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謠咬牙,內心有些掙扎。
現(xiàn)在站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可不是七顆蘿卜白菜,而是活生生的七條人命,就這么說殺了就殺,伶謠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可若是不殺,就只有拿自己的命來換,其實若是真的能以自己命換這七人性命,倒也劃算。
不過那樣的話,囡囡她們的仇就沒法報,還有自己的身世.....
她想到了王姓漢子跟她說的,關于自己身世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結果還沒來得及去印證,就要錯過了嗎....
她在掙扎著,而這七名山匪同樣也在掙扎著。
他們摸不透這二人到底是個什么關系,也不清楚這黑衣青年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假,若是假的,自己等人今日就是必死,但若是真的.....
或許,今日自己等人還有那么一線生機。
領頭的山匪見伶謠沉默,目光閃爍不定,溫染的話就像是夢魘一般,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只要伶謠死了,他們就能活下去,說話算話.....”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比起將自己的命交再別人手中,他更喜歡將命握在自己手中!
終于,這山匪頭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辣,猛然起身,伸手便去奪伶謠手中的銀色小刀。
“好,溫染,我答應你,你饒....”
就在這山匪頭子動身決定搶先殺了伶謠的時候,伶謠也下定決心,用自己的命來換這七人的性命,為了不是別的,只是因為這些山匪說他們家中有老母妻兒。
她已經嘗過沒有爹娘,失去親人的滋味,知道當中的痛苦和難受。
所以她不想讓這七人的家中,也遭受這樣的折磨。
然而,現(xiàn)實就像是她手中的銀色小刀,冰冷且沒有一絲感情,在她的話語還沒說完,一道如黑熊般魁梧的身影便已經遮住了她的視線。
這領頭的山匪本就離她很近,再加上她又沒注意,猝不及防下,手中小刀被山匪漢子奪了過去,伶謠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后退躲閃,不過這銀色小刀鋒利,伶謠的手臂還是被劃開了一道指長的豁口。
鮮血瞬間浸透衣袖,傷口處帶著如火焰灼燒的痛感,疼得伶謠眼中霧氣氤氳。
只是現(xiàn)在的她沒時間感受這傷口帶來的痛楚,也沒時間去想這山匪為何會對自己突然發(fā)難,因為那奪走銀色小刀的漢子,已經揮刀再次沖殺了上來。
“小娘子,你心腸這么好,一定不會怪爺爺弄死你吧!”
山匪頭子帶著獰笑,大開大合,在空中帶起一道道銀色的,似流星般的光芒。
而每道銀芒閃過,伶謠身上便會出現(xiàn)一道猩紅刺目的血痕。
伶謠的美眸中滿是驚恐,漢子猙獰的面容如同一只兇惡丑陋的野獸,泛著冰冷的殺戮與殘忍。
這是一種她從沒見過的,丑惡!
溫染始終站在一旁,雙手負在身后,默默的看著這一幕,沒有半點要出手的意思。
那人只是讓自己將伶謠帶去,可沒說,要活的還是死的....
漢子揮舞這銀色小刀步步緊逼,伶謠手忙腳亂不停后退,結果沒注意腳下的石頭,不慎被磕絆倒在了地上。
“嘿嘿,小妞,別掙扎了,你剛才不是也答應了那黑衣服的爺爺,說你愿意為了我們哥幾個去死嗎,怎么,你現(xiàn)在想反悔了?”
伶謠跌坐在地,不停后退,目光顫抖的看著這步步緊逼的山匪漢子。
身后的其余六名山匪見老大起身了,本想也跟著起身,不過看到溫染就站在他們身邊,頓時又都縮了縮脖子,繼續(xù)跪在地上,但人雖然依舊跪著,嘴上卻都沒閑著。
見自己老大占了上風,頓時一個個比自己動手還興奮。
“大哥,弄死她,弄死她!”
“快,大哥,殺,殺了她咱弟兄們就都能活下去了!”
“沒錯!”
陣陣帶著癲狂興奮的狂吼聲讓山匪頭子也覺得一陣熱血沸騰。
他舔了舔嘴唇道:“可惜了,這么好看的妮子,沒機會嘗到味兒....”
身后的山匪中,一名身材偏瘦弱的山匪聽到,訕笑道:“大哥,弄死了一樣能嘗到味兒。”
伶謠聽著他們口中的虎狼之詞,心漸漸冰涼了起來。
原來,野獸永遠是野獸,不管你多么善意的對它,終究改不了它們嗜血的本性....
伶謠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下來,最后,直至沉寂。
“你們這些人,真的是死有余辜,我真后悔說出救你們的話。”伶謠眼中帶著怒火。
山匪頭子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道:“兄弟們,你們聽到了嗎,這妞說什么來著,嘖嘖嘖,這是生氣了不是,哈哈哈哈,要不是...咳咳...”他畏懼的看了眼那邊站著的溫染,訕訕道:“不然,我真想好好疼疼你這顆小辣椒?!?p> 伶謠見那邊溫染依舊無動于衷,知道指望不上,心一橫,怒道:“無恥之徒,本姑娘就是死,也要帶你們幾個渣滓一起下去!”
只見她一掌拍地,身子頓時騰空而起,消失在了山匪漢子的瞳孔中。
山匪頭子正要繼續(xù)出言調侃,卻突然發(fā)出一聲哀嚎,身子猛然后仰朝地面砸去。
卻是伶謠施展千里快哉風,直接閃身到他的背后抓了他頭發(fā)。
她不會武功,但....她的速度,足夠快!
山匪頭子因頭發(fā)被拽的生疼,為了減緩疼痛而不得不將身子后仰,結果正好看到身后的伶謠,他二話不說,手肘變幻,將手中的銀色小刀沖著伶謠的脖頸處劃去。
好在千里快哉風是江湖上最頂尖的武學輕功之一,使得即使還在初窺門徑階段的伶謠在速度上也不差一般游刃有余境界的高手,不然這一刀,足以割開她那粉白的脖頸。
一刀劃空,漢子怒吼一聲,就地一滾,急忙站了起來。
“嘿嘿,小妮子,還挺兇殘的嗎。”山匪漢子獰笑,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剛剛的大意雖然不至于讓他丟了性命,但卻也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而且還在自己手下的兄弟們面前丟了丑,這對于山匪頭子來說,是不能忍受的。
“爺爺今天就讓你曉得,你剛才的那個行為,究竟有多蠢!”
伶謠無視他的威脅,但神情上卻不敢大意。
這山匪漢子跟自己一樣,不會什么正經武功,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力道上要比自己大的多。
自己想要勝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