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為你診病
說完,岑牧又走近了幾步,穿過全部的帷幔,那個臥榻上長得極其俊美的男子出現(xiàn)在岑牧眼前。
這個男人本屬于清冷型的,卻總喜歡穿那些紅的耀眼的衣服,皮膚本就白,在紅衣下便更襯得白了。
岑牧端詳著,她記得前兩天看到的扶辰臉上還是雖白皙倒還是有幾分血色,可此時看來,眼前的人卻毫無血色白的反常,可以說是病態(tài)白了,倒真有幾分病入膏肓的感覺。
“喂!看夠了沒?”扶辰淺色的薄唇一張一合。
岑牧也不知自己聽到了怎么,便隨便回了句:“沒有……”
“沒有?”聞言,扶辰眼角微揚,笑著從身后拿出一把青玉扇子,‘噗,的一下打開,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那就多看會?”
“嗯?門主大人,你不能扇扇子的!”岑牧提醒道。
“為何???”扶辰問著,手里的扇子卻依舊不停。
“你本就寒毒侵體,今日還咯血了,可萬萬不能再受風(fēng)吹了?!贬粮砂桶偷卣f著自己都忍不下去的話。
“好,那就不吹?!闭f著扶辰便就真的合住了手里的扇子放回原處,又看著岑牧,一臉笑意道:“那么,岑……藥師什么時候能把那些東西收拾一下呢?”
“這就收拾!”岑牧順著扶辰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才意識到自己竟盯著人家看了許久,便急忙將目光移至那散落一片的白玉碎片上。
放下藥箱后,轉(zhuǎn)身時岑牧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暗罵著自己怎么那么沒出息的盯著扶辰看半天,嘴里還叨叨著:“造孽?。≡炷?!”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扶辰,揚了揚嘴角問道:“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沒什么……”她當(dāng)然不能讓扶辰聽了去,便加快手上的動作。
最后,在扶辰的注視下岑牧將地上殘留的茶漬擦干后才站起身,見扶辰盯著自己,岑牧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這個妖孽要盯著我到什么時候啊?我是不是該說點什么???’
“那個,你這茶是屬涼,也盡量少喝……”實在不知道說些啥了,為了緩解尷尬岑牧憋出這么一句來。
“好!”扶辰回答,干脆利落。
“嗯~現(xiàn)在可以號脈了嗎?”
“不急~”
“不急?你到底有沒有病???”
“你說呢?”
“我……我怎么知道?我也是聽你病入膏肓了才來的,身為藥師可不是給你做這些的?!辈恢獮楹?,再見他時竟不知如何自處,甚至說話也含含糊糊,吐字不清。
“是嗎?既然如此,那便來吧……”說著扶辰嘴角的笑扯得更加詭異,方才的怒意全然消失。
“來什么?”
“你說呢?”
“哦~”岑牧怔然一下,快步走近扶辰得臥榻,將藥箱放置于一旁得桌上,取出一只白色綢子脈枕放在桌角道:“請門主……大人將手放上去?!?p> 扶辰聞言起身坐了起來,理了理自己堆積的衣擺,又極其小心的整了整自己的長發(fā),本就俊美的臉上多出一種妖艷的笑。
后伸出左手,在剛觸碰到脈枕時又突然收了回去,陰陽怪氣道:“白色的?我喜歡紅色的,換一換吧!”
‘呵!就知道!真是……難伺候!’
“門主大人啊……那個小女子就只帶了這一個,要不這樣,今日大人就先湊合用?回頭我做一個紅的?”岑牧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眨巴著大眼睛故作虔誠道。
“哎~可真是叫人為難啊……算了,將就將就吧?!狈龀綐O不情愿的將手放了上去。
看扶辰終于妥協(xié)似的將手伸出來,岑牧便想著抓緊機會,只是,怎么會那么容易得逞呢?
“哎~等等!”在岑牧的手快要接觸到扶辰的手腕時,只見扶辰又將手收了回去。
“又怎么了?”岑牧不耐煩道,她沒想到這一世的扶辰居然這么難搞。
“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好吧?”
聽扶辰這樣說,岑牧心里頓時欣慰不少,也沒那么著急上火了,隨即忍住想笑的沖動,說道:“哎呦,多謝門主體諒,不過還請門主大人放心,醫(yī)者無性別之分,小女子沒關(guān)系的。”
“誰說你了?”
“你說啥?”
“本座還沒有成親……怎么能接近女色呢?”
“可吃虧的不應(yīng)該是我嗎?”
“本座是病人,吃虧的怎么能是你呢?”
“你這都是什么歪理???”
“還號不號了?”
“號!怎么還成了我上趕著的了?用輕紗覆著總可以了吧?”岑牧最終還是將那個塵封已久的白眼翻了出來,隨手扯過一片薄紗蓋上扶辰白皙光滑的腕上,隨后將手點上,道:“覆紗沒那么準(zhǔn),您多擔(dān)待!”
“嗯……”扶辰好像是沒有看見岑牧的白眼似的,瞇著眼睛盯著岑牧放在自己手上的手。
“岑藥師的手……有些粗糙啊……”
“別說話!……你?”專心號著脈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隨后岑牧眉頭一緊,抬眼緊張得看著扶辰,顫抖著嗓子艱難得說道:“把那個手也伸出來!”
“藥師可診出什么了?”看著岑牧的表情變化,扶辰露出一副蹩腳的驚恐地問道。
“張嘴看看?!?p> “……啊~”
“你……”岑牧顫抖著聲音竟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完整地話來了。
從聽到扶辰垂死到剛才得到驗證,岑牧從未想過自己會這么慌張,雖然曾經(jīng)親手殺死過他,就好像是有什么東西瞬間刺痛了她快死在囚牢里的柔軟一般,氤氳爬上她暗沉的眼眸,她癟著嘴想抽泣,但,她不能。
‘怎么,重生后這么愛哭?’
“藥師這是?怎么眼眶還紅了?”直到這會兒,扶辰的語氣才回歸正途,鳳眼略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岑牧,兩只手不自然的搓著指頭。
“我……你都病成這樣了,怎么還不吃藥???”岑牧強忍著哽咽,收回了手。
抬起眼,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無奈,扶辰并沒有回答,他的表情很嚴(yán)肅,岑牧知道,關(guān)于生死,任誰也不能坦然接受,大多數(shù)人都會選擇暴怒這種雖然傷害身體卻容易宣泄的方式,雖然極端卻見效快。
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坦然面對生死呢?
扶辰還這么年輕……
“我再給你配些藥……你記得按時吃,不要隨意發(fā)火,秋意涼寒,就不要輕易出門了……”岑牧站起身,叮囑著,即使這些話他扶辰不聽,她也要全部說出來,就好像這樣……她鎖在囚牢里的東西才會安分一些。
“……”扶辰坐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奇奇怪怪的藥師,岑牧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只知道,紅衣襯的他越發(fā)的沉穩(wěn)了。
“對了,我配藥需要的東西……”
“宋回!”扶辰?jīng)_門口喊了一聲,聲音聽起來雖然沉悶卻夾雜著些虛弱。
“門主!”
“岑藥師就安排在茗舒旁邊的瀟瀟閣吧,回頭你去置辦些東西,具體置辦什么問岑藥師?!?p> “是!門主。”宋回回答。
‘瀟瀟閣?’岑牧好像聽到什么驚天的大事一般,不禁睜大眼睛盯著扶辰。
‘那不就是他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