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
慕柯和幸川走后不久,顧九綿便被凍醒了。
揉了揉有些發(fā)痛的后頸,顧九綿氣的肺都要炸了,大爺?shù)?,他前世活了二十五年,這世活了七年,前前后后加起來活了三十多年,還從沒吃過這樣的虧,讓人暗算了,竟連對方臉也沒看見,簡直是奇恥大辱!
最好別讓他逮到是誰,不然打得他老媽都不認(rèn)識!
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幸川突然打了個噴嚏。
慕柯停下回頭有些嫌棄的瞥了幸川一眼。
“回去繞著書院跑十圈?!?p> “啊……是?!毙掖ㄓ行┿?,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主子居然要罰他,他不過是打了個噴嚏,主子一臉看病患的嫌棄模樣是鬧哪樣。
他自然不知道慕柯已經(jīng)在心里給他定了懈怠訓(xùn)練,體格不行的罪名,不過主子的命令他也不能違抗,只能悶悶答應(yīng),唉,主子的心思你別猜啊。
這邊顧九綿氣悶過后冷靜下來,在船艙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支銀制的梨花樣式的發(fā)簪,想必是剛剛那位不小心落下的,暗道奇怪,這樣一個美男居然隨身藏著女子的發(fā)簪,莫非是那美男的心上人送的定情之物?
顧九綿想到這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郁悶的,這么好看的人居然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這個人居然不是我!
顧九綿完全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絲毫沒有意識到現(xiàn)在的自己是個“男人”的事。
想到剛剛那人吐了血,顧九綿又沒骨氣地有些擔(dān)心起來,怎么就好端端吐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船艙內(nèi),空氣中還彌漫著絲絲血腥味,顧九綿看著船板上的那灘血跡,若有所思。
血跡呈暗紅色,略微發(fā)黑,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腐尸腥臭味,看樣子是中毒了,而且時間還不短,毒藥已經(jīng)侵入肺腑,否則不會有這樣的腥臭味。
顧九綿不由咂了咂嘴,嘖,這美男是結(jié)了多大仇啊,被人這樣暗算。
不過那男人好看歸好看,但是好看的東西一般都是帶刺的,剛剛那男人眼底的涼薄暗沉顧九綿可一點(diǎn)都沒錯過,這男人恐怕也絕非善類,有幾個仇家也無可厚非。
倒是這京都也沒聽說過有這樣一位美男,不然自己不可能注意不到,想必是最近才到的。
日后見到,找個機(jī)會把簪子還他,順便結(jié)交一下,再順便讓靈槐看看這人還能不能搶救一番,然后自己就順理成章地成為美男的救命恩人,再然后,說不定,美男一高興就以身相許了呢!
仲春之夜,天邊月正圓,果然還是乍暖還寒,湖面皺起淺淺的波紋,涼風(fēng)拂過吹散了顧九綿心頭的絲絲焦慮。
躺在船頭,脫去鞋子,將腳浸入水中,雖然有點(diǎn)涼颼颼的,但這能讓躺在船頭的顧九綿快速安定下來,想著方才那雙如月色般醉人的眸,想著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七年,仿佛就像是一場夢……
夢。
顧九綿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婦人和一個四歲大的孩子。
孩子正在熟睡,而婦人則是一身便裝坐在床邊,滿臉淚水地望著睡得酣甜的孩子,褪下腕間一枚銀色雕花手鐲放在孩子的枕邊,喃喃道:“云兒,別怪爹娘狠心,爹娘也是身不由己,你一定要聽話,往后可莫要同你爹一樣?!?p> “篤篤”門外有人敲門。
“夫人,該出發(fā)了?!?p> 婦人府身在孩子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并沒有注意到孩子輕輕顫動的睫毛。
隨后她松開握著孩子的手,起身朝門外走去。
打開房門又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孩子,像是要把孩子的模樣深深地刻入腦海,最終還是眼睛一閉,狠心離開,婦人并沒有看見她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孩子眼角豆大的淚珠止不住地滑落,很快便浸濕了枕頭,但他只是低低地嗚咽著,不敢發(fā)出聲音,只能看見被子下的小肩膀不時的抽動著。
門外的婦人聽到那似有似無的抽泣聲,停下了腳步,欲回去看望,身旁的護(hù)衛(wèi)連忙伸手?jǐn)r住,朝著婦人搖了搖頭,眼神堅定。
“夫人……”護(hù)衛(wèi)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是聽不見,他必須裝作聽不見,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擱了。
最終,婦人還是沒有回房間,只留下了一個決絕的背影。
屋內(nèi),孩子聽見院內(nèi)不再有動靜,再也忍不住,陡然從喉嚨中發(fā)出了極其悲痛的哭聲,撕心裂肺,小臉煞白,襯的眼睛又紅又腫,小小的身體劇烈抖動著。
顧九綿一陣心疼,仿佛他就是那個孩子,那種被母親遺棄的感覺,讓他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像針扎一樣。
突然顧九綿身體一陣失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珠,胸口還有些隱隱發(fā)悶,那個夢境過于真實(shí),就像夢里的孩子就是自己一般,但顧九綿清醒地知道,那是原主,并不是自己。
顧九綿將雙腳從水中抬起,盤腿而坐,從腰間拿出一枚銀手鐲,于夢中的那枚一模一樣,陷入了沉思。
有點(diǎn)意思,原主的父母究竟去了哪里,一個母親當(dāng)真這么狠心,拋棄自己的孩子這么多年也不回家?
還有他的父親,原主對父親的記憶寥寥無幾,只知道原主的父親似乎總是在外奔波,幾乎不回家,即便回家也不會停留太久,像是在外面尋找什么東西,究竟是在做什么才讓原主的母親叮囑他不要像他父親一樣呢?
還有就是,為什么他要女扮男裝?
雖然自己也曾問過顧老頭,但是他總是含糊其辭,不愿意多說,只說是為自己好,加上男兒身份在外行事確實(shí)方便得多,也就沒過多在意,如今看來,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收起手中的鐲子,又想起剛剛那支梨花簪,總覺得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在哪呢?
顧九綿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梨花樣式的銀簪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在大街上看哪個美女戴過也說不定。
算了,先回家,離開這么久,福生那小胖子又該急得跳腳了,今日楚言笑鬧那么大動靜,估計回家又要挨老頭子的一頓臭罵了。
東禾鬼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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