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冥想之際,謝長尋一個枕頭甩過去,被他穩(wěn)穩(wěn)的接住。
看著他那副登徒子的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道:“再說,再說就滾出去!”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qū)ⅰ褪菦]想到你醒的這么快’這句話說了出來,頓時有些懊惱,他也太過心急了些。
接著無奈一笑,道:“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不對勁的?!?p> 謝長尋一臉狐疑的看著他:“這還用發(fā)現(xiàn)嗎?不明擺著的事嗎?”
“有……這么明顯嗎?”不過,他好像確實沒有多努力的去隱瞞,誰讓這里的術(shù)靈人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她說道:“其實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真正的墨云季大我?guī)讱q,作為葉錦繡與皇上的兒子,是有一半的術(shù)靈血統(tǒng),那么作為他的親表妹,和他的情況差不多,自然不會對我百般試探,對我有靈力這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你一試探我,我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p> 說罷,像看白癡一樣的看向眼前的人,眼里滿是嫌棄。
他驚嘆道:“看來我一早就打草驚蛇了。”沒想到一早就被她給看穿了,當(dāng)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假扮我表哥之前,也不打聽打聽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怎么,想做光桿司令啊,這北離國的五皇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假冒的?!?p> “那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以及我來到這里的目的?”墨云季挑眉,問道。
她眼神閃了閃,道:“不好奇,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不管你是墨云季,還是其他的身份,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看法,因為都與我無關(guān)。至于目的,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不一定非要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是嗎?有些事情,時間會揭曉答案?!?p>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好奇心害死貓,于她而言,是血淋淋的教訓(xùn)。
若是謝長尋知道了他來北離的目的,那么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他要找的那樣?xùn)|西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墨云季裝作聽不懂她說的話,眉眼含笑的看著她,說道:“哦?你對我什么看法,說說看,是不是因為我方才救了你,你要對我以身相許,然后對我情根深種,此生非我不可,覺得我是你一生的良人?”
“……”
“你,臉皮可真厚!”要論臉皮厚,在她認識的人里面,墨云季還真是首當(dāng)其沖,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看到她的心情有所好轉(zhuǎn),才婉轉(zhuǎn)的說道:“那個人,是術(shù)靈國的人,如果我猜得不錯,她是……”
說到這里時,他頓了頓,因為他怕說出來,會傷了她的心。這里總共就那么幾個術(shù)靈國的人,葉錦繡姐妹二人,以及她們的子嗣,再者就是他了。
突然,他回憶起上次他們之間的談話,那是在墨舒查清了她的身份之后,他有些問題想要問她,正好那天是他母親的忌日,他心中空落落的,只有在謝長尋身邊才會安心,所以才會有了后來的那些事。
現(xiàn)在細細想來,自己當(dāng)時的一番話,不僅揭她的傷疤不說,還是往她的傷口上撒鹽,自己可真夠笨的,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是在強裝鎮(zhèn)定,他當(dāng)真是懊悔極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刀,以彌補自己的過錯。
可是說什么也晚了,他只能在以后的時光里,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謝長尋知道他欲言又止的意思,這些事,在她的心里放了數(shù)十年,已然成了她的心魔,她從來不與外人提起,可不知道怎么了,今日竟然想發(fā)泄一番。
她的思緒慢慢飄遠,說道:“很意外吧,不過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墨云季的心又是狠狠的抽動了下,習(xí)慣了,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去面對這一切,才能變成這云淡風(fēng)輕的三個字‘習(xí)慣了。’
謝長尋閉上了眼神,揭開了她的傷疤:“我很恨她,卻又更恨我自己,正如她所說,我身體流淌著的是她的血液,‘血濃于水’在我這里就只是個笑話,被自己的生身母親這么對待,這份殊榮恐怕是獨一份吧。雖然瑾王他們待我如親女,但我心里仍然怕的很,怕他們會因為我而遭受滅門,就像六年前一樣。每次午夜,我的夢里都是那個畫面,沒有一次例外。那個場景,會是我一輩子的夢魘?!?p> “瑾王并不是你的父親?”他問道,抓住了這個重點。
既然她不是瑾王親生的,那她的父親又會是誰呢?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誰,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故意說的模棱兩可,就是為了引開他的注意力。
說這話時,墨云季看到她的臉上有些不屑,也是,就算知道這些又能如何。
他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謝長尋現(xiàn)在就像一只溫順的小貓一般,有問必答:“我記得葉玲瓏曾經(jīng)跟我說過,那個人是她一切苦難的根源,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將所有的恨意發(fā)泄到我身上,仿佛我就是那個人的替代品,她說她看到我就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殺了泄憤。如果是一般人,斷不會讓她恨到這種地步,她早就殺了他了?!?p> 雖然想要發(fā)泄一下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但她并不是完全失去了理智,有些話可以說,但有些話是不能說的。眼前的這個人,還沒到和他徹底交心的地步。
他聽著這些話,心里不是滋味,這些年,她該是遭受了多少罪,才能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淡然一笑,平淡無波。
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要是,他能夠替她承受這一切,該多好。
謝長尋看著他那嘴角苦笑的表情,輕嘆一口氣,她最不愿意看到這副別人這副表情了,她又不是之前那懵懂無知的孩童,早就過了需要人憐憫的時候了。
于是乎,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裝作有些氣憤的樣子:“回神了回神了,你怎么那么高興,我在這里吐露心事,你在那里幸災(zāi)樂禍,笑得花枝亂顫的,還能不能有點仁義道德?。?!”
他急忙收了收自己的表情,但言語之間還是有著掩飾不住的疼惜:“長尋,以后有我在,我定會護你周全!”
謝長尋看著他眼中的她不禁感嘆道‘這人瘋了?!?p> “你……吃錯藥了?”來自她的靈魂發(f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