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吒聽蔡國熙仔細(xì)解釋,才知道,錢多多居然是個大媽控。
“你是說,錢多多把他師娘給那啥了?”
“嗯,不是親師娘,是他師傅續(xù)弦納的小妾,因為這事兒被他師傅發(fā)現(xiàn)了,錢多多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人把他師傅給滅了。那天夜里,整個云洪山……”
蔡國熙不等把話說完,薛吒就搬著椅子急切地問:“那那個小妾呢?錢多多最后把那個小妾怎么了?”
“呃……”
蔡國熙覺得,眼前這個帶著點傳奇色彩人物光環(huán)的公子,腦回路可能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樣。
“您該關(guān)注的是這個嗎?作為男人,你不該聽我好好描繪一番那天晚上血流成河的慘烈場面嗎?”
不過他老蔡是什么人物,這種心里話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蔡國熙以他點到滿級的交際能力,強行抑制住自己的其余心思,他嘿嘿笑著說:“公子,反正您這次是要掀翻整個云洪山的,錢多多也得給你跪,到時候你問他不就知道了,俺老蔡也留個懸念讓公子玩?!?p> “嗯……好吧。”
薛吒聚精會神了想了會兒,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斷然說:“那小妾肯定被錢多多藏起來了,那老小子,怪不得讓我去青云鎮(zhèn)的時候連面都不讓我見。”
蔡國熙嘿嘿直笑不說話,他等薛吒重新坐下才問:“公子,因為這次徐志遠(yuǎn)和潘小蓮的婚事,牽扯來的人可不少?!?p> “不就是潘小蓮的幾個師兄,以及蘇小曼的幾個哥哥嗎?”
薛吒擺手不屑的說,他心道:麻煩的就錢多多一個。
蔡國熙卻擺手說:“公子……要真這么輕松,俺老蔡給您留張紙條就走了,你有所不知。”
薛吒足足聽蔡國熙說了一個上午,直到太陽轉(zhuǎn)到頭頂,倆人被曬得渾身是汗,才聽蔡國熙總結(jié)道:“總而言之,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徐家暗中來人。”
“嗯……嗯嗯嗯,的確,的確得小心?!?p> 薛吒暗暗記下,隨即,兩人去到屋里,蔡國熙早就讓人在此準(zhǔn)備好了一桌美味佳肴,薛吒來到這個世界后,除了在如花客棧那幾天,這頓是吃的比較好的。
當(dāng)薛吒吃香的喝辣的的時候,段厚璐這個路癡,他繞了云洪鎮(zhèn)五六圈,終于在一個來云洪鎮(zhèn)探親的農(nóng)家漢,沿著云洪鎮(zhèn)南面的大路,一臉土一頭灰地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云洪鎮(zhèn)大貌。
“咦,怎么有人用那么大一張紙抄了一首詩?”
段厚璐牽著馬,他身旁一個憨厚的農(nóng)家漢牽著頭牛,倆人幾乎同時看見了那張巨大的宣紙,差不多能有一面墻那么大,上頭歪歪扭扭寫著三行詩。
農(nóng)家漢名叫王二牛,他不認(rèn)識字,只是往那張紙瞅上兩眼,就感覺頭發(fā)暈,立馬捂眼不敢看。
王二牛還問段厚璐:“段公子,你認(rèn)得字嗎?給俺老牛念念,那上頭寫了啥?!?p> “嘿嘿,老牛啊……這首詩還真有點和你的婚事相關(guān)喔!”
段厚璐打眼一瞧,上下讀了兩遍后就打趣王二牛。
王二牛緊張了起來,他扒住段厚璐的肩膀頭問:“咋回事啊段公子,不會是二丫她娘改主意,不愿意把閨女嫁我了吧?”
“嗯……如果這首詩真是二丫家貼這的,那還真跟她娘沒啥關(guān)系,是人姑娘感嘆自己的苦命呢!”
“啥?是二丫!那不可能,她特別喜歡我這兩膀子大力氣!”
王二牛頭搖地跟撥浪鼓似得,他憨厚的面龐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紅暈,怕被段厚璐發(fā)現(xiàn),他急聲催促段厚璐快念。
段厚璐清了清嗓子,他朗聲念道: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遠(yuǎn)托異國兮烏孫王。”
“穹廬為室兮旃為墻,以肉為食兮酪為漿?!?p> “居常土思兮心內(nèi)傷,愿為黃鵠兮歸故鄉(xiāng)。”
“啥啥啥,這都是啥啊……段公子?嘻嘻嘻的,你快給俺老牛說說,這詩里都說的啥,俺一個字都聽不懂!”
王二牛也不趕路了,他一手牽著牛鼻子,一手拉住段厚璐不讓他走,死活要他給解釋下。
段厚璐無奈,他瞅瞅頭頂日頭,指了指前頭五六步遠(yuǎn)的一個陰涼處:“二牛,咱們?nèi)ツ沁呑抡f,日頭毒,我快渴死了。”
王二牛這才松開他,猶豫片刻,這個憨厚的漢子從懷里摸出一個牛皮口袋,他遞給段厚璐說:“段公子,給你喝一口,俺娘說,不能給別人對嘴喝,不然就相當(dāng)于你隔空親我媳婦二丫了!”
“唔……好吧?!?p> 段厚璐無奈接過,瞅瞅這牛皮水袋上臟兮兮的,他心說:不是我水喝光了,我才不要喝你的呢!
段厚璐剛將水袋口打開,脖子還沒揚起,前方,在那張巨大的宣紙旁,一匹馬竄了出來,上頭的人一邊催馬快行一邊將手籠在嘴巴邊喊:“敢問,前方可是大師兄的家里人,您可是徐淡薄?!?p> “呃……”
段厚璐滿頭黑線,他瞧瞧自己再瞧瞧一旁憨厚的王大牛,比對了下對面那急速趕來的馬上騎士手指的方向,他最終確認(rèn),人喊的就是自己。
段厚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他始終沒忘記自己來云洪鎮(zhèn)干嘛,公子可是要殺人的,自己如果有個和他無關(guān)的身份,會不會更方便行事?
他有了判斷后,決心試一試,不行再跑!
當(dāng)那馬上騎士到的近前時,段厚璐身子微微向后傾,眼睛瞇起,做出打量對方的樣子。
馬上騎士名叫吳飛書,他是錢多多的三徒弟,和徐志遠(yuǎn)關(guān)系特別鐵,才被派來迎接徐家來人。
吳飛書沒見過徐淡薄,徐志遠(yuǎn)也沒見過徐淡薄,但徐志遠(yuǎn)說:“只要拿著這首詩給他看,只要他能讀出來,那他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哥哥?!?p> 吳飛書沒有細(xì)問,他猜測徐淡薄至少是個秀才公,這才大師兄用這種方法判斷對方的身份。
為此,吳飛書頂著頭暈眼花的壓力,照瓢畫葫蘆地將那首詩抄在了這張大號宣紙上,以求徐淡薄能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省得他吳飛書一個個的人問。
段厚璐打量吳飛書,吳飛書也在打量他,一瞧對方這張秀氣的小白臉,他就心里犯嘀咕說:和大師兄一點兒都不像,怪不得是異父異母的親哥哥,根本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段厚璐覺得他看透了對方,這就是個沒啥心思的同齡人,估計已經(jīng)先入為主,將自己認(rèn)成了他在等的人。
但還有個問題,他將眼撇向身旁王二牛,在對方張大嘴瞪直眼愣怔時,段厚璐就想出了對策。
“老牛啊……謝謝你的水囊,這錠金子給你了,碰上我的事兒,不要和二丫提?!?p> “為啥?”
王二牛迷糊了,他的注意力,成功被段厚璐轉(zhuǎn)移了。
王二牛不再記得吳飛書喊段厚璐徐淡薄的疑問,他一門心思想知道:“為啥不能告訴二丫,你認(rèn)識她嗎……唔!”
千防萬防,差點讓這憨子把稱呼喊出,段厚璐捏了把汗地湊到王二牛耳邊壓低聲音說:“閉嘴,不然不給你金子?!?p> 王二牛瘋狂點頭,段厚璐這才松開他,并在他還想開口說話的時候,捏著金子冷冷地說:“二牛,說一個字,扣你一錠金子?!?p> 王二牛立馬一手捂嘴一手來搶金子,他也顧不上吳飛書看向他的異樣眼光,一步竄上牛背,瘋狂搖動牛角,催促老牛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