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逛街

　　下午放學(xué)，歐曼準(zhǔn)時的來接沈秋回家。

　　一家三口，哦不，一行三人開開心心的往回走。

　　一路之上，小丫頭就開始濤濤不絕的問問題，沈秋都細(xì)心聽取，耐心回答，沒有一絲不耐。

　　當(dāng)老師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學(xué)生，就像是作家寫手，喜歡有書友給他票票一樣。要沒有一點回復(fù)，估計心情至少會涼半截。

　　轉(zhuǎn)過角去，三人緩步路過一片商業(yè)區(qū)，街道兩邊各色店鋪應(yīng)有盡有，賣鞋的、賣布的、賣胭脂水粉的等等，其中一座小樓里，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還沖著歐曼招了招手喊著，“洋大爺，來玩嗎！”

　　幸虧歐曼聽不太懂中文，要不然……不過，沈秋顯然來興致了，當(dāng)然不是那個意思，他轉(zhuǎn)頭看了看身穿白色修女服的安娜，皺眉道。

　　“安娜，給你換身衣服好嗎，你又不是真正的修女，為什么老是穿著這種衣服？又不好看，你說是不是呀，歐曼……”

　　沒想到平時很少說話的歐曼，這次意外的點點頭道：“安娜想成為修女并沒有那么簡單，她還是個小女孩，沒有什么經(jīng)歷。修女……！教會不應(yīng)該，這樣簡單的決定一個人的未來，太殘酷……”

　　歐曼顯然明白沈秋的暗含的意思，也同意沈秋的關(guān)點。不過這個哥們和沈秋的說話方式不同，沒什么婉轉(zhuǎn)就這樣直白的說了出來。

　　此時的山東教會，可不是后世的教會。這些狂熱的教徒，為了增加教徒可什么都做的出來。他們收養(yǎng)安娜，顯然一開始就奔著，把她陪養(yǎng)成虔誠的修女去的，而不單單是做慈善。

　　安娜只是單純，并不是傻。可那又怎樣，她從小就生活在育嬰院那種環(huán)境，天天被灌輸天主教的各種洗腦思想，再加上她即便出去，也會被外面的國人，當(dāng)成“二毛子”孤立、唾棄，她又能做出怎么樣的選擇。

　　可是，現(xiàn)在好像有了那么一點不同，尤其是今天，跟著沈秋當(dāng)了一天的助理、或者說學(xué)生，生活好像還可以這樣？

　　本來她可是想把這種想法埋在心里，現(xiàn)在卻被沈秋和歐曼，或含蓄或直白的挑明，頓時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沈秋可不想等她做出決定，給歐曼使了個眼色，徑直的來著安娜走進(jìn)了旁邊的成衣鋪子。

　　～～～

　　“掌柜的，出來接客啦…”

　　沈秋這一桑子，頓時另這個安靜的成衣鋪子兵慌馬亂了起來。其中一個看著還機(jī)靈點的伙計，結(jié)結(jié)巴巴的接道：

　　“這位……這位……”

　　顯然只是職業(yè)習(xí)慣而已，上來是上來了，可剛張開嘴，就不知道該說什么，徹底歇菜了。跟在他身后的老掌柜，失望的把臉一沉：

　　“下去吧，這沒你什么事?！?p>　　小伙計臉色一松，沖著沈秋謙意的點了點頭，退到一邊。顯然他知道，老掌柜并沒有真的生氣而已，只是兩個人彼此配合，顯得不那么尷尬而已。

　　“這位……”

　　老掌柜的同樣沒想好，該怎么稱呼眼前的洋大人呢？只能盡可能的拉長聲音，以給自己點時間想好措辭。

　　“我的中文名字叫做沈秋，你可以叫我沈先生?！?p>　　沈秋并沒有難為對方的意思，直接告訴對方，算是給對方解圍。老掌柜沒想到沈秋中國話說的這么好，還有中文名字，頓時臉上一輕，笑著報了抱拳道：

　　“沈先生，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什么要老朽效勞的？”說話文鄒鄒的一點都不討喜。

　　“成衣鋪，進(jìn)了成衣鋪，當(dāng)然是做衣服啦。找你們的裁縫來，給這位女士量一下，做幾件漂亮的衣服?！?p>　　沈秋沒跟他客氣，直接告訴對方此行的目的。

　　沒想到，老掌柜的打量了一眼安娜，然后果斷的搖頭道：

　　“對不住，這位沈…先生，這位女士身上的款式…請贖小老兒學(xué)藝不精，做不出來。”

　　我&，這老頭想什么呢？我要是做這樣的衣服，到你這兒來干嘛。沈秋翻了翻白眼，解釋道：

　　“老掌柜的誤會了，我可沒說要做這種款式，我說的是中國人穿的樣式，撿漂亮的，你給做幾件。”

　　老掌柜的心想：好嗎，今天可是開了眼了，自打開這成衣鋪子以來，還從來沒見過，一個洋人，帶著女孩來做中式衣服的，今天可是開了眼啦。

　　不過老掌柜的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心里雖然驚訝，可臉上還是一臉鎮(zhèn)定的問道：

　　“哦…那好，只是不知您要做什么款式的呀，畢店可是有好幾樣可以選擇，您要不要先行看看。”

　　老掌柜不止提問，還給出了答案。對于這種服務(wù)，沈秋當(dāng)然欣然接受，點頭同意下來。

　　接下來，并不需要沈秋出面，只見老掌柜一聲招呼，噌噌走出兩個四十多歲的老媽子，拉著還在那不好意思，一直說不要的安娜，選衣服去了。

　　沈秋則在老掌柜的陪同下喝著茶水，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的。

　　這一番交談下來，沈秋通過老掌柜的閑聊，了解一下當(dāng)下的山東形勢，而老掌柜的也算開了眼了，別說遇到了，聽都沒聽過，能用一口純正的中國話和人侃大山的洋人這要說出去，一準(zhǔn)沒人信。

　　二人算是賓主盡歡，直到安娜選好出來，二人都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沈秋瞅了瞅安娜所選的樣式，皺了皺眉。不是說顏色不好、面料有問題，主要是這款式太過保守，顯然不符合沈秋的心里預(yù)期。但他還是沒有說什么。所謂欲速則不達(dá)，小丫頭剛剛開竅，太過超前的款式，別把小丫頭嚇著，咱們一點點的來。

　?。ǜ魑豢垂?，可別想歪了，作者可沒有制服辟，超前款式是指民國時期的旗袍、學(xué)生服等等。你們可別瞎想。）

　　成衣鋪子，其實是定做車間形式的，并不是要直接拿走。而是顧客留下尺碼，由鋪子安照尺碼、地址，從新做上一件，然后由伙計按照地址給你送到家里。

　　可是到了最后預(yù)付定金時，沈秋尷尬了。因為他們?nèi)苏l都沒帶多少現(xiàn)金，他們出來是到學(xué)校教書的，根本沒想著逛街這會事。

　　好在，老掌柜出面解了圍，臨時改變收款規(guī)則，說是伙計上門時再行支付，也是可以的，才算過去。

　　其實沈秋并不知道，在這老掌柜眼里，他跟那下館子不用掏錢的日本鬼子沒什么區(qū)別，只要不招惹麻煩，損失點錢他們也認(rèn)了。

　　不管怎樣，一場交易，順利完全，在老掌柜承諾下次再聊之后，沈秋三人才走出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