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將軍是朵奇葩(十九)
燕如很傷心。正如雨打蕉葉,又瀟瀟了幾夜這般,九轉(zhuǎn)千回,愁斷了腸。她甚至想要高歌一曲離歌,又或湖邊葬花垂淚低吟葬花吟。
離歌,葬花吟什么的,沒錯,她是穿越的。
前世的謝燕如,今世的侍書下人燕如。
胎穿在生母腹中,她便有微弱的意識。約莫聽到些生母顛沛流離之時自我介紹,說是謝將軍府上發(fā)賣出來。而后生母產(chǎn)她而亡,被某奴行管事看做奇貨可居的奇貨養(yǎng)至五歲,后面又發(fā)生了些什么她不知曉的事,管事放棄對她的看重,將她賣進蔣府,又被鎮(zhèn)國公的二孫媳蔣氏陪房,帶勁鎮(zhèn)國公府。如果生母不被人陷害,大約,她應(yīng)該還是姓謝才對。
而她心愛的人,她想到那名字便全身顫栗,被放在心尖尖上的公子,自小訂的未婚妻,便是謝氏之人。
如果,那個謝,便是她今生欲找回的姓氏謝,那該多好……
她想,便是前世今生,她和謝這個姓氏,緣分都是解不開的。
張定看著心愛之人魂不守舍,心痛如刀絞。他將心愛之心小小的身軀緊緊的環(huán)在懷中,兩人對視,默默淚流。
他早便知曉,自己未來的妻子,應(yīng)該是青州謝氏出來的貴女。但是他從未肖想過謝氏中出類拔萃到基本是新一代領(lǐng)頭人的謝少將軍好嗎!他不配?。∠胫种腥嗣恢嗌?,冤魂纏身的絕世兇人成親。他還要乖乖喚那人夫人什么的,簡直無法想象好嗎!
“不行!祖母一貫疼我!我要告訴祖母,我心愛之人,唯有你。什么謝氏貴女謝少將軍,我不要娶!”
“公子,你是想要奴去死嗎?”燕如哀哀求道,“若是老夫人知曉你我二人私情,老夫人定不會饒了我的?!?p> “那該怎么辦!難道要我坐以待斃嗎!我不愛她!我今生今世,只愛你一人。你我不是承諾過,一生一世一雙人???”
多美的詩句,多美的女孩。這樣的女孩,才是他未來夫人該有的樣子。殺人如麻的絕世兇人什么的,一定是哪里弄錯了!張定這樣想著。
“對,一定是哪里弄錯了!”張定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他把燕如自懷里掏出來,雙手緊緊握著燕如的肩,急切的說道,“你說你血脈出自謝姓將軍家?謝姓中人,能被稱作將軍的,只有青州謝氏子弟。若是能確認你生父,待我運作運作,說不得便能讓你得到青州謝氏貴女的名頭。到那時,看在你我兩情相悅的份上,說不得張謝兩姓之好對象,就能換成你我二人?!?p> 燕如一聽,眼中滿含期望,“我生母被人喚作青奴?!?p> “不!是將你偷換出府的下人,名喚青奴?!睆埗m正道。
燕如含情脈脈的看了張定一眼,嬌嗔道,“奴知曉。奴在外面會這樣說。奴不愿在公子面前說謊?!?p> 張定一笑,將燕如勾入懷中,親昵的刮了刮燕如的鼻子。
“除了青奴這個名字,那府中應(yīng)該還有位被喚作婉兒的女郎。還有那那位婉兒女郎身邊有個媽媽,姓林。”燕如窩在張定懷中,仔細回憶一番,將當年模模糊糊得到的信息說出。
婉兒?謝將軍的女兒。那么應(yīng)該叫謝婉。謝……婉????張定僵硬了。他面色凝重,想了又想,最后居然笑了。他重重的親了燕如一口,興奮的說道,“我想到法子了。如果你給出的消息沒錯,那謝少將軍的性子和我猜想的相差不大的話,你我定能如愿的!如兒,你等我……”
張定的想法很簡單。
聽祖父身邊的人說,婚約問題,因為入贅與否的問題,暫行擱置。他猜想,婚約的重點,是他這個鎮(zhèn)國公嫡幼孫迎娶擁有謝氏嫡系,謝寅將軍血脈的貴女。而這個貴女,是否是謝少將軍謝婉,并沒有硬性要求。
恰好,他心愛之人,說不定便是謝寅將軍的血脈。只是母族身份差了些而已。
想來為了婚約能夠繼續(xù),不舍謝少將軍嫁人,與祖父僵持的謝寅將軍,應(yīng)該會不吝于給燕如一個身份,讓燕如來代替謝少將軍,完成這個婚約。
于是,感覺自己想得沒差的張定,信心十足的找上門來。
錯!差到?jīng)]邊了好嗎!
真當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掛上謝氏貴女的名頭???絡(luò)腮胡微瞇著大眼,上下審視面對自己侃侃而談的草包。
對!鎮(zhèn)國公嫡幼孫,鎮(zhèn)國公世子嫡幼子的張定,在絡(luò)腮胡面前,便是這么一個草包的形象。
在當年真相不明的情況下,絡(luò)腮胡完全沒有想過要和鎮(zhèn)國公結(jié)親好嗎!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承認這個不知曉是否杜撰而來的婚約。更不用說這貨打哪兒弄來個女人,說是青奴之女,還想要他給個身份!
給臉了不是!且不說這人是否是青奴之女。即便是青奴之女,有他的血脈又怎樣?本來就是被放棄了的奴血,怎么可能為個放棄了的奴血,冒被人發(fā)現(xiàn)以賤充貴,混淆貴血罪名的風險,來辦這完全對自家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
所以,面對這說得眉飛色舞,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草包,絡(luò)腮胡唯一的反應(yīng)便是,來人,把這莫名其妙的人給本將趕出去!
都不帶想和這草包多說半句話的。
被趕出府去的張定,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話說,到底是哪里想差了?還是說,謝將軍把他趕出來,是對他暗示什么?一般來說,有身份的人對待同樣有身份找上門來的人,都是不會這么無禮的。
是了!多半是認為他看不上在謝將軍身邊長大的謝少將軍,為謝少將軍抱屈!所以說,把他趕出來,是暗示他定要先獲得謝少將軍的諒解,然后再談其他!?
唉!他怎么就沒有早些想到這些。
想想看,他這么做,不就是打臉謝將軍嗎?會讓不明真相的其他人以為,謝將軍身邊長大的謝少將軍,還比不上謝將軍流落在外的血脈。
蠢!張定拍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這貨便走上他以為的尋‘未婚妻’談話之旅。
可文錚是那么好找的?
在文錚領(lǐng)了軍職后,正常情況下,在出操時間段,進入軍營,還是能夠順利找到文錚的。但,都說了那是正常情況下。
現(xiàn)在文錚同她便宜爹兩人,對外正經(jīng)說法是進京述職。啟皇不發(fā)話述職結(jié)束,又不做其他表示。所以,文錚父女倆,現(xiàn)在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閑著的。
所以,除清晨訓練自己‘靠山’,以及大朝前后的這時間段,基本上絡(luò)腮胡平日都不怎么能找到文錚。而張定這個外人,又怎么可能正?!加觥腻P?
于是,張定便感受到了當年文錚她絡(luò)腮胡便宜爹感受到的,被文錚神出鬼沒支配痛苦。
比如明明看到紅衣小個子在不遠處屋脊上跳上跳下,掛上許多地痞流氓。走近一看,只余地痞流氓,不見正主。
又比如,遠遠便聽到謝寅將軍大吼‘孽女站?。 ?,費九牛二虎之力爬上街上屋脊,攔在紅衣小個子前行的路線上。眼看這人蹦跶近了,正彬彬有禮行禮清嗓子,想要說點什么。剛吐半聲無意識音節(jié),便見這人毫無女性氣質(zhì)的一腳踩自己腦袋上,飛速經(jīng)過,跑遠不見。
張定要吐血了好嗎?。?p> 什么鬼未婚妻!要這人真成了自己夫人,他多半英年早逝的。
不!不是多半,而是鐵定英年早逝的!
張定累得狗似的只差吐舌頭,看到遠處紅衣小子,又停下前行。屋脊跳上跳下間,似乎把老老少少的一家人,給壘上屋脊。他好像還聽到了兒童尖銳的哭聲。
文錚壘這‘碰瓷之家’,壘得很開心。這家業(yè)力顏色不深,業(yè)力數(shù)量卻不少。懲治一番,人道功德倒是比懲治一般地痞流氓多。
想要偶遇的文錚的,不單單只張定。
總結(jié)文錚出現(xiàn)規(guī)律后,很有計劃的專門蹲守不和諧人士。瑾言倒是成功的蹲守到文錚。也不算成功。因為他慫!
他透過虛掩的院門,往對面上竄下跳掛人上屋脊的文錚看去。把虛掩的門推開些,就能讓對面發(fā)現(xiàn)他,同他交流。他就能道謝,然后邀請女神吃飯喝茶,幫女神打探哪家有壞人什么。一來二去,他就可以和女神熟悉,他再表現(xiàn)一二,讓女神喜歡上他……呼呼!想想就面紅耳赤呢!
阿寶看著自家公子死死的把住虛掩的門,大大的桃花眼亮晶晶的滿是星星。
“公子……”
“噓!”
阿寶:……
不是要偶遇嗎!不是要有來有往熟悉然后加深感情最后紅男綠女共入婚姻的殿堂為他們主仆小命掛上一大大的安全鎖嗎!公子你不要從心你上?。?p> 然后,阿寶就看到他家公子猛的把門合上。背靠大門,滿面通紅,連耳朵尖尖都紅得快滴血的,緊緊壓住心臟位置。似乎是怕心從胸膛中跳出來一般。
“公子?”阿寶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明白自家公子為何此刻如此姿態(tài)。
“啊啊啊啊??!她看我了!她看到我了!”
阿寶就看到他家平日愛偷哭,又溫吞面人似的公子,捂住紅透了的雙頰,小聲尖叫。
阿寶:!?。?!
騙人的吧!這是他家公子???肯定是人假扮的??!你個假公子,快把我家公子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