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沙發(fā)上打著瞌睡,等著郵件回復,正當我半睡半醒之際,連續(xù)三封郵件相繼到達。
我點開一看三封郵件一共六個字,“快逃!”“快逃!”“快逃!”
我一拍大腿,好一個精彩的玩笑,這不是電影里才有的情節(jié)嗎?在現(xiàn)實中出現(xiàn),這位玩家不知道到底要鬧哪樣。這時候外面走廊里傳來了一連串腳步聲,雜亂無章,我湊到門上的貓眼,向外一看,頓時無數(shù)個問號從我頭頂冒出。
只見三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裝,打著鮮紅色領帶的人已經走到了我門外。
最前面的那個人對后面兩個使了一個眼色,他們悄悄地、小心翼翼地靠上門來,其中一人,將耳朵貼在我的門上,明顯是在聽我家里的聲音。他的腦袋正好湊到了貓眼附近,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頭發(fā)里沒有抹開的發(fā)膠,白噠噠的一坨,就像是被人在頭上吐了一口痰一樣。
我保持不動,甚至屏住了呼吸,我看見后面兩個人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了兩把水果刀。我心想真是謝天謝地我出生在中國,你們這些衣冠禽獸能拿得出手的武器,撐頂也就是一把水果刀了。不過再仔細一想,水果刀就已經夠我嗆得了,真后悔當初大學的時候沒有去參加空社。直到畢業(yè)我才知道空社的全稱叫做“空手道社團”。真是想不通大學里的同學們說話為什么都不能好好說,任何長度的內容,他們都喜歡壓縮成兩個字,再舉個例子“大俱”知道是什么嗎?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出來大俱就是“大學生俱樂部”的。不過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這個人有個缺點,一緊張思維就開始亂飛,跟方老爺子無時無刻擰在一起的智慧是沒法比的。言歸正傳。話說我一點都不敢亂動,只怕造出一絲聲響。直到最前面那個衣冠禽獸把頭從我門上移走的之后,我立刻躡手躡腳的跑回了書房。門外傳來他們的聲音:“請問朱航天先生在嗎?”
我一聽差點沒氣死,真是要殺我都不打聽清楚我叫什么名字,宇航和航天還是有區(qū)別的。我,朱宇航,一定不能成為他們刀下的無名之鬼,必須立刻走。我回復道:“來了來了,稍等啊,老子穿件衣服。”
說完我才知道不對,我怎么能說“老子”呢。門外的的敲門聲突然變成了重重的撞擊聲,然后傳來金屬與金屬的摩擦音,估計他們把匕首插進了門縫里開始硬撬了。
我飛快的從抽屜里拿出方老爺子給我的移動硬盤、大智寄給我的照片,向衛(wèi)生間沖過去,想了想我又回到了書房,從電腦主機的后面拔下來一個U盤,里面是我拷貝下來的所有關于夢境的內容,然后又帶上了我的紙質筆記本。
衛(wèi)生間的窗戶外面是我們這棟樓的通風井,通風井是一個長方形,大約6米長1.8米寬,我們家正好是緊貼著這個長方形的長邊,所以我只需要爬過那1.8米的寬度,就能成功逃離,還好我不算胖,順利的從衛(wèi)生間的窗戶里鉆了出去,我將剛準備跨出的腳收了回來,小心翼翼的把衛(wèi)生間的窗戶關好,心里默念“衣冠禽獸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p> 然后我再去爬通風井,可是一不小心,手里握著的筆記本和移動硬盤竟然掉了下去。我心里一緊,屏住呼吸,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傳來,還好我的樓層比較高,聲音不是很響。我心想毀了毀了,方老爺子的夢估計全都被我毀了。
屋子里傳來“咚”的一聲,門被他們搞開了,我躡手躡腳的從通風井繞過自家大門,看了一眼電梯,算了一下樓層。我覺得我必須得坐電梯,一戶一梯,我坐了他們就沒得坐,我要是去跑樓梯,他們完全可以坐著電梯去下面堵我。
于是我悄悄的按下了電梯按鈕。
“叮...鐺...咚...電梯下行?!?p>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那催命的女聲傳來,我來不及多想,立刻鉆了進去,拼命的按著關門鍵,我家里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樓下養(yǎng)狗的大姐又要投訴了。
好在電梯門在他們趕到之前關了起來,我真為自己的決策而驕傲,23樓你們跑去吧,除非跳樓,別想追上我。老天保佑,電梯一路直達一樓,我先是沖到通風井,去撿了我的筆記本和碎成兩半的移動硬盤,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那張照片只好作罷。拔腿就跑。
去哪呢?公安局?我盤算了一下,我該告訴警察哪些信息?來自電子郵件的提醒?關于方老爺子的夢境?三個西裝筆挺的殺手?在這個和平時代,他們是不會相信我的,頂多把我送回來,然后當成入室盜竊處理。說不定還要把我送到醫(yī)院去抽血檢驗,看看我是不是吃了什么能讓人興奮的東西。
想著想著腳下一拐,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摔了一個狗吃屎。我也在沙發(fā)上醒來。
我看看四周,還是好端端的家,世界一切太平,原來剛剛那一切都是一場夢。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看相關類型的電影了。
我來到電腦前,電腦屏幕依舊幽幽地亮著,安安靜靜的,根本就沒有人給我回復郵件。我拉開抽屜,看到硬盤好端端的躺在抽屜里。心中不免為我剛才夢里清晰的思路而感到驕傲,如果真的遇到剛才那種情況,那些東西確實是必須帶走的。
可以說是對郵件的期盼讓我做了這個驚心動魄的噩夢,我當然會不滿,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不接電話、不回信息的行為了,這種人都搞的好像很忙的樣子,好像全世界都要圍著他們打轉,只有等他們爽了才會賞給你一個回復。
于是我又跑到電腦前,向剛才的郵箱地址又發(fā)送了一封郵件。
郵件中只打了三個字“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