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又是誰?文慧抬頭看去,就見一個長得像《家有仙妻》里的陳天貴似的小男孩走了過來。對于這個人,她的印象應該還算是很深刻的,因為這個孩子太壞了。不過上一世他并沒有最終長大成人,而是在三年級暑假的時候,偷偷去坑里游泳被淹死了。對于他的死沒有什么人同情,甚至有很多人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如今再次親眼看到活著的他,文慧的心中竟有些恐懼和不知所措。
她沒有吱聲,還是程佳佳答了句:“那行!”于是三人就下了起來。下棋的過程中,這個叫張斌的同學并沒有什么耍賴的舉動,而是本本分分的和她們玩了三局,三人各有輸贏,水平也都差不多。直到辦公室前面的下課鈴響了,這才各自拿著自己的玩具回了教室。
這時候的學校還沒有管飯那一說,學生們都是中午自己回家吃。文慧又是和李婭一起回的家。
上午她忘記帶水杯,渴了一上午。下午她找出家里一個喝光了酒的白酒瓶子,涮干凈后,在里面裝上涼水帶去了學校。想著上一世上幼兒園時,大家都喜歡在水瓶里放點花生仁、瓜子仁、果丹皮什么的,她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畢竟現(xiàn)在的她對教室里大家都用水杯上水桶里舀水喝這事都有點抵觸,更何況在水里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路過小賣部時,文慧忍不住就走了進去,想看看這時候的小零食都有哪些。沒想到進去時正好看到了自己的同桌張薇還有王大美,以及班里的一些男同學,他們都擠在這個小賣部里挑著零食。文慧一看人這么多,本想出去算了,反正她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非要買點什么。結(jié)果卻事與愿違……
“誒?李文慧!別走啊,你要買什么呀?大款,還不請我們大伙吃點啥?”王大美起哄道。
“呦,原來李文慧是大款???那可得請大伙??!”張薇也附和道。
“對呀對呀!”幾個男生也順著她們的話起起了哄。
文慧一想自己兜里的錢,應該足夠買點東西請他們的了,也就沒有再往外走,于是道:“俗話說‘無功不受祿’,要我請你們也行,那我有什么好處呢?”
“好處?你家開廠子,你請客不是應該的嘛?”王大美不樂意了。
“誒,你這么說就錯了,我家開廠子是我家的事兒,又沒有掙你家的錢,也沒有讓你們家出力,我們又不是地主老財和佃戶的關(guān)系,我為什么請你?我又不欠你什么!”文慧雙手抱懷,微仰著下巴回道。她生平最討厭王大美這種四處挑事,不占便宜就算吃虧的類型。
“我沒你能說,總之你不請客就是摳,丟人!”王大美索性耍起了無賴。
“呦,你不摳你請???我看你這個大方的人,有多大方!”
“請就請,有什么了不起的!”王大美說著就賭氣似的從自己兜里拿出兩元錢,大力的拍在了柜臺上道:“喏,給我拿兩塊錢的酸梅粉!”
周圍其他的小伙伴可不管到底是誰請客,反正有的吃就成,最終當那二十袋酸梅粉被放在柜臺上時,很快就被大伙兒給搜刮了。文慧本不想拿,但一想不拿也落不著好,就拿了一袋,權(quán)當回味童年了。
眾人拿著白得的酸梅粉,就要走,王大美卻道:“你們吃了我買的東西,能給我什么好處?”
“咦,你不是說請客不能要好處嗎?”文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憑啥?憑啥你請客就可以要好處,我卻不行?”王大美很是不服氣。
“我那是提前說的,大家不樂意可以不讓我請;而你這卻是買完了,大家吃上了才說,這明顯就是脅迫大伙兒嘛!”呵呵,論攪理,你這還差的遠呢!
“哼,你別跟我胡攪蠻纏!”王大美被文慧這句話給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行了,你也別心疼,我剛才拿這袋,還給你就是了!”文慧很是‘大方’得,把手里的這袋酸梅粉放回到王大美的手里。眾人一見文慧如此,就都有樣學樣的還了回來,而且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有的人還回來的是吃了一半的。王大美看著手里那些被吃了一半的還黏連著些許唾沫似的黏糊糊的袋口,真是肺都要氣炸了。
“啊,你們真是太可惡了!”氣得她竟然把手里的酸梅粉都扔了。
“嗐,你這孩子,怎么能這樣?扔得我這屋子里哪哪都是,這怎么打掃!”店家一看這個一片狼藉的樣子,白色的粉末揚的得到處都是,立即就不干了。“不行,你得給我打掃完了再走,要不然你就把這些被弄臟的東西買走。
王大美一見如此也傻了:“我...我沒有那么多錢......”
“那可不行,我不能讓你走!”說著店家就要過來拉她的胳膊。
文慧看了這個情景也有些過意不去,于是就道:“要不我和你一起打掃吧!”
“嗯!”聽聲音,好似王大美真的要哭了。
于是在文慧的幫助下,終于把被弄臟的那些地方都清理干凈了。兩人趕緊向?qū)W校跑去。所幸中午回家大家都不會帶書包回去,空著手跑倒也不算太累。
兩人前腳剛踏進教室,鈴聲就響了起來。趙老師隨后就走了進來:“你們倆,下回都早出來會兒,別這么踩點,咱們這兒遲到可是要罰站的!”
“噢!”文慧輕聲回了一句。
“你們倆怎么這么晚?”同桌的張薇,低聲問道。
“嗯?”
文慧顧不上張薇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按著老師的要求坐好了。
“誒,你說的是啥意思啊?”張薇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而且怕她不理會還用手肘撞了撞她。
“張薇,你給我坐好了,別隨便搞小動作。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敢不老實?!壁w老師拿起手里的小竹棍兒照著張薇的腦袋就敲了一下。
呃...這個時候體罰學生是常態(tài),而這個趙老師是最喜歡拿小棍子敲人腦袋的。不過在文慧看來,小孩子不聽話,偶爾輕微體罰一下倒不算什么,光是說服教育也不一定管用,否則就不會有監(jiān)獄的存在了。
下午放學回到家,文慧把書包放到屋里,就立即幫助媽媽做飯,替換了媽媽燒火的位置?!皨?,以后晚飯由我來做吧,您這挺著個大肚子多不方便,別再累著。我一個小孩兒多干點活不要緊的,還能長點力氣呢?!?p> 媽媽見文慧燒火,自己也沒什么事兒,就搬了個凳子,從外屋地上的籠筐里拿出了幾個沒有剝皮的嫩玉米。一邊撕開玉米外面的皮一邊道:“文慧,以后你出去的時候可得小心些了,住咱們后排的那個張樹勇媳婦瘋了,今天下午我竟然看到她在糞堆翻垃圾吃,頭發(fā)也沒梳,亂蓬蓬的,衣服也臟兮兮的了!”
“啊,這么快就瘋了?”
“能不瘋嘛,聽說張樹勇把家里的家具什么的都輸進去了,現(xiàn)在他家屋里啥也沒有了,孩子們吃飯都有可能成問題了!”
“那他媳婦都瘋成這樣了,張樹勇呢?不打算給他媳婦瞧病嗎?”
“瞧啥,現(xiàn)在他人估計還沒從賭桌上下來呢!”
“您說這些和他賭博,贏他錢的人也是可惡,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一個村住著的人,怎么能忍心把他家的東西都搬空!”
“嗐,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這張樹勇,以前你爸見他賭博還勸過他,讓他不要再賭,結(jié)果他還不樂意,埋怨你爸多管閑事!”提到這個,媽媽也是滿臉氣憤。
“嗐,咱們不說他了,我爸呢?”文慧覺得鴻雁瘋了的事本就是個必然,雖然自己是穿越人士,但是別人的家務事,她能怎么幫?一個弄不好,就會惹一身騷。雖說自己家現(xiàn)在有了點積蓄,但是俗話說‘救急不救窮’何況這窮還是賭博鬧得,更是如無底洞一般。
只是可憐了這娘仨,如果鴻雁的病能夠瞧好,她再能夠狠下心和張樹勇離婚,那就不至于像上一世文慧所看到的那么悲慘的結(jié)局一樣了。
到時候鴻雁帶著兩個孩子離開這個賭棍,那么憑著她的勤勞能干,肯定比現(xiàn)在過得好。
不過這個時候,整個村子里離婚的都是屈指可數(shù),甚至一個都沒有。要想讓一個女人離婚,那是得有多難啊,不但心里這塊兒過不去,就是世俗這些非議的眼光她也未必受得了。文慧的這個設想也只能是自己心里YY一下而已了。
“你爸呀,找村長待著去了?!?p> “我爸今兒怎么有這閑著空了?”文慧很是訝異,因為雖說爸爸當上個小隊長村里的事務需要他顧一些,但確實顯少在公事以外去找人串門閑聊的。為什么說閑聊呢?因為如今麥收早已過去,秋收也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情,畢竟都是手工活,沒有機器啥事兒,所以就牽扯不到隊里的什么事情。此時爸爸去找村長聊天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嗐,你爸那是聽說咱們前面的家具廠要賣或者轉(zhuǎn)租,他這是有心租過來呢!”媽媽一提起這個,就有些落寞。
“媽,這是好事?。∧趺催€不高興呢?”
“我哪里是不高興,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為什么擔心?”文慧很是不能理解,
“唉!擔心家里的生意一下子鋪這么廣,到時候萬一顧不過來,或者經(jīng)營不善賠了錢,那就有可能會血本無歸呀!我覺得還是專心顧好瓜子廠的生意就行了。”媽媽的擔心確實不無道理,上一世爸爸也承包了這個家具廠,最終卻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逃過倒閉的命運。不過在文慧看來,雖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業(yè)務面沒有打開,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產(chǎn)品款式一成不變,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媽,您也不用這么悲觀。您還記得我二舅的木工手藝很是精湛吧?到時候如果爸爸真的能把廠子買或者租下來,就請二舅來當技術(shù)顧問,總管款式的創(chuàng)新研發(fā),咱們生產(chǎn)出一些最前衛(wèi)最時尚的款式,到時候如果可以的話再請個明星給拍個廣告,如果太貴就在半導體廣播里插播一些廣告也是可以的??傊辛酥龋a(chǎn)品又好,就不用擔心銷路問題了!”
“你這都是從哪里聽來的?還一套一套的!”媽媽對于文慧能說出如此有建設性的話語有些吃驚。
“看電視廣告的時候,我就想過了,咱們家的瓜子也可以找個明星代言打個廣告什么的,您看電視里廣告里的產(chǎn)品,哪一個不是被大家當作名牌一樣的吹捧,認為那些才是高檔貨?”
“這倒也是,不過這個廣告費肯定不少,咱們這種小廠子哪里花得起!”
“慢慢來嘛,這些事也不急于一時,總有一天咱們會請得起的!”文慧對此充滿了信心。
“嗯,希望吧,總之努力就有希望!真希望媽媽肚子里的這個趕緊出生,到時候能和你爸爸一起努力,這樣離目標就會更近一些!”媽媽被文慧說得也是斗志昂揚。
“嗯,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文慧見時間差不多了,飯應該也已經(jīng)熟了,就停止了燒火。
“文慧,你把我剝的這幾個嫩玉米放到灶膛的柴火碳里埋起來,一會兒等你爸回來,就能吃燒玉米了?!闭f著,媽媽就把手旁包好的玉米遞了過來。
文慧接過玉米,把灶膛里的殘火扒拉出一塊空地,把玉米放進去,又把四周的柴火碳蓋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