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吒吃飽喝足后,又和蔡國熙商量下細節(jié)。
蔡國熙說:“公子,我早就為您安排好了,云洪鎮(zhèn)有個小書院,里頭能有那么十來個學生,您去那教書,反正大婚之日還有幾天,先有個身份待著也不引人注意?!?p> “嗯……不錯,辦事兒利索?!?p> 薛吒拍拍蔡國熙的肩膀夸了一句,他隨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那咱們就到這,啥時候去書院,你跟我說下,我現(xiàn)在去睡會兒?!?p> “公子就別睡了,現(xiàn)在咱們就過去,那邊書院院長可還等著呢,據(jù)說還有競爭者?!?p> 蔡國熙一只手拖著薛吒后腰,一只手把他往外拖,嘴里還說:“相信公子讓其他人卷鋪蓋回家很輕松!”
“哎……好吧!”
薛吒打了個哈欠將上半身靠在了蔡國熙肩膀上,一邊走一邊打瞌睡,不知道的還以為蔡國熙扛著他去競爭書院先生的職務呢!
位于云洪鎮(zhèn)北面的梧桐書院,據(jù)說是某一代云洪山掌門所建,過了那么多年,云洪山對這個半死不拉活的書院也不怎么過問,所有事情都被一個老院長管著,這不,因為一個教書先生年紀大了走不動道了,他不得不放出風聲,找人來補這個缺。
自從院長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以云洪鎮(zhèn)為中心,周圍十幾個鎮(zhèn)子,上百個村子里學過一兩首詩詞的貨都跑來了,其中還真有幾個合格的,他們都穿著童生袍,自稱能輕松默寫三首長篇詩詞,且接受過文氣淬體,能活的比一般人長。
老院長十分滿意,正在甄別之際,蔡國熙把薛吒領來了。
“好久不見啊院長,還記得我不?”
“老蔡!”
院長愣了下神兒,隨即趕忙起身迎了過去。
薛吒看見,這個院長年紀約莫和錢多多差不多,從面相上看,都是小六十的老頭,但瞧這位面色紅潤、雙目炯炯,一看精氣神就足得很。
在聽他和蔡國熙敘舊的話,薛吒這才了解,兩人原來是在龍州城見過一面的舊相識。
蔡國熙和老院長打過招呼后,一指薛吒說:“老院長,您瞧咱們緣分深不深,我剛好走到附近,碰上這位有大才的公子,剛剛考過童生,來來來……公子你給院長把你自己做的那兩首詩寫出來的?!?p> “什么?他自己能寫詩!”
院長兩眼發(fā)直指著薛吒,他完全不敢相信,云洪鎮(zhèn)這種窮鄉(xiāng)僻壤,還能有這等大才,一時間,他激動地直搓手,瞧薛吒的眼神都變了,有一種丈母娘看金龜婿的喜慶。
薛吒沒有掃蔡國熙的面子,他要來紙筆,刷刷點點將《佳人》、《易水歌》、《大風歌》、《垓下歌》都寫了出來,沒了,他解釋道:“有一首詩驚過圣,我不敢隨便寫,先就這四首詩吧……”
“夠了夠了,這就夠了,天才??!我云洪鎮(zhèn)的孩子未來要牛逼了啊!”
老院長捧著薛吒寫了四首詩的宣紙,激動而又滾燙冒熱氣的淚水充滿了整個眼眶。
他用手背擦了擦說:“公子您是不知道啊……我們云洪鎮(zhèn)窮,偏遠,沒有多少有才能的人愿意來,有您來我梧桐書院教書,那幾個孩子……估計明年都能考上童生!”
薛吒目瞪口呆,他感覺:是不是……自己的擔子忽然重了!
他撇向蔡國熙,心說:這老小子不會故意坑我吧?
這邊,老院長剛敲定薛吒的工錢,那邊,有人急吼吼地闖入了院長的房間。
“爹,您啥時候去見那幾個先生,人家可都說了,今天晚上再不出結果,他們全都要走,他們要咱們書院從此以后一個先生招不來!”
屋子里的三人齊齊將目光投向說話來人,薛吒看見,這是個和老院長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人,看這架勢,像是父子。
果然,老院長氣哼哼地走前兩步抬腳要踹來人,嘴里還說:“打死你個逆子,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你就不會嚇唬他們,要走的隨便走,最后留下那個就是咱們書院要招的先生。”
“咦!爹你這想法好,那他們沒一個敢先走的?!?p> 院長兒子傻呵呵地歪著腦袋想,那模樣,特別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蔡國熙適時地湊到了老院長身旁,他將嘴巴湊到老院長耳邊,用兩只手捂住不讓其他人聽見,他用極低的聲音說:“這位公子這些天來云洪鎮(zhèn)有事兒,估計教不了幾天,你不妨再招收倆,說試用,也讓這位薛公子給你選選?!?p> “嗯……好主意!”
老院長看向薛吒,兩只手啪的一聲拍了下巴掌,嚇得他那個傻兒子一激靈往后跳去。
他都跑出屋子五六步遠了,他還回頭喊:“爹……你嚇死我了!”
老院長苦笑搖頭,他用大拇指戳戳自己太陽穴說:“不知道是不是我腦子太好,生了個傻兒子,腦子不好使,怎么找大夫都治不好他?!?p> 薛吒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沒說話,他心道:如果這老院長人不錯,臨走前把他兒子治好,應該沒問題。
蔡國熙察覺了薛吒看老院長兒子的眼神,心說:老伙計,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了,至于這位探不到底的公子會不會出手救你兒子,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兒了。
老院長向前走出門,他扭身回頭說:“走吧,老蔡、薛公子,幫我掌掌眼,看來應征書院先生的,有沒有靠譜的?!?p> 薛吒和蔡國熙答應著跟上,三人轉過正堂,就去了前院。
這邊薛吒從選手變成裁判的故事還沒開始,那邊,段厚璐已經(jīng)在吳飛書的引領下,站到了云洪山山門前,他身前兩步遠的位置,站著吳飛書口中“他異父異母的親弟弟”。
“哥,你能念一遍這首詩嗎?”
徐志遠試探著喊了聲,隨即就拿出了吳飛書準備好的那一大張宣紙,他指著上面歪歪扭扭寫的一首詩讓段厚璐讀。
段厚璐微微一笑,他心說:別人估計還真不行,我嗎?你們說啥、寫啥我都能看懂、聽懂。
他也不耽誤,直接就搖頭晃腦開始朗誦了起來: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遠托異國兮烏孫王?!?p> “穹廬為室兮旃為墻,以肉為食兮酪為漿。”
“居常土思兮心內傷,愿為黃鵠兮歸故鄉(xiāng)?!?p> 徐志遠在段厚璐朗誦的時候,他就一直左右瞧著,他爹寫信來說了:能讀出這首詩的就是他親哥,可……不是說詩詞都能引動法則烙印降臨的嗎?為啥……為啥我親哥朗誦全過程半點兒異象沒有?
徐志遠剛要問,卻見遠處一小片天空忽然就黑了,其內就像是日月錯亂了般,大下午的出現(xiàn)了一輪皎潔的圓月。
徐志遠激動了,他親哥真牛,在云洪山山門處誦詩,云洪鎮(zhèn)那頭出異象,有他在,他和潘小蓮的婚禮穩(wěn)了。
而段厚璐卻是懵逼了,他心說:難道我的體質進化了?居然有精神力、有氣血之力了?
“可怎么……怎么烙印跑那么遠?”
段厚璐心中狐疑,嘴上卻是裂開一個驕傲的弧度,他一指那升起皎潔圓月的位置問:“那是何處,此地必有強敵!”
旁邊的吳飛書立馬跳出來舉手搶答:“梧桐書院,那里是梧桐書院,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滅了強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