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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凰之瓊盛歌

第十章?流言四起(6)

臨凰之瓊盛歌 菀笙歸 2906 2021-01-14 08:00:00

  “娘娘,皇上見您這兩天都沒睡好,特讓太醫(yī)開了不傷害胎兒的安神方子,奴婢剛剛熬好,您快趁熱喝了吧?!?p>  就這樣拖了好幾天都沒有出宮,云瓊姝到底是舍不得鐘長澤的。

  她緩緩接過馨兒遞來的白瓷碗,看看里頭黑褐色的藥湯,聞了聞。

  聞著就好苦啊。

  云瓊姝輕嘆一聲,皺著眉將藥一飲而盡。

  “那您早些休息?”馨兒試探性地問道。

  云瓊姝站起來打了個哈欠,沒想到這藥效竟如此之快,“也好…”

  誰知這一睡,再醒來竟然就到了第二天的巳時。

  她立馬沒了睡意,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跳起來,胡亂穿上鞋就往偏殿跑。

  每日早膳都是她來喂小長澤吃的,今兒她起晚了,想必鐘長澤見不到她肯定會哭鬧起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他的燒剛退,人還蔫蔫的,云瓊姝可不想他再出什么事。

  她推開了偏殿的門,卻安靜無比。

  沒有哭聲,沒有鬧聲,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宮女,乳娘,還有長澤也不見了。

  空空蕩蕩地,就像沒有人住過一樣。

  云瓊姝的腦海里仿佛“轟”地劈下一道響雷,她忙將屋子里里外外找了個遍,可是都沒有看見鐘長澤。

  她猛地沖出屋子。

  她的兒子不見了!

  她的長澤不見了!!

  可是會去哪呢?

  誰會偷呢?

  云瓊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鐘言盛,可眼下他正在上朝,自己總不能闖進(jìn)去找他對峙。

  “娘娘?您…”馨兒突然走了進(jìn)來,看見云瓊姝后有些慌亂,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醒了?”

  云瓊姝回頭,快步跑了過去,此時她還披散著頭發(fā),眼睛紅紅的。

  “長澤呢?你看見長澤了嗎?”

  馨兒眨了眨眼,顯然被此時的云瓊姝嚇到了,“沒…沒有,奴婢沒有…”

  “他不見了?。?!”

  “不見了??!”

  云瓊姝跌坐在地上,捂著臉抽泣起來。

  “娘娘!”馨兒也跟著跪了下去,“您還懷著…”

  “我為什么偏偏今天起晚?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今天…”

  馨兒面露難色,伸手去扶她,“您要不先起來,奴婢…派人去找…”

  可是現(xiàn)在云瓊姝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無助。

  仿佛失去了一切…

  云瓊姝失魂落魄地被馨兒拉了起來,扶回了房間。

  她喘著粗氣,逐漸冷靜。

  自己為什么會起晚?

  云瓊姝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立馬想到昨夜臨就寢前,喝過鐘言盛讓太醫(yī)開方子,馨兒熬的安神湯。

  然后她就一覺睡到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長澤不見了。

  難道這一切就是巧合?

  她一向作息規(guī)律,之前也不是沒喝過安神湯,但都是為了能睡個安穩(wěn)覺,從來沒有睡過頭的時候。

  解釋,有兩種。

  一,這藥量太猛,讓太醫(yī)添了倍。

  二,這根本就是鐘言盛自己設(shè)下的局,目的是偷偷抱走長澤。

  云瓊姝雖然很不想偏向第二種,道她違背不了自己的心。

  她寧愿相信是太醫(yī)配錯了藥。

  可是這更荒唐。

  她懷有身孕,衣食起居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又怎會出此等岔子?想必那些太醫(yī)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除非,鐘言盛指使。

  云瓊姝冷了臉,眼底的陰鶩盡顯。

  鐘言盛,你終于忍不住了嗎?

  你終于要對你的親生兒子下手了嗎?

  你終于要將這段緣分?jǐn)嗟囊桓啥袅藛幔?p>  “啪——”

  云瓊姝怒極,揮手將桌上的盤子碗筷一掃而落,發(fā)出一聲巨響。

  “娘娘!”

  馨兒匆匆跑了進(jìn)來,“您這是做什么?”

  云瓊姝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那殺意著實把馨兒嚇的一激靈。

  “你怕我?”她冷聲道。

  馨兒慌忙搖頭,“不,不…沒有…”

  “那碗安神湯,是你熬的?!痹骗傛玖似饋恚徊揭徊阶叩杰皟好媲?。

  “娘娘…”

  由于身高差,馨兒明顯比她矮了半個頭,顯得有些弱小。

  “呵?娘娘?”云瓊姝嗤笑一聲,“你也配再喚我娘娘!”

  馨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剛想開口,卻聽云瓊姝接著質(zhì)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長澤在哪?”

  “不…”

  “你還敢瞞我!”

  “砰!”

  云瓊姝抄起旁邊的花瓶,砸在地上。

  “娘娘!娘娘…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這件事,馨兒是知情的。

  那安神湯也不是一碗普普通通安神的湯。

  可折就折在云瓊姝身上,鐘言盛忘了她從小就是習(xí)武的料,體質(zhì)比常人要好上幾倍,這雖然藥量足了,但終歸是考慮到她懷著孕,不敢下猛藥。

  這就有了云瓊姝提前醒來的突發(fā)狀況。

  馨兒給她磕了幾個頭,哭著道,“其實是皇上不想讓您知道…您有孕,所以不想讓您傷心,不想…”

  云瓊姝怒吼著打斷,“不想什么???!他不想什么?他連長澤都敢抱去偷偷處理掉!還有什么是他不想???”

  “不!皇上沒有…”馨兒慌忙解釋道,“他只是將太子殿下帶去了大殿上,當(dāng)著眾臣的面滴血驗親,這樣瑤言也能盡數(shù)消去了…”

  本以為這樣說云瓊姝會消氣,可誰料她用冷到了極致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重復(fù)道,“滴、血、驗、親?”

  云瓊姝一下子跌回了椅子上。

  她萬萬沒想到鐘言盛竟要滴血驗親了…

  長澤那么小,才剛剛會走,會喊父皇和母后…

  他怎么忍心用針…

  馨兒跪爬了幾步,伸手抓住了云瓊姝的腳踝,“娘娘…都是奴婢的不對!都是奴婢的錯!您罰奴婢吧…怎么打,怎么罰都成的…但是千萬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還有皇上,他心里是在乎您的…”

  在乎?

  云瓊姝苦笑一聲,抹去了眼角滑出來的淚水。

  “你出去吧…”

  她蒼涼地開口,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氣還是恨。

  那瓊月劍已經(jīng)擱在書桌上好幾天了,可是她還是沒能下定決心離開。

  云瓊姝最放不下的就是他與鐘長澤。

  可如今…

  “鐘言盛…既是你要舍去這份情…我…亦不怨言…”

  半個時辰后。

  鐘言盛在早朝上當(dāng)著眾大臣的面與鐘長澤滴血驗親,血滴相融。

  這下那些大臣沒什么好說的了。

  此事就此完結(jié),鐘言盛也松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云瓊姝在睡著,所以特意讓乳娘將啼哭不止的鐘長澤哄睡了才抱回祁鳳宮的偏殿,放到小床上,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

  鐘言盛深吸了一口氣,也跟著跨進(jìn)祁鳳宮的大門,結(jié)果就看見馨兒跪在院中,一個人在那抽泣。

  他暗叫一聲不好,沒有多理會便快步走進(jìn)正殿——

  云瓊姝正坐在主座上,一手支著頭,冷冷睨視著走進(jìn)來的人。

  難道是發(fā)現(xiàn)長澤不見了嗎?

  鐘言盛略為心虛的低下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云瓊姝站了起來,一步步走下臺階,走到了他面前。

  “長澤呢?”

  她冷漠地開口。

  鐘言盛搬出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說辭,“啊,我今早抱他去御花園逛了逛,見你沒醒所以就沒告訴你…”

  云瓊姝輕笑一聲,“逛御花園?”

  “是…”

  “呵…”她笑出了聲,旋即狠狠瞪了一眼鐘言盛,語氣里也增添了幾分怒意,幾乎是吼著來說,“你當(dāng)我三歲小孩好騙嗎?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跨娧允?,你知不知道誰疑心我不潔我都不會在意,唯獨是你!我是不是處子之身,那一次想必你比誰都清楚??!”

  “長澤是你兒子,你的親生兒子??!他才多大?你就忍心任由他哭鬧,然后扎破手指,滴血驗親,只為換你皇帝所謂的面子?”

  “等他長大,得知自己小時候竟然被爹爹懷疑不是親生的,他要多心痛?他要多失望???你想過嗎?鐘言盛,你想過嗎!?”

  “你那日問我是不是又懷上了,其實從那時起你就疑心了吧?瞧,你是多盼再有個孩子啊,至少能確定他是我們的孩子不是嗎?”

  鐘言盛不由得皺眉,若不是云瓊姝提起,想必他早就忘了自己還說過這樣的話,“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先冷靜一點…”

  “冷靜?你憑什么讓我冷靜?”

  鐘言盛完全慌了手腳,已經(jīng)顧不得臉上的疼痛。

  “你聽我說…”

  云瓊姝聞言冷笑一聲,倒是重重點了點頭,道,“好,你說,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一套什么說辭來!”

  “我從沒有不信你,從來沒有過…我也沒有懷疑過長澤不是我的血脈,我只是…只是為了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那你就不想如果我發(fā)現(xiàn)了,會是什么結(jié)果嗎?”

  “我知道這件事瞞著你是不對,可我也是為了你的身子著想,怕你為這件事憂心,影響胎兒…”

  “著想?呵,著想…”

  云瓊姝盯了鐘言盛幾秒鐘。

  “我累了,要睡一覺,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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