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李家
李家老太太邢在上香的時候暈倒,回到家中之后便開始不停的做噩夢,夢中有一個清秀的女孩子一直追著她喊母親,然而邢氏卻不敢答應(yīng),女孩子站在陽光下漂亮的像一朵鳶尾花,然而在刑氏的眼中卻如惡鬼一般。
“你不要叫我母親,我不是你母親,你也不是我的女兒。你不要來找我,我沒有殺你,你去找殺你的人去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紅玉躲在邢氏的房中,看到她噩夢不斷,嘴里說著囈語,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邢氏驚叫著從噩夢中醒來,守在床邊的小丫頭也被她驚醒了,她揉揉眼睛站起身來問:“老太太,您怎么了?”
邢氏將手邊的枕頭砸向婢女:“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p> 房里的動靜立刻驚醒了在外面守夜的下人,院子里很多的下人也都被叫了起來,趕緊的去通知了當(dāng)家的大老爺李政。
李政到的時候,邢氏正用被子將自己包住了,縮在里面瑟瑟發(fā)抖。
他聽了守夜的婢女的稟告之后,沉思了一下,便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待房間里只剩下他和邢氏的時候,他才低聲的說:“母親,她已經(jīng)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李政說了三次,邢氏才哆哆嗦嗦的從被子里出來,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一臉緊張的對李政說:“政兒,她回來了!回來索命了!”
李政的手被邢氏抓的生疼,他的嘴角緊抿著,眉頭皺起來。
“母親,你只是做噩夢了!她已經(jīng)死了快十年了,早就在世為人了,怎么還會來索命!你只是最近有點疲勞而已,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不對,政兒,是她來索命了!”邢氏有些歇斯底里起來,她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三天的噩夢了,每次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張臉,從她嬰兒大小一直到她出嫁,最后變成滿臉血污,發(fā)著獰笑的看著她?,F(xiàn)在她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了,她不敢睡覺,不敢閉眼,生怕在睡夢中被她給拖入無間的地獄。
李政還想張口,卻看到母親驚恐的睜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他的后面。
“母親,你怎么了?”
“鬼,鬼。。。”邢氏驚恐交加的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李政見邢氏昏了過去,也顧不得回頭看了,趕緊額扶住她,又喊了人進來。眾人進來見到老太太昏迷了有是一陣的忙碌,家丁打著燈籠的去找大夫。邢氏的另外兩個兒子也都趕了過來,三兄弟因為母親的事情都眉頭緊皺,待大夫被請來給老太太診治的時候,三兄弟去了隔壁的房間,關(guān)起門來說話。
“母親這是怎么了?”老二李放問李政,“怎么從山上進香回來就變成這樣!”
老三李敖也是滿臉的疑惑,他們母親一向的身體健康,平日連個頭疼腦熱的都沒有,怎么去進個香回來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呢!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呢?”老三微微的瞇著眼,他一直都覺得母親自大姐出嫁之后就變的不一樣起來,特別是祖父去世之后母親又收了個義女,之后大姐病逝,家中竟然對大姐留下的女兒不聞不問,還徹底和顧家斷了來往。以前他一直都覺得母親是因為大姐的死而遷怒了外甥女和顧家,可是他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歷的豐富才驚覺母親像是在逃避什么。
李政揉了揉眉心,一臉的疲憊的說:“母親只是最近幾日有些憂思過度,以至于心神不寧做了噩夢而已,你們不要想法太多!”
李放看著李政,眼中滿是懷疑,而李敖則直接說了出來。
“是夢到大姐了吧!”
李政臉色驟變,叫了一聲:“老三!”
“大哥,大姐到底是怎么去的?”李敖盯著李政問。
“敏敏是病逝的!”李政避開了李敖的目光。
“那為什么這么多年我們會和顧家斷了往來?還是你和母親知道大姐被顧家給害死的卻不給她報仇,所以母親因此而愧疚才做噩夢?”
李政被李敖的言語逼的不敢看李敖的臉,李敖除了李敏的身份沒有猜出來以外,基本上已經(jīng)猜出了整件事情了。
“我說對了是嗎?”李敖的眼中滿是激憤,“為什么?既然你們都知道大姐是被顧家給害死的為什么不給她報仇?”
李政避開視線,低聲的吼道:“老三,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我們已經(jīng)和顧家不往來了,何必再去舊事重提呢!”
“我想知道為什么?”李敖滿臉的寒冰。
“該你們知道的自然會告知你們,不該你們知道的就不用再問了!”李政抬起頭掃了兩個弟弟一眼,臉上盡是作為家主的威嚴。
李放半響開口道:“其實大姐并不是李家的人對嗎?母親收養(yǎng)的義女李攸才是對嗎?”
李政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驚訝已經(jīng)讓兩人明白了。
“李敏的身份很不一般?”李放吸了一口氣說,“祖父故去之后,他的書都給了我!”
李放點到為止,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李敖更是滿臉的蒼白,嘴巴幾次張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若是李敏的身份真的是那樣,那么她的死恐怕也有母親的緣故了!難怪李顧兩家會斷了往來,難怪他們家會對大姐留下的孩子不聞不問!
房間里一片的靜默,而躲在暗處的紅玉卻也基本上將事情都給聽了個明白,就在兄弟三人沉默都一言不發(fā)之際,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
“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大夫已經(jīng)給老太太診完脈了!”
三兄弟去了老太太的房間,大夫又跟三人說了一下老太太的情況。
“驚悸憂思,神魂不屬,吃上幾貼安神鎮(zhèn)定的藥便可以了。只是一點,老太太年紀大了,在不可受刺激了,不然的話恐怕會引發(fā)其他的問題!”
三兄弟謝過了大夫,吩咐下人拿了方子去抓藥,又讓家丁送大夫回去,等到一切都安定下來,天邊已經(jīng)泛白了。
兄弟三人心事重重的回了各自的院子,老太太喝完藥也陷入了沉睡,只是睡著了也沒有安寧,噩夢還在繼續(xù),只是因為藥物的作用無法醒過來。
李攸知道了老太太的事情后立刻趕了回來,她趕到李家的時候老太太正神情恍惚的坐在床上,婢女們剛剛給她喂了藥,大約在藥物的作用下她的精神狀態(tài)還算穩(wěn)定。
“母親!”李攸看到不過月半不見的邢氏居然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的樣子,不由的哭了出來,“母親,您這是怎么了?”
邢氏動作遲緩的轉(zhuǎn)頭看向李攸,慢半拍的說:“沒事,沒事,只是這幾日沒有睡好而已!”
“怎么睡不好?可請大夫看了?”李攸的神色帶著焦急。
整個李家也只有邢氏對她是真心的,而李政三兄弟平日里見到她總是淡淡的,特別是老三李敖基本上對她都是視而不見。她嫁到袁家已經(jīng)八年了,到今天膝下卻也空虛,底下小妾兒子一個接著一個的生,就算她將老大養(yǎng)在自己的身邊,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李家是她最大的依仗,而這個依仗也只有邢氏活著的時候才是。若是邢氏去了,恐怕她和李家的聯(lián)系也斷了。她比誰都希望邢氏長命百歲。
“大夫說沒有什么事,吃了藥就好了!”邢氏伸手握住了李攸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母親還沒有看到你的孩子出生,怎么就能撒手呢?”
提到了孩子,李攸的臉上呈現(xiàn)出凄苦的神色,眼淚刷的下來了。
“大約我今生就沒有孩子吧!”
“胡說!”邢氏的臉色有些恨極,若不是當(dāng)年將個那個災(zāi)星給抱進府里而將她的女兒放在府外,她的女兒就不會冬天里落水傷了身體,以至于到今日都沒有生育,在婆家受盡了磋磨,若不是那個老不死的一直都不死,她早就將女兒給接回來了。
“我苦命的女兒!”邢氏眼淚也下來了,摟著李攸哭了起來,底下的嬤嬤們趕緊的來勸,好話說了一堆才讓兩人止住了眼淚。
躲在暗處的紅玉聽的只打瞌睡,若不是她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她實在是不愿意在這里聽兩個深閨怨婦抱怨,看乞丐大家都比這個有趣。
母女兩又說了一會兒話,李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讓婢女拿了一只匣子過來。
“母親,這是前幾日我新得的一支鐲子,好像見母親也有一只類似的,所以今日特地帶給給母親?!崩钬鼘⑾蛔咏拥绞种?,笑著對邢氏說。
“你這孩子,有好東西自己留著就是了,怎么總想著我?。 毙鲜系哪樕峡偹阌行┬σ?,一邊的嬤嬤們也都湊趣說姑娘就是孝順。自李攸回到了李家,邢氏讓她身邊的人直接稱呼她為姑娘而不是二姑娘。
“母親,您看看可喜歡!”李攸笑著打開了匣子。
邢氏看了一眼匣子里的鐲子,眼睛立刻瞪的像個銅鈴,一張臉上血色褪的干干凈凈,牙齒緊咬,手腳都哆嗦起來。臉。
李政三人昨夜都是一晚都
“你,你,”一句話沒有說完便暈倒在了床上。
房間里瞬時亂成一團,眾人都圍到床邊,李攸嚇的眼睛都直了,話都說不出來,一直到李政三兄弟來的時候還青白著一張沒有睡,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聽下人來報老太太昏過去了,于是又是擔(dān)心又是疲憊的來到邢氏的院子,待聽了下人們說老太太是看到二姑奶奶帶來的鐲子暈倒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有了發(fā)泄的對象。
李敖就直接對著李攸黑著臉說:“你究竟給母親看了什么把她刺激的暈了過去?她現(xiàn)在可受不得刺激,你是不是誠心想讓母親不痛快!”
李攸的臉更加的蒼白了,她哆嗦著嘴唇說:“我只是給母親送一只鐲子而已,我以前在母親的手上看到過相似的!”
“什么鐲子?給我看看!”李政雖然沒有直接對著李攸冷語,看向她的目光也是不喜。
婢女趕緊的將匣子送上,兄弟三人看了看匣子里那一只鐲子,不過是一只羊脂白玉的鐲子,玉質(zhì)通透,是只品相上佳的鐲子。他們?nèi)藢σ暳艘谎郏秀庇浀盟麄兡赣H的確是有一只這樣的鐲子。
只是現(xiàn)在能讓她看一眼便情緒波動的暈倒的,恐怕是和那一位有關(guān)吧!
李政將匣子關(guān)上,眸色沉沉的看著李攸:“你是從哪里得來這一只鐲子?”
李攸抖著唇說:“是我前幾日在一家首飾店門口見人要賣的,我看著像母親從前的那只便買了下來。”
“哪家店?”李放緊接著問,臉上陰沉的很。
“采響齋!”李攸見三人的臉色越發(fā)的不好,她的臉色就越發(fā)的白了起來。
李放拿著匣子轉(zhuǎn)身便出去了。
李政看著李攸剛想說什么,卻見家丁又帶著昨夜那個老大夫進來,便沒有再說話。
老大夫給邢氏診完脈之后就一直眉頭緊皺,看了一眼李政。
“大夫,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我母親她身體怎么樣了?”李政的心一直在往下墜,從老大夫的神情上他基本上可以判斷出母親的情況應(yīng)該是很不好。
“昨晚老夫就說老夫人不能再受刺激,神思不屬,已經(jīng)有中風(fēng)的先兆了,而現(xiàn)在昏迷恐怕就是受了刺激,老夫也不知道老夫人何時會醒來,而醒來之后究竟會怎么樣,也無法預(yù)料!”
李攸一聽原本慘白的臉此刻更是毫無血色,若不是身邊婢女扶著,她都要癱在地上。不論怎么說邢氏會昏迷都是自己帶來的那只鐲子引起的,這個致使母親昏迷不醒的罪過是蓋在她的身上,怎么都抵賴不掉的了。李家的三兄弟本來就不喜她,現(xiàn)在她又將母親給刺激的暈倒,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恐怕袁家也容不得她,哪怕不會休妻卻也要被關(guān)上一輩子了,搞不好恐怕就要病逝了。
她眼前一片發(fā)黑,咬緊了牙根才沒有暈過去。
“大哥,我真的不是要害母親這樣的!”
李政沒有應(yīng)聲,只是讓家丁將老大夫給送了出去,又等了一會兒李放從外面跑了進來,對著李政搖搖頭,兄弟三人臉色臉上一片的陰沉。
“二妹,你先回去吧!母親這里我們在就可以了!”李政轉(zhuǎn)頭給癱在椅子上的李攸說。
“大哥,我。。?!崩钬€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嬤嬤們架了出去。
紅玉覺得她的任務(wù)基本上完成了,也沒有必要再留在李家了,便幾個悄悄跟上李攸跟在她的身后出了李府的大門。
“夫人,老夫人和老爺命老奴來送您去莊子上住上些日子!”
李攸連袁家的門都沒有進,便被人袁家的人送到了莊子上。
紅玉騎在馬上看著袁家的車馬出了城門,她發(fā)了一會兒呆便催動身下的馬往京城的方向走去了。
顧江晚站在窗邊聽著紅玉將蘄州的事情說完,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紅玉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李家的事情她算無遺漏,步步為營,這等心計讓人膽寒。
“你這樣處心積慮的就是為了逼瘋那對母女?”
顧江晚回首看了她一眼,紅玉立刻閉緊了嘴巴。
她低著頭輕聲的說:“恐怕不久之后我就要見到我的舅舅們了!”
又安
很肥的一章哦! 耶,十萬字了!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