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雙騎著馬剛跑出京城不過一里地,就被罩頭淅淅瀝瀝小雨澆了一個透心涼。
本該著急趕路的程無雙,反而輕扯韁繩放慢了馬的速度。
淋雨使馬兒煩躁的打了一個噴嚏。
空曠的原野,入目只有綠色草地,青翠山林,雨水將干燥的塵土打落在地上泥水里,空氣格外清新,帶著泥土青草芳香。
程無雙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多了,她還是無法習慣。巍巍皇權,森嚴等級制度,皇室權貴,高官富紳,掌握著平民百姓生死。
身為一抹來自未來世界幽魂,突然置身于只在書中、電視劇中才能看到的宅斗,她退縮了,因為她清楚知道沒經歷過宅斗人比不過那些從小就鉆研宅斗的女人。
原主程無雙聰明伶俐,都死在了這猶如吃人后宅里,她這突然冒出來,不知根底人還不得被秒殺。
再說她也沒那個爭名奪利的心,這生若能覓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那就極好。若不能她也不愿受人亂點鴛鴦譜。
于是她佯裝瘋魔,被繼室夫人送到了雷音寺,治病驅魔。
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在她猜測之內,卻仍傷了心,程無雙便宜父親不曾出現過,甚至不曾過問一下。一個活生生人消失,他居然毫不在意?
“程無雙,你可曾想過有一天,記得你的人反而是不相干旁人?”程無雙遙望著遠方起了水霧蒼翠山林,低低詢問。
春雨淅淅瀝瀝,程無雙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雨水,心情頗為高興,騎著馬溜溜達達的。
一行六人快馬加鞭從散步般程無雙身邊飛馳而過,路過人無不側目,這丫有病?。∵@么大雨還不著緊趕路,居然還慢慢悠悠散步。
程無雙毫不在意別人目光,雙腿輕輕一夾,一抖韁繩,馬兒終于邁起了大步子,相對于剛才飛馳而過速度,不過就是掛了一個二擋。
雨水打在臉上,麻麻癢癢??諢o一人官道上,程無雙起了哼唱心情,突然好想念Ktv啊!
“在我的懷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風沉醉,那里綠草如茵,月光把愛戀灑滿了湖面,兩個人的篝火......”
清亮,悅耳歌聲伴著異樣悠揚曲調,在空曠的原野中遠遠傳了出去。
在路另一頭,有一隊頭戴斗笠和尚在趕路,聽到歌聲,皆詫異環(huán)顧,這下雨天是何人在唱歌。
“師兄,有人在唱歌!這曲調不曾聽過?!?p> “趕路吧!”清塵武功高深,早就聽到了身后遠處飄來的歌聲,卻不予理會。
滴滴答答馬蹄聲越走越近,歌聲戛然而止,走在最后的和尚回頭看向騎馬散步的白衣公子,出門時程無雙穿著男裝。
“程施主?”有人認出了程無雙,低呼道。
“呃,各位大師冒雨回寺啊!”程無雙擦了把臉上雨水,尷尬的哈哈兩聲。本以為路上沒人放縱了一把,沒想到路上遇到了一群和尚。
“程施主怎么不帶雨具?”認出程無雙和尚法號慧智,是負責大殿知客僧,與程無雙打交道最多。
“出門太急?!背虩o雙手里抓緊韁繩,歉意道,“慧智大師,我先走了,改天再續(xù)?!?p> “施主,稍等,我把斗笠給你遮雨……”慧智和尚說著就解系在下巴處的繩子。
“多謝大師,不用了,反正已經濕了,不在乎這段距離了。告辭!”程無雙拱手道謝,抖了下韁繩,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快速往前跑去。
“程施主,”慧智和尚疑惑看著跑遠的程無雙。
“師兄,程施主是個姑娘怎么能隨便接受男子送的東西?!迸赃呉粷饷即笱酆蜕信牧伺幕壑呛蜕屑绨?。
“阿彌陀佛,我沒想那么多,一個姑娘家淋雨生病多不好……”慧智和尚結結巴巴解釋,他剛才真沒有別的意思。
“程姑娘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不會怪罪你的。”
程無雙騎馬飛馳而過,從那白色僧衣和尚身邊走過時,條件反射扭頭看了眼,只見戴著斗笠清塵雙手合十,面色淡然,波瀾不驚望著她,或許……望著她這個方向吧!
程無雙輕笑了下,扭頭甩動韁繩,催促馬兒加速。
“師弟與這位施主認識?”慧雅大師自看到程無雙那抹似失落或失望的笑容。
“見過幾次?!鼻鍓m望著快速消失在視線里身影,幾天不見,她的馬術見長。
“我怎么沒見過?”剛才聽慧智師侄與這位施主對話,似乎和這位施主很是相熟,就連清塵師弟都見過為何他沒見過。
慧雅大師與清塵出門講禪剛回來,清塵因意外見過程無雙幾次,而慧雅大師回來不曾見過。
“那日路上驚馬?!鼻鍓m低著頭繼續(xù)往前走,說到那日驚馬,曾軟玉溫香抱滿懷感覺隱隱不曾消失。
“原來是那個姑娘??!”慧雅大師恍然,那天他匆匆看了眼,并沒有記住。
這短暫插曲過去,隊伍開始繼續(xù)前行。
國師出行當有奢華規(guī)格制度,可小雷音寺歷代圣僧除了必要場合,一般從不鋪張浪費。無論他們處于何種地位都是修行而不是享受。
宰相府,低調而奢華。
“小姐,你吃點東西吧!”丫鬟端著一碗粥,一碟青菜,小心翼翼勸解程傾城。
“滾,我不想吃?!背虄A城揮開丫鬟端來的清粥小菜,憤怒吼道。
“是?!北蝗隽艘簧碇嗖说难诀?,顧不得粥燙的皮膚生疼,將掉在地上碗碟勺收拾了下,快速退了出去。
程傾城才顧不上管一個丫鬟死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圣僧清塵,那如仙祉般俊美男人,當是為她準備的。要不然讓她穿越干嘛?
還有那個糕點坊的老板,做出來的糕點居然和未來隨處可見的糕點一模一樣,那個人絕對是穿越的。那男人一問三不知模樣也不像裝的。
許是那個人穿越來地位不如她就只能販賣吃食了吧!不管是誰,她都必須將此人找出來,要么為他所用,要不然就是死。
程傾城面色猙獰望著桌上放著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