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清香紙錢，我們對著先藥神磕了三個響頭。接著老藥神領(lǐng)著顧君知，分別往另外兩個墳?zāi)箍念^。
祭拜哀悼完畢，我與顧君知收拾一部分祭品，兩人坐在能遠(yuǎn)眺群山的石頭上享用美食，老藥神獨自一人正對著先藥神墓碑，像與人攀談般絮叨著，與先人獨自交談。
“顧哥哥，岳大夫沒事吧？”
“沒事，師傅每年都這樣，跟先人們講講今年的事也是祭奠的一部分，我都習(xí)慣啦?！鳖櫨?xí)以為常，邊看美景邊吃東西速度飛快。
“另外兩座墳是什么先祖？”好奇殺死貓，我不禁問道。
他愣了一會，做思索狀，“我只知道另兩個都是女性，可能一個是我母親，一個是先藥神的伴侶?！?p> 我略略有些吃驚，傳聞中南宮藥神雖膝下門徒者眾，可一生未婚未育醉心醫(yī)學(xué)。
“可能？南宮藥神有伴侶？”
“因為每次祭拜師傅讓我磕頭，一稱是娘親，一稱是師祖母，不過我根本不知他們真實姓名為何，不能完全確定。”顧君知面色平淡，對久遠(yuǎn)的娘親無印象也無太多感傷。
我不覺心中泛起心疼，主動攬過他的肩膀做安慰狀。少年的骨架已有些長開，短短手臂攬得有些費勁?！澳銓δ愕牡?，完全沒印象？”
顧君知紫眸閃爍一下，搖了搖頭。突然有個身影迅速從腦海中閃過，這種泛著紫光的眼眸，那個人？
“不記得，一直有印象就是師傅，從小就是師傅把我拉扯大?！彼藭r恬淡的表情有了些溫情，一臉仰慕看著墳頭處絮叨的老藥神。
“小毅你呢？你對爹娘有印象么?”他話頭一轉(zhuǎn)，我是穿越過來的冒牌貨，這身子的爹娘真真沒印象，無奈搖搖頭。
“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親哥哥，我跟師傅一定會好好照顧，直到找到顧師叔為止?！彼直垡簧煲矓埳衔?。我們靠的極近，他干凈淡淡藥草香氣讓我暈眩，感覺臉上有點發(fā)燙。
“咳咳，大白天你們拉拉扯扯啥，收拾收拾回藥谷。”老藥神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們身后，略顯尷尬地提醒我們。我驚得馬上站起，手忙腳亂背身到墳頭收拾起來，根本沒看到后邊，顧君知愣頭青的模樣和老藥神深思的神情。
大年初一祭完先祖后，師徒倆又恢復(fù)正常的工作狀態(tài)中，該干嘛干啊。
很快來到大年初三，一晃眼已過一年，姜爺爺姜奶奶一周年忌日。
這天我負(fù)責(zé)完晚飯后，洗刷好碗筷，又另起爐灶，專門做了幾道姜爺爺姜奶奶愛吃的菜肴，放進(jìn)竹籃來到藥舍最末角落，靠近小溪旁的地方。
姜家村位處西北方，我朝著西北方向擺上菜肴，虔誠得磕頭祭拜起來。潔白如洗的月光灑落在地面上，像是鋪了一層白霜。此時的藥谷雖冷卻未有飄起白雪，看著月光不禁讓我又回想那個雪夜的血色智斗劫匪夜。
思及自己孤苦伶仃來到此處，遇上好心的姜家爺奶，朝夕相處大半年，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粼粼小溪折射冷冷月光，照的我眼眶發(fā)疼發(fā)緊漸漸濕潤。
“小毅？”顧君知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我連忙拭去眼角淚水，他已走上前蹲在我身側(cè)。
“小毅你是怎么了？”他看到擺放在地上的菜肴，“你是在祭拜你家先人？”
“嗯嗯，今天是我爺爺奶奶的忌日?！蔽覈@息一聲，緩緩跟他講起一年前發(fā)生的劫匪事故。所說已過去一年，但每每想起來總是心痛不已，恨不得將那些沙匪千刀萬剮去。可惜都移交給官府，已經(jīng)結(jié)案處理，再多惋惜也無用。
“想不到你家經(jīng)歷如此橫禍，想必很難過吧？你真的辛苦了?！彼参恐呐奈业募绨颍p言細(xì)語的安慰像麥田里是暖風(fēng)，讓我心中暖和過來。自己孤身來到古代，經(jīng)歷了種種艱辛，有個人理解你的苦難，撫慰你的傷痛。
瞬間感動與悸動充斥在胸腔里，我呆呆看著他，猛然伸手抱住他，淚水噴涌而出。
如果身邊沒有心疼的人，在難過也能忍受在內(nèi)里，不用宣泄。一旦有個為你心疼的人，眼淚只會來得特別容易，此時我便是這心情。
“哭吧哭吧，哭完又是一條好漢，過完年你十二歲，不能再哭鼻子啦！”顧君知拍著我的后背，像大哥哥般繼續(xù)安撫。
他身上藥草混雜陽光的味道，此時讓我特別眷戀，哭聲漸歇，心跳卻漸亂。
明月躲進(jìn)云叢里，害羞般遮住兩個相依偎的少年人，寒風(fēng)驟起，不知吹亂了誰的心弦。
我想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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