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山山脈,蕭煜一行人等經(jīng)過兩日來的恢復(fù),皆以精神飽滿、面色如初。
時近黃昏,此時的山谷之中,凡是成名的老一輩俠客們都聚攏在一起,相互之間在談?wù)撝裁础?p> 年輕一輩們也是自然的圍成一圈,你言我語好不熱鬧,眾人似已忘卻了前日一戰(zhàn)之中的慘敗,重新拾起了本來的自信。
老一輩中,以紀(jì)天華、蕭煜為首,其周圍有燕山司馬康、東海劉廣義、青城秦鳳蓮等等。
再看年輕年輕人中,鳳鳴刀唐軒、燕山任正任慧、青城驕子梅書桐、東?;祢札堎Z超,當(dāng)然章昭江嵐燕成等人也俱在其中。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眾人皆是往來人那邊看去,只見南都城主楊松正疾步向老一輩那個圈子走去。
“應(yīng)該是有什么消息了!走、去看看?!?p> 唐軒一聲之后,便起身走了過去,眾位年輕人也急忙起身緊隨其后。
“蕭兄、紀(jì)兄,果真不出二位所料,那賊尼同意設(shè)擂與我們再決高下!”
言語間不禁有一絲喜悅之感,楊松說話間將手里的書信遞給蕭煜。
蕭煜和紀(jì)天華輪番看完之后,書信便被眾人逐一傳閱開來。
等到了唐軒手中之后,年輕一輩們皆圍了上去仔細觀看,書信大意為:
我魔山之眾亦有寬仁之心,各路英雄既有意與我九幽門擺擂再論勝負,老身思量再三,便自作主張答應(yīng)爾等。
如此既定于明日清晨,魔山鬼佬峰江湖英雄擂,你我雙方相約一聚,互論高低!
結(jié)尾是九幽道人翁。
“同意設(shè)擂,已在我們意料之中,不過九幽門向來詭詐,此一舉會不會另有所圖?”
蕭煜對著楊松等人緩緩說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以老朽看,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紀(jì)天華看了蕭煜一眼附和道。
“以晚輩看,既然他們答應(yīng)設(shè)擂比武,咱們就大大方方的去?!?p> “明日擂臺之上,正好叫他們看看,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況且江湖道中向來邪不壓正……”
混蛟龍賈超在唐軒身后憤憤不平的說道。話語剛說完,便看見那坐在草地之上的師父劉廣義老臉一沉。
“嗯…混賬東西,今尚有各路江湖前輩在此,哪輪得到你在此胡言亂語?”
老者說完,悶哼了一聲,直嚇得賈超連忙低下頭來不再言語,但其兩眼之中,依舊憤憤不平。
“哎,劉兄何必發(fā)怒!晚輩們也當(dāng)有他們的想法。”司馬康急忙勸說道。
“那依著眾位之意,我們接下來該將如何?”楊松心頭起急,趕忙問道。
“既然九幽門答應(yīng)立擂,況且立擂之事是我們提出來的,說出大天來,我們也必須赴約,不然此事一經(jīng)傳出,我等豈不被江湖各路人士笑掉大牙?”
“依貧尼之見,去是一定要去,但如蕭兄所說,以防九幽門暗中下絆子,我方一眾人等必須得擦亮眼睛,時刻保持警惕?!?p> 修羅劍秦鳳蓮緩緩地說道。
“師太所言極是!既如此,就這般定下了。其余之事,我看、待到擂臺前在做計較!”
蕭煜說完,對著紀(jì)天華和楊松等人肯定的點了點頭。
于是眾人便分頭準(zhǔn)備、為第二天的擂臺各自摩拳擦掌,誓要為前日的慘敗出一口惡氣。
一彎藍月漸漸的爬上夜空,月光撒了滿地,那秋風(fēng)中的蟲鳴之聲似乎不再像從前那般歡快了。
一堆人中,冷月緊緊依偎在燕成身旁,江嵐靠著關(guān)勇、江雪倚著任正,盡都是雙目緊閉,熟睡了。
余下章昭、燕成、任正唐軒等人,依舊圍在篝火邊緣,相互猜測著關(guān)于明日擂臺之事。
“表哥,你有多久沒有見到姨娘了?”燕成對著唐軒突然問道。
“上次匆匆一別,已有三年多了吧?!?p> 唐軒面容露出一種幸福的喜悅之色,因為此刻,他那溫婉慈祥的母親出現(xiàn)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世間緣分二字真是奇妙,想當(dāng)初我與表哥煙柳鎮(zhèn)相遇,性情相投故而八拜結(jié)交,誰承想我們本來就是兄弟!”
話到此間,燕成低下頭看了看靠在臂膀上的冷月,伸手將滑落的披風(fēng)拉了起來為她蓋好,再次開口道:
“我與月兒也是一樣,起初看著像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如今卻是……”
話未說完,突然覺得腿上一陣劇痛,似是知道了什么,燕成只好不動聲色地強忍了一陣,冷月的嘴角卻揚起了一絲笑意。
“哈哈哈,結(jié)拜歸結(jié)拜,親戚歸親戚,反正你我兄弟無論刀山火海,往后永遠是分不開了!”
一陣豪氣之后,唐軒拿出酒壺,徑直灌了好幾口。
“我說表哥,有酒干嘛不早拿出來?”
似是有所抱怨,燕成伸手便要搶,可他的手剛要觸碰到酒壺之時,卻被任正一把奪了過去!
任正也不理會此刻燕成那滿臉受氣媳婦的樣子,也是仰頭大灌了幾口。
“任大哥,小弟討酒了!”梅書桐向著任正抱拳言道。
“接著!”
任正隨手一揮,酒壺直奔梅書桐而去,燕成剛想起身去劫,卻擔(dān)心驚了冷月的美夢,只能強忍著未有所動。
看著他們一個個盡興的樣子,燕成也只有無奈的苦笑了。
不知什么時候,冷月的手已出現(xiàn)在燕成面前,仔細一看,手中竟然也是出現(xiàn)了一個酒壺,燕成瞬間大喜,伸手接過便直接去掉酒塞仰頭痛飲起來!
“啊!秋風(fēng)醉、果然好酒。”
于是仰頭正要再喝,唐軒手指一挑,酒壺瞬間便到了他的手中,也是不說話,仰頭痛飲!
“確是秋風(fēng)醉,果然好酒!”
說話間又將酒壺甩給任正,便又轉(zhuǎn)過頭來低聲對著燕成說:
“素聞表弟文采卓絕,今夜我等于這秋風(fēng)之中同飲美酒,等待著明日的擂臺之爭,酒興正濃,表弟何不吟詩一首,以助我等酒興,此不美哉?!”
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以至于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江嵐等人。
“好!既然兄長出招,小弟接著就是,拿酒來!”
燕成扶起冷月,一把接過梅書桐拋來的酒壺,又痛飲幾口之后,仰望著天上的月色,來回走了幾步便脫口而出:
《魔山望月》藍月清清,今古同行,秋風(fēng)烈烈見刀兵,一招棋失似浮萍。任那幾般浪打,道是無情。
幽谷冥冥,殘蟲待凈,篝火熊熊安知命,來日相爭為誰贏?看我少年志氣,蕩平奸佞!
“哎,這些孩子們!……”
遠處的蕭煜望著那此刻正豪氣干云的燕成,無奈地搖了搖頭。
“蕭老弟不必嘆息,年輕人有如此豪情卻也難得,你便隨他們折騰去吧!”
紀(jì)天華笑呵呵的勸說著蕭煜,而他自己的內(nèi)心,也深深記住了這個叫燕成的少年。
夜色已深,剛才那群斗志昂揚的年輕一輩們此刻盡都睡去,老一輩們也都是坐定閉目養(yǎng)神,只有那幾隊南都鐵衛(wèi)們卻還在盡心值守,來回巡視著四周的情況。
翌日清晨,魔山鬼佬峰,原本是九幽門弟子練武之地,此刻已是擂臺高筑。
擂臺東西各有兩座看臺,東看臺是以黑白二使為首的九幽門人,西看臺則是以楊松、蕭煜及紀(jì)天華為首的江湖眾人。
如今東西看臺之上皆是擺放著許多瓜果點心,還有著幾個少年在來回穿梭著為各位引座沏茶。
余下幾百個人的隊伍,也是站滿了西邊的空地,此只是隊伍的一半,而另一半則是被楊松蕭煜等人暗中安插在別處,以防外一。
“各位江湖中的朋友,遠道而來,一路多有辛苦。老朽不才,在此迎候各位,失禮之處還望多加包涵吶!”
一位身著雪白道袍的老者對著西看臺拱手客氣的言道。
“久聞魔山白無極白左使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不勝欣喜,晚輩楊松,回禮了!”楊松說完,微一欠身。
“原來是南都城主楊賢弟,客氣客氣,請歸坐!”
等看到楊松回身坐定后,那名為白無極的老者又上前一步,對著西看臺拱手道:
“眾位江湖朋友,幾日來你我雙方幾次刀兵相見,各有死傷?!?p> “后承楊城主之意,我家門主亦有寬仁之心,故而與楊城主達成一致,在這鬼佬峰立下擂臺,你我雙方正面相爭,這樣也能避免更多人的傷亡。”
老者說完,身體微微一頓,然后又接著道:
“今日,擂臺已然設(shè)好,眾位英雄也俱以到齊,那么老朽斗膽就在此說一說這擂臺比試的規(guī)矩?!?p> “今日擂臺,你我雙方五局定輸贏,若是你們贏了,老朽可放你們下山離去,若是僥幸我們九幽門勝了,那么看臺上的諸位就都留在我們魔山上吧?!?p> “你們放心,即便留在魔山,我們也會對各位好生相待的!”
老者剛說完,西看臺上立即站起一人來,對著白無極毫不客氣的道:
“你這老頭,好不講道理!你們贏了,我們就得全部留在這里,我們贏了只是自行離去?你覺得這公平嗎?”
于化龍用手點指道。
“哦,你是哪位?那依你之見,你們勝了,老朽當(dāng)如何?”
白無極面色依舊帶笑,不過那本來慘白的面容加上這微微的笑意,看起來竟有一絲森冷之感。
“我乃白云宗宗主于化龍!若依我之見,我們贏了,你等當(dāng)自裁以向天下之人謝罪!”于化龍力爭道。
“好,老朽就自作主張,依你所言!”白無極眉目間一抹殺意一閃而過。
“好!那我們就直接開始吧?!?p> 于化龍說完最后這句話,便轉(zhuǎn)身歸座,心里暗自得意:如今江湖之上,敢與白無極這般對峙者,恐怕也寥寥無幾,我于化龍便不懼于他。
說話之間,擂臺上站得一人,正是魔山四尊者最后一位,人稱北冥電閃張岳張丘山。
蕭煜等人看到九幽門一開始便是祭出強手,正欲商議派誰出戰(zhàn)他時,一道聲音憑空響起。
“我來會他!”
突然一人身影凌空躍起,三步之下已然落至擂臺之上,正是唐軒。
蕭煜心中一急,他急忙看向紀(jì)天華,卻見紀(jì)老面色平和,似是有所自信,如此蕭煜便也不再言語。
“你是何人?可否報上名來?”張岳見來者是一青年后輩,眉目中已有三分不屑。
“殺你之人,何必多問!”唐軒面色凜然,冷冷的說道。
“好生狂妄!如此老夫便替你父母教訓(xùn)教訓(xùn)你?!?p> 話剛說完,一抬手,一道充斥著閃電的黑色手印直奔唐軒而去。
鳳鳴刀已然出鞘,一道凝聚著鳳凰意志的刀影凌空發(fā)出嘹亮的啼鳴之聲,向著那道掌印力劈而去。
霎那間,只見掌印一擊之下竟然直接碎去,無所阻攔,刀影徑直撲向張岳,張岳這才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在他面前扮豬吃老虎。
周身黑色霧氣瞬間凝聚成一道防護,上面依舊有閃電不斷游走。
“砰”的一聲巨響,刀影重重的劈在了由黑色霧氣凝聚而成的防御之上。
起初剛一相持便被刀影逐漸切入,防御破碎,一道身影竟然幾個踉蹌,一下沒注意跌落高臺。
“一刀?這就…贏了…?”
燕成滿臉震驚之色,呆呆地望著擂臺之上青年那道堅毅身影。
與燕成一般,西看臺上很多人也包括蕭煜、司馬康等都是一臉震驚之色,他們知道刀尊者的名望,卻不想其徒弟竟也這般獨絕。
“好!……”
楊松第一個站起身來鼓掌喝彩道,眾人見狀也都一起起身附和著。
“真是廢物,一個年輕的娃子竟將你這尊老生生打下擂臺,你的臉也是丟大發(fā)了!”
東看臺之上,陳震山面色沉沉,毫不客氣的指責(zé)著那剛剛敗下陣來的張岳。
臺上,青年男子收身形、刀歸鞘,雙手向著東看臺抱拳之后,轉(zhuǎn)身一躍,向著西看臺飛身形而去。
此時站在蕭煜身后的江嵐心中,似有所動,如那一池碧水,突然之間泛起了層層漣漪。
吏玖念
有一歡喜事,每日追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