,蔣曄雖也覺得她美,卻還是更愿她身體強(qiáng)健一些。
她跟三姐姐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就不知聽她咳了多少次了,蔣曄輕輕皺眉:“三姐姐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不妨事的,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過是吹了些冷風(fēng),過會兒就好了。”蔣晫輕輕擺手道。她養(yǎng)在老太太跟前,又生來便沒有父母在身邊,老太太便多疼她一些,只是如此她便格外不愿給老太太增添麻煩,所以身體雖經(jīng)常不大好,卻最不愛請大夫,生怕折騰起來又叫老太太不得安生。
只是她這樣咳著,蔣曄也不放心,便說道:“那我去告訴母親,讓她給你送些燕窩來潤潤嗓子吧?!?p> 蔣晫連忙搖頭:“四妹妹別為了我這點小事麻煩伯母了,如今她正忙亂,我怎么還去添亂?”
蔣曄覺得三姐姐太客氣了,她若是告訴了母親,母親定不會覺得她是添亂的,祖母知道了更不會覺得她多事。只是三姐姐性子如此,她既拒絕了,若是蔣曄再告訴了母親,只怕反而讓她不安,于是便只好點了頭。
“那三姐姐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彼徽埓蠓蛞膊怀匝喔C,蔣曄便也不敢繼續(xù)留下來打擾她,連忙告了辭。
從三姐姐這里回去,蔣曄才拿上要送給母親的東西去了思靜軒,打算在母親這里吃了晚飯再回去。
去的時候母親正跟崔媽媽說話,蔣曄不小心聽到了一耳朵,好像是說二哥哥的婚事,心思一動,便打算躲在門口偷聽。奈何她沒能聽更多內(nèi)容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蔣曄怕被母親罵,只好連忙進(jìn)了屋。
李慕亭看到她進(jìn)來連忙停了跟崔媽媽的對話問她:“你怎么過來了?”
她平日可不愿來自己面前,在她自己的疏桐院里多自由自在。何況早上那頓罰還沒落到她身上,她竟主動到自己面前來提醒不成?
蔣曄將皮子往崔媽媽手上一塞說到:“我剛從大哥哥那里拿來的,這個做了毯子冬天最保暖,所以特地給母親送來?!?p> 李慕亭回頭看了一眼崔媽媽手上的東西,皮子倒是好皮子,她也是一番好心,只是她這樣無所顧忌地從蔣暉那里拿東西,便是大嫂和蔣暉不說什么,以后蔣暉有了自己的家,難保新婦不高興。
想到這些,李慕亭便忍不住要跟她念叨兩句:“你大哥哥待你好許你挑東西,你也不能如此不知顧忌。何況他馬上要成親,以后帶回來的東西都要交給他夫人打理,你可不能再去隨便拿東西?!?p> 蔣暉待她是沒得說的,哪年回來不是帶了東西許她隨便挑,雖說她這丫頭挑的東西也不是為自己,但是蔣暉的這份心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越是如此,她做長輩的便不該讓小輩為難,萬一將來蔣暉的媳婦見了不高興,豈不是讓他們夫妻生出嫌隙?
她說這話既是為蔣曄,也是為蔣暉,只是不知道她這個懵懂的女兒什么時候能懂,并非所有人家都如蔣家這般和睦的。
誰知蔣曄聞言卻點頭道:“我知道了,方才去給二姐姐送東西,她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p> 李慕亭有些驚訝,回頭跟崔媽媽對視一眼,便知二姑娘是真心為她好,二姑娘的話,她向來是能聽進(jìn)去的,既然知道了,她又是一片孝心,李慕亭也沒再多說什么,看了看盒子里的牛乳糕,叫她給蔣晨送過去,順便叫他來吃晚飯。
蔣曄卻不想動了,她這一天,大早上起來到現(xiàn)在還沒閑著呢,便癱坐在椅子上撒嬌:“母親,我走了一天了,你找個人給二哥送過去吧,我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