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姜家生活3

　　向田地方向疾步走了約20來分鐘，雖說現(xiàn)在個子小，但年輕力壯速度一點不輸以前的自己。終于又走過幾畝田地，就看到在田里勞作的爺爺。我走進田邊搭好的小棚子，平日爺爺務農(nóng)就在這里休息吃飯，高聲喊著爺爺過來吃飯。喊了好一會，頭戴草帽的爺爺才聽到，然后顫巍巍過來小棚吃飯。

　　飯菜是很簡單的糙米飯、一點點小野菜和鹽浸梅子，這算是頓很豐盛的午餐。因為務農(nóng)是耗費大力氣的工作，奶奶都是努力省下糧食給爺爺做米飯工作餐。

　　“今天還是米飯呀，不知道你奶奶吃得怎么樣呀？估計又是省著給我老頭子了”爺爺輕嘆一句，但還是拿起碗筷快速地吃起飯。我也跟著爺爺吃起來，夾一顆梅子配完一碗飯，也下意識把其他菜留給爺爺。即將秋收的田地一片黃燦燦的，伴著藍澄澄的晴空，以及遠處的田居農(nóng)舍，倒是別有一番“采菊東南下，悠然見南山”的趣味。吃罷，我收拾好碗筷，跟爺爺一起下地澆水除草除蟲，眼看就要豐收，可不能因為這些蟲子雜草影響收成。忙忙碌碌中，日落西山。爺爺也打理得差不多了，攜手跟我一同歸家去。

　　又過了幾日，大家伙們都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收割糧食，在我這個新生力軍加入下，這次姜福家的收割速度比平時快了許多，往年五畝田地要割七八天，現(xiàn)在五天就完工。在熱心村民的幫助下，新鮮收割的糧食被拉到地窖堆好。爺爺是務農(nóng)好手，五畝地產(chǎn)出比其他村民的高出一兩成，我看著地窖里被1.5米木板隔起來做糧倉，被裝谷子裝得滿滿當當，還有一部分已經(jīng)不夠裝在外頭曬著，今年幸好是個豐收年呢！

　　等到糧食全部晾曬處理好的時候，冬天的步伐已經(jīng)悄悄的來臨。秋收過后爺爺并沒有像其他村民一樣種上耐冬的麥苗，而是經(jīng)常施肥種草，增加土地的肥沃。爺爺像帶兒子一樣，跟我認真講了他務農(nóng)的心得和方法，要讓土地適當休息，來年土地才能回饋更好的豐收給我們。如果一味不顧土地情況不間斷耕種，田地變荒地是遲早的事情。我津津有味地聽著爺爺教誨的務農(nóng)知識，感嘆古代勞動人民就是這樣一代傳一代地進行農(nóng)耕傳承，耕種著實不易，糧食來之更是不易，袁隆平老先生的超級水稻真是世界偉大壯舉。務農(nóng)能手的爺爺耕種一畝產(chǎn)出能有十三石（一石折合現(xiàn)代30斤），一家四口一年嚼用得有五十石，多出的那些爺爺打算賣掉或者置換一些食物過個好年。

　　這天，村長突然著急召集所有村民來村口集合，爺爺也顫巍巍地趕過去，不一會兒又哀聲長嘆地回來了。原來是朝廷的糧官兒來收稅。自從兆霖帝上政免稅后，大家是過了幾年好日子，可前兩年又開始收一家兩石的土地稅，不過捐軀軍屬賦稅減半，大家也還接受良好。去年漲了，按每人兩石征收，軍屬減半。今年一打聽，舉國豐收，每人還兩石征收但沒有減免了。好不容易豐收，盼頭剛升起又被賦稅掐滅，皇帝可真是說一出改一出。爺奶也沒交談啥，只是夜間的長嘆不停。蓮生依舊是不諳世事地吃吃睡睡，我夜里輾轉(zhuǎn)難眠，自己也熟悉的差不多，得想辦法多掙點家用，好讓兩個老人家松口氣。突然想到蓮生之前布袋里的金玉，不，萬不得已不能隨意動蓮生的東西，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

　　翌日，爺爺顫巍巍地拉著八石糧食去交稅，奶奶叮囑他小心些早點回家吃飯。交完稅，扣除該一家嚼用是糧食，手中余糧僅剩七石。

　　爺爺領著我，跟同村一些需要更多糧食的家庭置換了物資，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有的給多有的給少，他都不計較，樂呵樂呵接受。有些因為被征兵，失去壯丁的婦孺家庭，置換時他有意多給了些，其中有一兩個婦人只給了十來個雞蛋，爺爺就換給它半石米（十五斤）。婦人拿過手也懂這份厚意，拉著孩子就給爺爺磕頭謝禮。

　　也有些做其他營生的手藝人，有意多換些給爺爺，特別是最近剛剛帶頭獵殺野豬的姜武生獵戶，用一腿約十斤的野豬腳換了二石糧食?，F(xiàn)在天氣將冷，獵物越加難打，一看便是占了姜武生大便宜。爺爺跟姜武生推來讓去好一陣，最后還是爺爺厚著臉皮收下了。置換的人們都說是爺爺以前幫了姜武生家大忙，所以人家都念著多回報點。我看看面龐僅有十五六歲左右的姜武生，身材精壯結(jié)實，自信英姿勃發(fā)的神態(tài)，給人感覺就是個英勇智慧的少年獵手。有恩必報，是個不錯的好獵戶，我默默給姜武生打好標簽。年近古稀的姜福爺爺人緣確實不錯，對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幫扶年輕時他真做了不少，老老少少記得恩惠的都邊置換邊跟我念叨爺爺?shù)纳婆e。心善種莊稼也是好手，村里有余糧出來置換的也就那么幾個，我們的置換很快就結(jié)束了。

　　回到家，奶奶把收到的置換物資簡單清點起來。有不少的麻布、雞蛋、腌菜、山貨，比較賺的就是那腿十斤野豬肉，半匹顏色紅亮的棉布，還有二十文銅錢，是村口講故事姜五爺家小伙子直接掏錢買了一石。姜五兒子姜富貴繼承父親事業(yè)往外跑賺錢，偶爾也搗鼓些讓媳婦在村里買賣，都忙買賣所以家里不種糧，平日都是跟鄰里親戚買糧過活。我不知道的是，其實二十文錢賣得太便宜了，上縣城賣最低也得三十五文，就是路途太遠折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