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邊吃邊學(xué)
松子的味道在森林里彌漫開來。兩個人一面吃,一面探討學(xué)問的聲音,招來了森林中的猛獸。但在一團熊熊燃燒的篝火映照下,它們只敢在遠處的黑暗里,面對它們的晚餐宵夜低聲的吟叫,將一雙雙眼睛閃亮在蠻荒的黑暗中。
后來一副實用主義的百獸聽道圖,就被后世無數(shù)次描繪勾畫,成為中國文化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與老子玄學(xué)的騎牛布道,孔子有教無類合稱三圣行道圖,構(gòu)成了中國思想的基礎(chǔ)。
孔子的有教無類,讓國人的教育水平提升,老子的玄學(xué)大道,讓國人放飛了思想,而趙子的實用主義,讓社會不但的進步,構(gòu)成了完美的文化底蘊基礎(chǔ)。
當(dāng)然,前面的百獸聽道圖之所以成為三道圖之首,和趙興大力炒作的結(jié)果有關(guān)。
一個飽受信息轟炸的現(xiàn)代人,去忽悠一個知識和見識都無限匱乏的遠古人,那還不一忽悠一個準(zhǔn)?一個簡單的,小小的道理知識,就讓趙雍驚趙興為天人圣者。連趙興說,松子半生半熟最好吃,都讓趙雍自動腦補:“師,大道啊?!?p> 趙興就無奈,屁的大道啊,松子營養(yǎng)高,這種純野生的松子味美無比,但卻不能多吃,多吃同樣會壞肚。但必須繼續(xù)裝,于是莫測高深的仰望蒼穹:“適可而止,不單單是在邊吃邊談的吃上,也在這個道上。過猶不及啊。”
趙雍就五體投地了。
半飽之后,趙興開始尋找住宿的地方。狼群虎豹環(huán)視,一個安全的過夜地方是無比重要的。
好在老天眷顧,趙興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山洞。
趙興首先將一捆干柴點燃后,丟進了洞中,然后兩個人立刻背靠背的握緊寶劍全神戒備。一陣煙火之后,從洞中跑出了幾只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小野獸,還飛出了一群蝙蝠。在等了一陣之后,見再也沒有活的東西飛出竄出,趙興才舉著火把,拉著開始犯困的趙雍小心的進去。
洞不大,但足可以讓兩個人躺臥,跨過那捆已經(jīng)燒盡干柴,他們還意外看到一只因為負(fù)傷或者是其他原因,而沒能逃跑的一只被燒死的小獸的尸體,這算是意外收獲吧,明日,兩個人將不被吃的所困擾了。
到最近的地方收集干柴,必須在洞口點燃一堆篝火,否則野獸會沖進來,將兩個人吃掉的。
當(dāng)然,這件事情就不必趙雍做了,因為他那一身衣服,實在是不適合做這個。
忙活了很久,讓趙雍睡在了安全的里面,趙興就斜倚在洞口看著篝火不讓他熄滅,同時,將那把劍橫放在腿上,做了雙保險之后,才忐忑的睡去。
當(dāng)清晨清脆的鳥叫將趙興喚醒的時候,他吃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一個夢的睡了這戰(zhàn)國第一夜,趙興都為自己的心大趕到驚訝了。
看看里面的趙雍,還在香甜的睡著,趙興就放心了。一個孩子,還能在這么危險和不確定的環(huán)境中,還能如此酣睡,就足以說明,這個孩子是個真正的沒心沒肺的家伙。并沒有因為環(huán)境的遽然改變,或者是昨日的慘烈廝殺,而受到精神的打擊驚嚇。這很好,這就能讓他快速的恢復(fù)充足的精力。畢竟,兩個人要走的路還長著呢,如果他精神萎靡,那就將是自己的一個累贅。自己是想借著他成就偉業(yè)的,不是來找累贅的。
走出了山洞,一群像是鼬鼠一樣的小家伙,站在,是的,是站在洞的不遠,將兩支小前抓含在嘴里,怯生生卻又滿含敵意的看著趙興這個怪物,滿眼都是敵意,因為就是這個怪異的野獸,占據(jù)了他們的窩。
面對這樣的小家伙,趙興感覺很抱歉,但又誠懇的道歉之后,絕對不挪窩。
之所以這么殘忍,是因為,趙興總算明白了,邯鄲在南面,但是南面的哪里呢,在自己好好的和趙雍談了之后,他知道,這里是代郡,而邯鄲離代郡城四百里。
四百里,在后世,是一個轉(zhuǎn)眼就到的地方,可以早上去,午間回來吃午飯的距離。但在這個年代,那就是天涯海角。按照一個人正常的步行速度,一天三十里,那么就是半個月,但按照一個沒有路,直接穿行在森林里的速度,一天二十里,那就是二十天。而更按照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孩子,一面尋找食物,一面披荊斬棘,那最少兩個月。
看看升起在林稍上,露出難得的太陽方位,自己伸開胳膊仔仔細細的調(diào)整了下混亂的腦路,仔細的調(diào)整了東西南北方向之后,仔細計算了距離時間,最終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要出遠門,必須準(zhǔn)備充足。最終他決定,以這個山洞為基礎(chǔ),先停下來,準(zhǔn)備遠行的物資,然后再上路。
“師,昨日您教導(dǎo)我的道——”身后傳來了趙雍的聲音。
回過頭,他的精神健旺,執(zhí)著弟子之禮,恭敬的向趙興求教。嗯,從稱呼的改變,趙興知道了,這個小家伙是個好學(xué)的人,而且已經(jīng)尊自己為師了。
揮揮手:“哲學(xué)的問題,也就是道的問題,對于我們來說,那已經(jīng)不是必要的和緊迫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探討的是生存的問題。”
這是導(dǎo)師提出的新課題,需要慎重對待。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的出東南西北了嗎?”這是導(dǎo)師的課題。
導(dǎo)師都是偷懶的,他們就是將一個莫名奇妙的問題丟給帶著的學(xué)生,然后對辛辛苦苦完成他提出的莫名奇妙問題研究結(jié)果,進行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吹毛求疵。
趙雍看了下頭上,然后默算了下:“我分的清了,在我們的左手邊,是東方。”
“那么,你知道趙國最北面的城離我們多遠了嗎?”
“師,弟子知道,在我們的南方,代郡,也就是在我們左右手,我們面對的方向?!?p> 這很好,最少知道了大致的方向。
而讓趙興欣喜的是,趙雍的詞匯在自己的熏陶下,開始變得豐富起來。
和一個詞匯枯燥的人聊天,其實是一個非常痛苦的事情,一個字代表多個意思,讓自己總是猜來猜去的,很費神也很苦惱。自己現(xiàn)在沒有改變歷史,卻先改變了一個人的詞匯量,這也算是一種成就吧。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需要在這里休整,準(zhǔn)備南行的物資,然后我們才能再出發(fā)?!比缓笤俅卫蠚鈾M秋的教誨:“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沒有充分的準(zhǔn)備,就沒有完美的結(jié)局。成功,永遠是給準(zhǔn)備最充分人的?!?p> “尊師教誨?!壁w雍再次被趙興的深奧的理論震驚,說了上面的話,這話的意思就是,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我沒有問題,一切都聽你的。
一個聽話的學(xué)生才是好學(xué)生,一個總是叛逆的學(xué)生,那會讓老師心臟病爆發(f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