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暖
九曜否認:“可缺靈者的靈魂顏色也變了。
她的靈魂顏色從喪氣失望的灰色變成了憂郁的深藍色。說明她剛剛有一瞬意識到世界是有希望的。
你剛剛和她說了什么嗎?”
淺月表示沒說什么。
九曜也疑惑了,難不成真的只是因為琴比?不應(yīng)該啊。
第十六場比賽落下帷幕后,淺月也告別楚瑤上了臺。
可能是自己只有八歲的原因,自己介紹的時候許多人都很詫異,也有那天在宴會上的則是露出了了然的目光。
淺月沒管,規(guī)規(guī)矩矩介紹完自己后就隨意坐在了一旁的席位上。
倒是不經(jīng)意看到取分席位上的時候,看到阿辭哥哥左手握拳,右手伸出食指,兩手輕輕碰了碰。
似是一個奇怪的約定手勢一般。
淺月隱隱覺得熟悉,卻又不知道熟悉感從何而來。
但他確信阿辭哥哥這是在給她加油,眨了眨眼也高興的沖楚辭那邊揮了揮手。
片刻后,陳岳再一次點燃了熏香,宣布本場比賽開始。
淺月?lián)軇忧傧?,腦海里回想這次的琴曲主題。
十七場演奏曲目是—尋暖。
本意許是父母的關(guān)懷,同窗的情誼,兄長姊妹的包容與寵愛。
或是其他從別人身上能獲得的暖意與光。
可淺月找不到,親情沒有,友情匱乏,愛情虛無。
她竟是找不到貼切主題的溫暖的。
指尖撥動著輕緩的前調(diào),思緒卻慢慢放遠。
林姨是家里請來做飯的,有一次她故意不吃飯希望能獲得爸爸一點微薄的關(guān)注。
可事實是兩天后她餓得胃痛的受不了幾近暈厥,爸爸卻連問也沒問過一句。
最后是林姨慌張的帶她看醫(yī)生,給她熬湯。
她還記得林姨溫柔的對她說過:“小姐置氣也不能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總有人會心疼的?!?p> 小蘇淺月當(dāng)時臉色蒼白,虛弱的道:“沒…沒有?!?p> 林姨擦了擦她眼角溢出的眼淚,還是溫柔的語氣:“怎么會沒有?林姨今天看到的時候心疼自責(zé)的不得了。還有楚…”
小蘇淺月用臉頰蹭了蹭林姨的掌心,乖巧道:“好,以后不會了?!?p> 節(jié)奏到達第一個小高潮,淺月的指尖撥動的速度更快。
她想起十二歲生日那年想去游樂園,可爸爸推脫時間忙,沒空陪她。
她猶豫許久還是讓家里司機把她送到了游樂園門口,拜托司機叔叔給她買了票。
自己獨自一人去了檢票口。
可很幸運的是,當(dāng)時站在門口的玩偶人高興的抱了抱她,并手忙腳亂的比劃出了要陪伴她游園的意思。
她高興的牽著大白玩偶柔軟的手,去了一個又一個游樂項目。到了晚霞時分才念念不舍一步三回頭的上了車。
那個玩偶一直站在原地給她揮手道別,是她回憶里最溫暖最美好的一束光。
場上的節(jié)奏開始不齊,琴音微亂。
淺月想著想著,嘴角不經(jīng)意上揚。
高二那年,她遇到過一個很難纏的人。
高三的一個無賴學(xué)長,在寢室樓底下擺了心形蠟燭捧著花向他高調(diào)示愛。
讓她做他的女朋友。她當(dāng)時過了那段自暴自棄的日子,一邊覺得這追人方式雷的不行,一邊只想好好學(xué)習(xí)憑著成績可以考入國外的一流大學(xué)。
明明白白的拒絕了那個學(xué)長后冷淡的回了宿舍,結(jié)果也不知道那學(xué)長是有心理缺陷還是如何。不僅總在路上就莫名其妙攔她,有時候還會帶很多小弟來威脅她。
她慌的不行,后來沒多久聽說那個學(xué)長被人揍進了醫(yī)院,也再沒找過她。
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卻給了她當(dāng)時最迫切的幫助。
淺月笑意微晃,緩緩撥動最后一下琴弦。
尋暖—止。
臺下人凌亂的響起掌聲,很快又靜了下來。
陳岳開玩笑的看著慕淺月道:“大家現(xiàn)在應(yīng)該都挺佩服吧?!?p> 佩服于一個不過八歲的姑娘比之前許多甚至二十多歲的人還要好。
少年少女都起哄的說是,張揚又熱烈。
陳岳沒再說話,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之后到了評分階段。
柳瑟舞:丙丙丁丙丙
曲華裳:丁丁丁丙丙
魏蒹葭:無人評分
古雯菲:丙丙乙丙乙
慕淺月:上上上上上
一片嘩然。
這是繼太子殿下之后第一個再次拿到琴比菱形印章的人。
陳岳眼里閃過一瞬訝異,很快高興的道:“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拿到琴比菱形印章的人了,不知道我們太子殿下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淺月有禮的站起身,笑顏燦爛的望著坐在那邊的阿辭哥哥。
楚辭沒說話,整了整衣擺從席位上起身。
背著光一路緩步走到了淺月身邊,淺月瞇著眼抬頭,被楚辭輕柔的揉了兩下。
隨后微微俯身,把握緊的手心放在淺月面前打了開來。
一個骨頭形狀的銀色掛飾。
“哎?”淺月歪了歪頭,一時忘記了自己還站在臺上,好奇道:“阿辭哥哥,這個是什么?”
楚辭微勾嘴角,輕聲道:“獎勵?!?p> 這是什么獎勵?
淺月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臺下已經(jīng)有眼尖的人認了出來,激動道:“是斯樂(yuè)小筑的鑰匙!”
斯樂小筑是辰棲閣的一處小筑,而特殊的是緊鄰的年樂(yuè)小筑便是太子殿下的住處。
太子殿下此舉究竟是何意?
眾人又紛紛七嘴八舌的八卦起來。
淺月不知道,只高興的把骨頭掛飾妥帖的收了起來。
等楚辭回到席位上做好,還沒等陳岳主持,吳映晴已事先問道:“你對尋暖的理解是什么?”
淺月停頓了一會兒,才溫聲答:“是所有…能讓自己感到暖意的人和事?!?p> 尋暖尋暖,不過是找尋溫暖罷了。
只是大家都局限了溫暖的范圍,而她誤打誤撞把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規(guī)劃在了里頭。
吳映晴罕見的露出了些許笑意:“傲寒…會喜歡你的?!?p> 楚辭喝了口茶,驕傲感油然而生。
淺淺總是那么棒。
其他三個取分官各自表了態(tài),許久輪到陳岳。
他挑眉道:“我終于要有弟子了,以后…”
只話沒說完就被吳映晴迅速打斷:“此話為時尚早?!?p> “?”陳岳不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震驚道:“她才八歲!”
吳映晴表情淡定,理所當(dāng)然道“八歲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