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梓萌往咖啡館走的路上,龍筱語在車上問龍瑞清:
“爸,我初中同學(xué)現(xiàn)在都開始應(yīng)聘兼職了,她還說她美術(shù)學(xué)校有好多同學(xué),一上中專,就開始出去做兼職。
您說我要不要也嘗試一下呢?”
“等晚上你媽回來,你問問她,看看有什么地方招家教老師嗎?!?p> “我不想做家教,我想做,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真羨慕我的同學(xué),有一技之長?!?p> “一技之長是與眾不同的能力,
你沒有嗎?”
“爸,我沒有啊。
我都感覺我上中專,是不是上瞎了呢?
您說我這個同學(xué),初中時學(xué)習(xí)成績不怎么好,但是她現(xiàn)在比我強多了?!饼報阏Z說,
“您說我出來能干什么吧?”
“天生我才必有用,不要拿自己的短處和別人的長處比。
當(dāng)然,這也可以比,只是比的目的不是讓你沒有信心。
而是你可以找到你的短處,進而來彌補你的短處。
或者說找到你的優(yōu)勢,把優(yōu)勢加強。
不能因為別人的長處把自己看的一無是處,每個人身上都有閃光點?!?p> “爸,您感覺我什么地方是閃光點?我有特長嗎?”
“這件事啊,你不用問我,你自己想就知道了?!?p> 龍瑞清的回答永遠就是這樣,他不會給你一個贊同,表揚或者貶低的語言,也從來不給別人下結(jié)論。
只是做一個提示,給一個建議,讓詢問著自己想答案。
龍筱語一直感覺這是爸爸做老師的慣性做法。
回來家后,龍筱語和奶奶坐在大門洞里乘涼,因為火辣的太陽把院子曬得炙熱不說,夏天的太陽直掛在頭頂,讓樹都沒了影子。
龍筱語邊給奶奶梳頭邊問:
“奶奶,我有同學(xué)去縣城做兼職掙錢去了,您說我要不要也找個工作去?”
“前段時間,你媽還說呢,她那個單位,暑假時候,準(zhǔn)備招一批臨時的大學(xué)生呢。”
“是嗎,奶奶?昨天我見了我媽,她怎么也沒跟我說呀?”
“那是你媽不想讓你暑假辛苦唄,想讓你在家待著。
你媽說,再有兩年,你就走上工作崗位了,學(xué)生的時代也就這兩年了。
她想讓你呀,高高興興地渡過學(xué)生時期?!?p> “我媽真這么說的?”
“這還有假?”盧氏說,
“你媽呀,對你們哪個管的也不嚴(yán),就希望你們有個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童年。
可是這人吧,總有長大的那一天,長大以后,就要面對現(xiàn)實,就要成家立業(yè),就要想著做事情?!?p> 龍筱語聽著這些話不像是從奶奶的思維模式里出來的,就說:
“奶奶,這些話也都是我媽跟您說的吧?”
“是?。∫艺f呀,想那么多干什么,這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龍家也沒有慫人,不用往前愁?!?p> 盧氏瞇著眼,享受著龍筱語在她頭頂上一梳子一梳子的按摩。
龍筱語聽后,微微笑了,心里對媽媽的一種愛和感激涌心頭。
她本來以為媽媽只是認為天生我才必有用,孩子將來是什么材料,完全看孩子自己的造化。
媽媽和爸爸只是孩子人生路上的旁觀者。
可奶奶轉(zhuǎn)達的這些話才讓龍筱語深刻的明白:
爸爸媽媽不是旁觀者,是引導(dǎo)者。
不光是引導(dǎo)者,更是愛。
他們的“自由發(fā)展式”育兒方式,是有深深的愛在里面的,他們希望每個孩子都能通過自己最適合的方式找到自己的幸福和快樂。
龍筱語就繼續(xù)給奶奶梳著頭,邊梳邊說:
“那今天我媽回來以后,我再問問她,看看他們公司里面有沒有適合我干的工作?”
“你媽肯定說沒有?!北R氏說。
“不過,要是有的話,我也不太想去。
我不想和我媽在一起工作,我還是再想想別的吧。”龍筱語想著自己和媽媽在一起工作,媽媽肯定會把感情帶進去,而對媽媽不利。
就轉(zhuǎn)了話題:
“對了,奶奶,魯芬也放假了嗎?她準(zhǔn)備干什么呢?”
“魯芬放假后,事可多了,你二姑父呀給她報了鋼琴班,音樂班,還報了一個美術(shù)。
我聽你二姑說,魯芬這個暑假,需要每天都去上課呢?!?p> “哦?”龍筱語突然想到了大姑說的考級,就接著問盧氏,
“奶奶,那魯芬參加考級了嗎?”
“這我可不知道。
這兩天你二姑肯定會來這看看你的?!?p> “嗯,我知道了,奶奶。”
宇宙的吸引力就是這么神奇,兩個人正說著話,龍筱語就聽著二姑在過道里和鄰居說話。
龍筱語就低頭給盧氏說:
“奶奶,我二姑來了?!?p> 緊說著,龍愛琴就進了門:
“筱語回來了,我就說過來看看呢。
可是,這兩天魯芬一直忙著上課,你二姑夫偏偏又沒時間送她。
這不,我今天剛抽出時間來。”
龍筱語笑著把自己坐著的凳子遞給二姑,又走到奶奶身邊站著,繼續(xù)給奶奶梳著頭,扭頭問二姑:
“二姑,魯芬的音樂美術(shù)都參加考級了嗎?”
“考了一級了,那個口才班暑假期間也有考級。”
“口才也有考級?”龍筱語接著問:
“那音樂和美術(shù)考級難嗎?一考就能考過嗎?”
“對啊,參加考試的都考過了,考級之前培訓(xùn)學(xué)校有一周的集訓(xùn)。
這集訓(xùn)就是考級的那些內(nèi)容,比如說彈琴的一些指法,美術(shù)的一些基本畫法?!饼垚矍僬f,
“這口才考級也是規(guī)定好的內(nèi)容,給你五張試卷,考試的時候讓你任意抽一張,抽到哪張是哪張?!?p> “哦,原來是這樣?”龍筱語看著二姑繼續(xù)問自己心里的疑問,
“這樣的話,就相當(dāng)于提前把答案說了嗎?
這能考出學(xué)子們的真正水平嗎?”
“還什么水平?要我看啊,就是咱們縣的培訓(xùn)學(xué)校和考級單位串通好的一種掙錢的手段而已。
那考級時候,你是沒看到,人山人海的?!?p> “那么多人都能考過?”
“對呀,參加考試的都能考過,畢竟大家都是花了錢的嘛。”龍愛琴回答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
龍筱語卻對這個答案感到不可思議。
她讓奶奶和二姑聊家常,自己回到了屋里,拿起電話給丁梓萌打了過去,說了一下,二姑說的考級后,就問:
“那美術(shù)考級真的那么簡單嗎?”
“不是。
你表妹的這個考級就是咱們縣里的考級,這是教育機構(gòu),為了打造自己的品牌,而和一個考級單位做的合作。
這個考級是地方性的,不是全國性的。”丁梓萌剛和見面的“對象”分開,走在縣城的大街上。
“那你的意思是,這個考級的證書只能用于地方,在全國來說是不能用的,除了咱們安逸縣,別的地方都不承認,是嗎?”龍筱語問著時,聽到一聲鳴笛聲,就問,
“你還在縣城?”
“對,我們一家逛街呢,現(xiàn)在準(zhǔn)備回去了?!倍¤髅融s緊說,
“我還是先回答你的問題吧?!?p> “好?!逼惹邢胫来鸢傅凝報阏Z就繼續(xù)和丁梓萌談?wù)摽技壍氖拢?p> “這個證書有用嗎?”
“縣城的這個證書,是可以證明他/她是學(xué)過這方面的知識,擁有這方面技能的人。
所以我想,這個證書在咱們同級別的縣城來說,應(yīng)該是能得到認可的。
因為我面試兼職的時候,藝校的校長還問我有沒有考級的證書呢。”
“那意思就是說,咱們縣城的證書也可以?”
“可以,就是說,在咱們縣城來說,咱們縣里面、市里面、省里面的證書都可以用的。
要是全國性的證書,那就更好了?!倍¤髅雀報阏Z說,
“其實,嗯,這證書怎么說呢?如果說將來要在大城市用的話,還是全國性的證書,全國通用的證書才好。
但至于在地方用的話,那地方性的證書也可以。
你知道嗎,我爸爸是從事建筑行業(yè)的,他說建筑行業(yè)有的證書是全國通用的,但有的證書只是在一個省用的。
全國通用的證書呢,要上全國統(tǒng)一的網(wǎng)站上報名,而省市通用的證書,在當(dāng)?shù)亟y(tǒng)一的網(wǎng)站上報名就可以了。
就好像中高考一樣,各個省市的試卷不也多多少少有區(qū)別嗎?出來以后分數(shù)也有區(qū)別,所以說這些東西怎么說呢……”
丁梓萌說到這里,龍筱語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說:
“我想我知道了,我表妹考的這個等級證書,如果說她將來要去北華找工作的話,或許有用,或許沒用,是吧?”
“對,但證書只是一個敲門磚,你真正進去以后還要看能力的。
不過,敲門磚有時候是很必要的。”
龍筱語和丁梓萌聊完后,又來到大門洞里,給龍愛琴說:
“二姑,您回去問問我二姑父,魯芬考的這個證書是地方性的,如果說她將來要去北華找工作的話,這個證書能不能用?”
龍筱語說完后,怕二姑心里有疑問,又接著補充說,
“是這樣的,二姑,我有一個同學(xué),是學(xué)美術(shù)的,我剛才進屋給她了解了一下具體的情況。
她考的證書是在網(wǎng)上報名的,考出來的等級是全國通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