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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寐江湖白

第六章 警告

夢寐江湖白 南葉笙 2078 2020-06-23 16:12:08

  女子悶哼了句,只覺得眼皮發(fā)沉,想閉上眼睡上一會兒,卻被白槿點住穴道,白槿一聲命令道:“睜開眼,你還不能睡!”

  又是一股真氣傳入體內(nèi),那女子痛的眉頭緊皺,體內(nèi)兩股力在抗衡,女子咬著牙叫苦不迭,吐了最后一口血,體內(nèi)涌起一股暖流,如大江破堤,順著她的胸口潺潺前進,匯入被毒素閉塞的四肢八脈,所到之處,如沐春風(fēng),溫暖醇厚。

  體內(nèi)總算是消停了一陣兒,女子睜眼見一團白色光暈將她環(huán)環(huán)圍住,光暈的法力不斷注入到自己體內(nèi),又是一股暖流緩緩流過全身,流淌進體內(nèi),沿著周身經(jīng)脈慢慢游走,中毒所致的殘損經(jīng)脈被逐一細致修補,毒素被一一驅(qū)除,連體內(nèi)被消散的內(nèi)力都被漸漸歸攏起來,凝聚成形。

  這個過程讓她舒服極了。

  “唔……”一陣嘔吐感讓她難受的要命,她想伸手去捂住嘴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早已被控制住,根本無法動彈。

  終于忍不住,她從嘴里吐了兩顆被她咬過的毒莓果,剛被吐出來就立刻消散了。

  她有些虛弱地看著眼前的白槿,她緊皺著眉頭,不斷地給自己輸入真氣與內(nèi)力,竭力保護自己的心脈,讓她不那么痛苦,直至看到吐出的毒莓果,這才有了一絲笑意。

  白槿收了功,再次去扶她,問道:“幸好所食不多,這毒莓果吃三顆就足以讓你氣血兩虧,要了你的命?!?p>  女子緊抿著嘴唇,努力去控制氣息,感到自己比往日還要充沛時,她緩了半晌,才應(yīng)了句,“謝謝你救了我。”

  “仙友客氣了,也感謝仙友的出手相助,不然怕是那家伙早已命喪長靈山了?!?p>  “我見洞內(nèi)似有異光在閃,就好奇進來看看,卻不想毒莓果毒發(fā),又恰好遇見了你的伙伴,便自不量力地上前去搭救,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怕是我倆早已小命不保?!?p>  那女子轉(zhuǎn)身與白槿面對面相坐,終于看清了白槿的面容,只覺得她清秀中又帶這三分英氣,又有著一股子男子的傲氣和豪泰,一身白衣打扮的倒也俊俏。

  女子忍不住笑,問道:“你平時也這么穿嗎,不像個女人。”

  白槿聽著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客氣道:“從小到大都這么穿,習(xí)慣了?!?p>  女子掩著面,忍不住嘲笑道:“我還從沒見過有人這么打扮的,也不知你是哪的人,我該如何稱呼你?今日救命之恩,日后你若有難我定當(dāng)報答?!?p>  她這話說的倒是誠懇,但連毒莓果的毒都不知如何去解,又怎指望她呢?

  客套的話罷了,白槿搖搖頭,道:“小事而已,你也救了我的同伴,互不相欠了。你回去好好調(diào)息,不出七日即可痊愈?!?p>  白槿沒再理會她,轉(zhuǎn)身走到墟洞洞口,猶豫了下,又轉(zhuǎn)身來到山崖邊,女子擔(dān)心白槿有危險,剛想去問她要做什么,只見白槿拔出背上那把神劍,那劍閃了幾下便化為長鞭,白槿向山崖下用力甩去,收鞭的功夫,一株百目草就已落在白槿的手中,看的女子詫異不已。

  白槿把百目草放進懷中的口袋內(nèi),回頭看著女子,客氣道:“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女子只覺得她那把劍有些奇特,回過神后連忙搖頭道:“不用了,我只是和同伴走散了,他也知道此處,過會兒可能就來找我了?!?p>  白槿點點頭,作揖道:“那,就此別過。”

  走出墟洞后,一聲清越的劍嘯,便是離去了。

  離開也不過半個時辰,一看似年邁的白胡子老頭便進了墟洞,手中抓著一把仙草,身手矯健地跑到那女子身邊,將她扶起,遞過那把仙草,道:“小魔神,這些仙草我找來了,這仙草可祛你體內(nèi)毒莓果的毒性?!?p>  那女子賭氣將仙草退給他,道:“等藥皇你來解我的毒,恐怕我夜箐早就毒發(fā)身亡了。”

  藥皇長老顫顫巍巍道:“老夫年邁糊涂,不能解毒莓果的毒,只能帶著小魔神來長靈山尋找仙草解毒,許久不上長靈山,這解毒莓果的仙草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只能讓小魔神在這墟洞里等我了,小魔神可沒出什么事吧?”

  夜箐撇嘴道:“不靠近那不老泉就不會有事,也幸得一法力高深者解了我的毒,你方才來墟洞找我,路上可曾見過什么人?”

  藥皇愣了一下,搖頭道:“不曾見過?!庇忠苫蟮厝グ衙},果然夜箐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全解。

  “不用仙草就能解了毒莓果的毒,小魔神可知她是誰,可是我們魔族的?”

  夜箐搖頭,“魔族之人不擅解毒,只是方才她的同伴險些掉入不老泉,我上前幫了忙,她這才對我出手相助,或許她就是不想欠我人情才救的我?!?p>  藥皇看了她一眼,道:“沒對小魔神見死不救,也許是個好人,要心存感激才是?!?p>  夜幕已至,隨著白契劍歸鞘,白槿飄然落地,玄庭山已是靜悄悄的一片,只有幾個弟子還在對陣切磋。

  “師父,您回來啦?!痹粕荚谛サ钔饪吹剿袷强吹搅藢氊愃频?,連忙撲了上去,上下打量她一番,憨笑道:“您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我好擔(dān)心您?!?p>  “我又不會出事,林菱回來了?”

  “早回來了,一回來便嚷著去洗澡了,林玄上仙也早就休息了,師父放心吧?!?p>  白槿揚了揚眉,有些出乎意料,林菱竟然沒跑去告狀,難不成這丫頭良心發(fā)現(xiàn)了?

  云杉扯了扯白槿的衣服,關(guān)心道:“師父,您在長靈山上沒遇到危險吧?”

  “危險提不上,只是遇到了一處墟洞,聞所未聞,就耽誤了些時辰。一直以為長靈山是一處凈土,沒想到山里還有這種古怪?!?p>  “師父,這您就不懂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古怪的事多了去了,您平安回來不就好了?再說您有采到百目草嗎?小殿下是空手而歸,什么都沒帶回來?!?p>  “采到了,我一會兒親自交給葉盛。”

  白槿便獨自回到清念閣,推開房門,竟見葉盛早已準(zhǔn)備好了糕點茶水在庭院內(nèi)等她。

  白槿輕輕一笑,故意拉長了音:“葉-上-仙,您怎么來了?”

  葉盛幫她倒了杯茶水,慈目笑笑:“今天月色不錯,適合吟詩作對,暢談心扉,師兄歇息了,我只能來找你了?!?p>  白槿擺擺手,道:“沒讀過基本書,不會像你們文縐縐的作詩。而且今天太累了,想早些休息,這種腦力活你還是去找長逸吧?!?p>  她邊走過去邊打了個呵欠。

  不避諱地坐到葉盛邊,接過那杯茶小抿了一口,將懷中的百目草交給他,“百目草,我替林菱轉(zhuǎn)交給您,怎么用就看您和林玄上仙了?!?p>  葉盛捏著百目草看了看,還沒等葉盛來得及開口,她又問道:“來找我,是有事吧?”

  葉盛開門見山,道:“我看你郁郁寡歡的,不打算和我這個師叔聊聊嗎?”

  葉盛收了百目草,目光落在白槿身上。

  “能有什么事,還不是每天閑的無聊,無事可做,又要被林菱刁難一番……罷了,罷了,別提了。”

  葉盛眉目里有些許的心疼。

  “方才聽長逸提起你和小菱去長靈山尋百目草,但林菱天黑前就回來了,你怎么比她晚了這么久,怎么不一起回來呢?”

  白槿淡然道:“她不讓我跟著,再說這一路上沒有什么毒蛇野獸,她一個人御劍回來我也放心?!?p>  葉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你師父生前立你為玄庭山的護法,就是怕以后你沒名分,受山里人欺負,如今你師父不在,你更要學(xué)會與他人打交道,不然以后如何在山里立足呢?”

  語氣雖平,卻字字扎心。

  “與他們打交道,出了事又有誰能幫我,還不如靠自己,一個人倒也清凈?!?p>  “你這孩子?!比~盛拿白槿沒辦法,摸了摸白槿的頭,本想著開導(dǎo)她,只得作罷。

  林玄曾一度想讓白昇收林菱為徒,白昇本著性子從不收徒,直至他在山中撿回凡人白槿,給了她所有的偏愛,又教她玄庭秘法,林菱和林玄眼紅,總是借機刁難白槿,葉盛看在眼里也是心疼。

  “算了,找你來,是想告訴你前幾日仙劍大會,玄庭山進了不少頗有慧根的弟子,我想讓你帶帶這些弟子,免得你日里閑的發(fā)慌,師兄見了又要故意為難你?!?p>  白槿疑惑,道:“這玄庭山許多年不招徒,怎么突然招收新弟子了,夠唐突的?!?p>  “這些弟子已經(jīng)進山一月有余,一直在后山的沉香林中練習(xí),這幾日上山考核,你有時間就去看看。這招徒向來都是看師兄的意思,他想招便招了?!?p>  “我看他就是老了,日日閑的無聊,又想趁這次機會把玄庭山的名聲向外擴大,巴不得讓天下人都知道這玄庭山由他當(dāng)家作主,他管的人越多,他就越驕傲,到時候玄庭山人稂莠不齊,看他怎么辦。”

  白槿吐著舌頭,葉盛聽著連忙制止,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小心讓師兄聽見治你的罪?!?p>  白槿卻不服,蔑視道:“我說的是實話,現(xiàn)在山上弟子已讓我們自顧不暇了,如今又招一批,由誰來管?我?guī)煾赶墒虐肽瓴蛔?,他就搶了我?guī)煾傅恼崎T令牌,論資質(zhì),論才智,哪點配當(dāng)掌門?”

  “師兄都是在暗地里為白昇師兄難過,你當(dāng)然看不到,再說師兄法力絕不在白昇師兄之下,又有威信,怎么不配當(dāng)掌門?。”

  白槿沉下了臉,面色難看之極,道:“他那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覬覦這掌門之位已久,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他連女兒也教不好,養(yǎng)的嬌蠻跋扈。”

  她端起茶碗,再沒了心情,揚了碗里的茶水,一聲長嘆。她知道葉盛不會干預(yù)林玄,所以這話說說便罷,不然憋在心里也難受。

  葉盛不語,論威信,他比不得林玄,知道白槿心里賭氣難過,又不知如何安慰,他伸手去安撫她,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她卻扭頭看向一旁幼年時和師父一起澆灌的銀杏樹。

  這樹不澆水反而長得愈發(fā)美麗。

  氣不過林玄,又聽著白昇的話不能對山中仙人動手,只得低頭。

  白槿恨自己沒用,又扭頭看向葉盛,沒想到葉盛卻是一副笑顏。

  葉盛撇笑道:“難道還要繼續(xù)與我賭氣不成?”

  白槿溜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咽下去,語氣弱了下去,接話道:“怎么敢呢,我不過一個小小的護法,怎么敢和葉盛上仙置氣?不過是我鼠目寸光,說些牢騷話而已?!?p>  沒必要拿葉盛出氣,她也清楚,她現(xiàn)在唯一可依靠的人只有葉盛。

  葉盛倒也不在乎,他喜歡看白槿在他面前發(fā)牢騷的樣子,她也是活了千歲的人了,十六七歲的模樣,三四歲的心智,有時堅強、傲慢,卻幼稚又可愛。

  再去摸她的頭,她沒回避,卻嘟著嘴,滿臉的不開心。

  葉盛偷笑,道:“那這些新進門的弟子就由你來安排了。”

  白槿點頭,又問:“那你做什么?”

  “再過幾月就是七星連珠,這正是離魂丹魔力最弱的時候,我和師兄要傾盡法力去加強封印,所以帶徒這勞心傷神的事就交由你來辦?!?p>  白槿冷哼一聲,還算葉盛有自知之明,但是一聽“離魂丹”三字,又立刻心堵的透不過氣。

  白槿托著腮陷入回憶,雖在玄庭山已久,她卻從未見過離魂丹。早聽說離魂丹煞氣之強,早些年由妖魔精血煉制千年而成,后被一分為二藏匿于天下各處,一顆已被白昇覓得,封印擱置玄庭山鎮(zhèn)壓五百年之久,而另一顆卻已消失匿跡,至今還沒人能找到另一顆離魂丹。

  只要這兩顆離魂丹不合二為一,就無法發(fā)揮出毀天滅地的魔煞。只是葉盛說起,一到七星連珠之際就要去加強一次封印以削弱其魔力,沒想到就在幾月之后。

  幾月之后,時間應(yīng)該還長......

  白槿是極不愿想起離魂丹的事,因為離魂丹引發(fā)的仙魔大戰(zhàn)害她失去了師父。

  但她還來不及傷心,就見葉盛因為離魂丹的事眉頭擰成一股黑繩,丑的出奇。白槿瞄見,便忍不住捂嘴偷笑,想來二人接下來都有不情愿的活要辦。

  長逸拎著藥箱,忽地跑進清念閣中,一句“白護法”還未出口,就見葉盛坐在庭院中,白槿就在一旁捂嘴偷笑,立刻狼狽跳出清念閣外,見白槿和葉盛都抬頭看他,這才有些尷尬地拱手作揖道:“師父,白護法?!?p>  白槿見長逸來,便收了笑容,問道:“你來找你師父?”

  長逸微微低頭,默然許久,才道:“是,但也是為了給白護法療傷。”

  葉盛遲疑了一會兒,看向白槿,問道:“你受傷了?”

  白槿對著葉盛搖頭,又看向長逸,問道:“我沒受傷,你聽誰說的?”

  “小殿下方才回來,見我正修行仙法,于是讓我?guī)兔︶t(yī)她的傷,說是在長靈山受了傷,我才想白護法或許也受了傷,所以……”

  “你倒是關(guān)心白護法,我還以為你是來找?guī)煾傅摹!比~盛自嘲地笑笑,“如你所見,白護法平安無事,和你師父聊得正歡呢,倒是林菱的傷怎么樣了?”

  長逸應(yīng)答道:“我看過了,小殿下都是皮外傷,休息幾日即可恢復(fù)?!?p>  葉盛點點頭,道:“你仙法學(xué)的好,藥理也略知一二,當(dāng)初讓你去藥司閣,你覺得終日奔走勞累,一定要留在我身邊修煉仙法,藥司閣可真是損失了位人才?!?p>  長逸搖搖頭,道:“不敢,只是生父生前濟世救人,教了我治一些跌打損傷的小毛病的法子而已?!?p>  白槿接過話,笑著稱贊道:“你也的確是眾多弟子中最出色的一個,比起我那個徒弟云杉,你比他不知強了幾百倍。”

  長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師父和白護法說笑了,云杉師兄每日練劍也很辛苦,只是白護法沒看到罷了,既然白護法安然無恙,我就先告退了?!?p>  葉盛的目光一直落在一旁默許長逸離開的少女身上。

  腦海里不由得又浮現(xiàn)出百年前這個被白昇被救上山的小孩的身影,白云蒼狗,世事流轉(zhuǎn),仿佛一轉(zhuǎn)眼間,她都已然是千歲的女弟子了。

  他在深心處低低嘆了口氣,目光離開白槿,道:“長逸這小子也是有心了,當(dāng)年他修行仙法時無數(shù)次受重傷,氣血兩虧,都不見對自己的傷勢這般上心?!?p>  白槿看向葉盛,道:“你亂想什么呢?”

  葉盛起身拂袖而去,臨走前又提醒了一句,“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你需知修行最忌七情六欲,古往今來多少人為情念所困,無法提升自己的修為。你還尚未成為上仙,未成仙的弟子更是不許妄動凡心。你師父給你閣中起名‘清念閣’,就是警戒你絕凡人的貪、欲、情,你若不明白這一點永遠沒辦法修為上仙,好自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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