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兩看相厭
9月1號全國各大院校終于開學,快被家里的神獸們逼瘋了的家長們終于歡天喜地把神獸們送到學校折騰老師去了,聽藍發(fā)現(xiàn)來辦事的業(yè)主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李雪飛的心情也很好,聽藍神奇地發(fā)現(xiàn)以往愛懟人的李姐突然變得和顏悅色了。那天下午,她在一旁看著李雪飛不厭其煩地回答業(yè)主的問題,對方啰啰嗦嗦半天沒講到重點,李雪飛臉上也沒有半點不耐之色,一直笑瞇瞇的,態(tài)度好得讓人害怕。
不僅如此,李雪飛還一改從前遲到早退的習慣,每天勤勤懇懇,把辦公室的活兒都攬在身上還不算,連保潔該干的活兒都搶了,表現(xiàn)之好讓聽藍瞠目。
一開始聽藍還不知道李雪飛的轉變是為哪般,可是隨著羅克明來辦公室的次數(shù)越多,史一鳴的臉色越沉,聽藍就猜測李雪飛突然轉性是害怕史一鳴哪天突然爆發(fā)會發(fā)作她,這才收斂了本性。
聽藍眼中的李雪飛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沒想到有一天會看到她扮慫,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日常事務被李雪飛搶著做完了,聽藍十分過意不去,又閑得慌,就著手把雜亂無章的公司文件一一歸檔,分門別類整理成冊,又花了大量時間將紙質文檔一一錄入電腦,整理成完整的電子版檔案。
史一鳴沒事就坐在聽藍旁邊看她和李雪飛忙碌,偶爾會出言指點聽藍該注意的地方。他從業(yè)經(jīng)驗豐富,隨手指出來的地方恰好都是聽藍在處理表格與文檔的細節(jié)上的易錯點。擱平時,李雪飛早就出言嘲諷了,可是這幾天下來,愣是沒聽到李雪飛說一句題外話,聽藍不免疑惑地問史一鳴:“經(jīng)理,李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史一鳴笑了笑,“不是,這段時間總公司有考核的來暗訪?!?p> 聽藍恍然大悟。
李雪飛的變化對聽藍沒什么影響,她每天按部就班該做事做事,有空閑就死磕《物權法》,下了班準時發(fā)信息撩撥肖謹。
肖謹?shù)脑挷欢?,往往是聽藍問七八句對方才會回一句,可是一段時間下來,兩個人的話題漸漸從干巴巴的“早上好!”“吃飯了嗎?”“晚安?!钡葲]營養(yǎng)的話開始向日常生活中的小事里延伸。
聽藍在工作中遇到好玩的事就嘰里咕嚕的一股腦兒發(fā)給肖謹,也不管肖謹回不回復,自己兀自說得開心。
肖謹空閑下來再看她發(fā)的東西,總是忍不住想笑,漸漸地也成了習慣,哪天聽藍忙得沒空發(fā)消息,他反而覺得這一天空空落落的不習慣了。
日子如水,一天一天流過,當空氣里的桂花香味越來越濃的時候,雅嵐苑的業(yè)主中秋聯(lián)歡晚會也拉開序幕。
聽藍給肖謹發(fā)了邀請,卻被告知他當天有重要會議飛BJ來不了,聽藍也不失落,在她看來,這種晚會其實沒什么看點,吹拉彈唱都太過平常,實在引不起人家的興趣,獎品也不過是些食用油,洗潔精,肥皂毛巾等日常用品,除了那些勤儉持家的大爺大媽,恐怕沒誰會喜歡夜里跑到公園里面喂蚊子。
雅嵐苑小區(qū)的中央公園里搭起了舞臺,馮若惜帶著李雪飛在布置場地,指揮朱福泉牽拉電線,調試音響,把辦公室所有的工作都丟給聽藍一個人。
聽藍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站崗,唯一不便的不過是每次上洗手間的功夫,總有人在辦公室喊:“上班時間物業(yè)前臺連個人都沒有,物業(yè)公司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xiàn),聽藍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
這天她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就看到木制沙發(fā)上坐了兩個男人。
一個中年男人端端正正地坐著,手里夾著一根煙,四方臉上帶著淺笑,面容籠在淡淡的煙霧里,濃眉大眼的樣子顯得十分憨厚。
另一個中年男人留著板寸頭,一臉橫肉,眉毛短粗,一雙眼睛被臉上的肥肉擠得就剩一條縫,寬鼻孔薄魚唇,一臉兇相。他坐沒坐相地半躺在沙發(fā)椅上,一雙腿架在茶幾上,破舊的牛仔褲褲腿上都是灰塵,一雙運動鞋臟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看見聽藍走出來,憨厚的男人朝她笑了笑,流里流氣的那個人卻眼神放肆地上下打量著聽藍。
聽藍后背瞬間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感覺有一種被剝光衣服的羞辱感,她強忍著惡心,朝憨厚的男人問道:“不好意思勞您久等,請問,您是來辦什么業(yè)務嗎?”
憨厚男人笑了一聲,聲音有些陰柔,笑道:“沒事,你去忙你的,我等你們經(jīng)理?!彼f話慢悠悠的,普通話帶著濃濃的地方腔。
聽藍點了點頭,很有眼色地去茶水間給兩人泡茶,借此躲開另外那個男人粘在她身上油膩膩的目光。
史一鳴走進來看到前臺空無一人也不以為意,看到譚卜屈和吳斌坐在沙發(fā)上說話,就在譚卜屈旁邊坐下來,說道:“你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p> 譚卜屈笑了笑,沒有說話,吳斌就嗤笑起來,“老譚,你這手下說話可真有意思,你一個當老板的去哪里還要跟他交代行蹤?”
史一鳴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皮,沒有接話。
譚卜屈問史一鳴:“業(yè)主聯(lián)歡晚會安排在今天?準備的東西都到位了?跟大家說一下,晚上老人孩子多,要注意安全?!?p> 吳斌咧嘴笑道:“老譚,你就喜歡瞎操心,你這手下多能干啊,給他一點顏色就能開染房,一個小活動而已,他還能搞砸不成?”他看著史一鳴,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吧,史經(jīng)理?”
史一鳴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是啊!沒那金剛鉆我也不敢攬那瓷器活,這么小兒科的活動我要是都能弄砸了,那我還不如直接找塊豆腐撞死?!?p> 吳斌似乎沒料到史一鳴如此大言不慚,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笑連連。
譚卜屈知道兩個人不對盤,連忙轉移話題,“這個就是你新招來的客服?”
史一鳴看見聽藍端著托盤走出來,神色緩了緩,說道:“是的,這丫頭細致地很,來了一個多月,幫我們項目上的資料都整理地清清爽爽,收費表格也重新梳理過,找出了許多錯漏的地方。”
譚卜屈點點頭,朝聽藍和藹地笑了笑,說道:“你們史經(jīng)理可不經(jīng)常表揚人,可見你是真的不錯……”
吳斌的笑容里惡意滿滿:“是挺不錯的,瞧這身段,這皮膚……這水蔥一樣的妞兒玩兒起來肯定特別爽吧?是不是啊史經(jīng)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