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是有異人伙同鐵樹嶺的強盜暗中偷襲!”
李將軍深深地皺起眉頭,鐵樹嶺上有這么四個強盜本身就已經(jīng)是很難啃的骨頭了,如今居然又冒出來一個神秘的異人,事情果然有點嚴峻了。
刑師爺見此,立刻就往好的方面說,至少死了個壞人清白是好事嘛!
“李將軍勿憂,這壞人清白已經(jīng)死了,那個異人也露出了馬腳。另外一邊,二公子和四公子都不會坐視不理,換個角度來看這反而是好事,至少咱們不是兩眼一抹黑地上,也免得稀里糊涂的上了他們的當不是?”
李將軍笑了笑,又加了一句。
“記得去找天不收,我知道他會幫忙的!”
刑師爺眉頭舒展開來,恍然明白了為什么云天風對那個死囚那么感興趣,不管什么原因,他的目標也是鐵樹嶺!
“李將軍放心,我想胡大人應該已經(jīng)行動了!昨天趙捕頭去了鴛鴦樓飲酒,云公子就住在那兒,聽說他們徹夜未眠!”
李將軍往鐵樹嶺方向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微笑一下。
“這樣一來,咱們這邊就有了至少三個異人,而鐵樹嶺老二屠美人不可能下山,老三死了。我們就算運氣再差也是個三對三的局面!”
刑師爺有點詫異,沒想到這位李將軍也是個天命者,云天風趙捕頭再算上他正好三個異人,二公子雖然厲害,但他是武者不是擁有天命的異人,何況還受了重傷,四公子雖然是異人也很厲害卻出不了門,也不可能親自上陣!他又想到那天劫獄的黑衣人也是個隱患。
“將軍,別忘了還有不是異人的高手,比如那個黑衣人,他們也會壞事的!”
“哈哈,師爺放心,我這五千兒郎們也不是吃素的!”
李將軍賣了個關子,青龍寨里面可不是只有他一個高手,要不然怎么可能正面對抗鐵樹嶺呢!光靠人多是干不過異人的,光光一個善射的老實人就能拖死沒有高手的軍寨!
“哈哈哈,將軍威武!”
刑師爺立刻馬屁奉上,他忘了人家不喜歡,剎不住車了。
……
云天風確實喝多了,沒想到衙門里的高手真是豪爽,這趙捕頭簡直就是個酒缸??!一大早上,鴛鴦樓上就掛上了細長的紅色懸賞條幅,上書“收購鐵木,千家做保!”
這紅色的細長條幅是暗號,召喚的正是鎮(zhèn)魔司下線裴命。至于收購鐵木這個事情只是云天風的試水行為。鎮(zhèn)魔司給的入門任務出現(xiàn)了極大的變故,這個神秘的異人能輕松收拾了千家老二,顯然不是他一個新人能對付的人。
正面對戰(zhàn)已經(jīng)沒有了勝利的希望,他嘗試著驅(qū)使災民,先試探一下鐵樹嶺上面的態(tài)度。反正一株鐵木也就碗口粗,只需要兩個成年男子就能抬下山。這東西堅硬似鐵,很難加工,只適合拿來做武器。反倒是樹皮有很多用處,只需要用大錘打扁,再長期壓置,就能定型,當建材還湊合。
鐵樹嶺憑借鐵木這個天然的防護林,不懼水火,不懼兵災,是一塊很難啃的硬骨頭!即便是異人上去也不一定就能滅了他們,這殘月山就是他們的后路,可謂是進退自如。青龍寨只守著下山的路口就是因為拿他們沒辦法。
云天風的釜底抽薪之計關鍵就在于這個鐵木,驅(qū)使災民去趟平這片樹林,云天風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反正等飛龍災來了之后,這些人還是會餓死。與其死在饑荒之中,不如去和強盜們爭一口吃食,也許還能活下去呢?
黃昏時刻,裴命才如約出現(xiàn)在鴛鴦樓,看見這兒又換了個姑娘,裴命聳肩,一點都不意外。
云天風已經(jīng)酒醒了,正坐在欄桿上,提溜著雙腿,憑欄眺望呢!一個很嫻靜的姑娘就站在他身邊,像個大家閨秀一般。云天風懶得看她一眼,就像一個吃多了山珍海味的人看到大魚大肉一般。
俏臉紅撲撲的徐紅藥放棄了心愛的冰魄,換上了礙事的淑女裙子,梳著最潮流的雙環(huán)頭,絞著手指,滿心忐忑地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提議道。
“云公子,瞧這晚霞,明天應該是個好日子!聽說千家的油菜地開花了,很大一片。不如我們一起去郊游吧!我想去十里橋看看,奶奶住在鄉(xiāng)下已經(jīng)很久了!”
宿醉的云天風披頭散發(fā),一點也沒有了當日的風流模樣,他抬頭找了找徐紅藥所說的晚霞,很可恥地失敗了。
“十里橋不是千家的地盤嗎?你奶奶怎么會住在那兒?”
久經(jīng)風月的云天風沒有讓徐紅藥下不來臺,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十里橋是千家的糧莊,外人還真的住不下去!當你一家人被別人包圍的時候,即便只是閉門不出,空氣之中的排斥也是會憋死人的!
“我家也有糧莊,十里橋也不全是千家的地盤!”
徐紅藥就像是被戳到痛處一般不愿意提及這個話題。云天風心中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惜鵲當年嫁了人之后就住在十里橋!你爹就是青溪二黑之中的老大!
不過知道歸知道,云天風一樣很優(yōu)雅地安撫她道。
“這樣啊,那行吧,我有客人來了,你先回家去吧,記得明天帶傘!”
“…”
徐紅藥赤紅著臉瞧了瞧西邊明亮的天空,又看了看門口處的裴命,捂著臉低著頭很不好意思地跑下樓去了。
“云兄弟還擅長觀測天象?”
裴命大搖大擺地在房間里到處翻,很快他就找到了瓶酒,打開聞了聞又扔下,這不是那個味。
“我胡扯的,只是看到了螞蟻爬上來而已!哈哈!”
云天風回過頭,用手指了指床底下,裴命果然在那兒翻到了蒸酒。
“你這個壞胚子,嘿嘿,我聽伙計說你們喝了一夜,感情你喝的就是那玩意??”
裴命飲一口,指著前面找到的酒瓶子鄙視不已。云天風絲毫不以為恥,喝酒并不是個好事,能不喝才是最好的。
“我有東西給你,當然了,也要找你幫個忙!”
云天風躍下欄桿,樓下的徐紅藥遠遠地看著他,這讓他很不自在?;氐椒块g里之后,他攤開手掌,一顆星星般會發(fā)光的珠子落入裴命的視線之中。
“啪啦!”
他一時間愣住了,酒瓶自他掌中滑落,摔成一地碎片和滿屋子酒香。
“天命?!”
顧不得酒瓶,裴命盯住了這個東西,他是個真正的逆命者,以前只是個普通人的裴命很清楚一份天命的價值。這就是逆天改命的機會,當然了,不一定向著好的方向也就是了。
“不錯,天命?弄影!”
云天風很不在乎地拋過去,裴命趕忙接住它,仿佛它是一件價值連城的脆弱瓷器一般易碎!
“別高興的太早了,它的功能十分有限,就是操控自己的影子,除了看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另外還有很多限制,比如怕光,剩下的不太清楚,反正操控距離不超過三丈!要不然,他也不會挨了我一劍!”
云天風一幅很不在乎的態(tài)度,從老朱那里,他知道了屠美人的異常形態(tài),自然對吞噬天命這個事有了戒備,作為一個聰明人,他知道不能心急。
裴命呵呵一笑,一把緊緊地握住它,暗中用氣裹住,讓它的光芒盡數(shù)收斂起來。做完了這些工作之后他才開口講了一個云天風并不清楚的常識。
“云兄弟你是個聰明人,這個天命不值得你付出巨大的代價來吞噬它!作為天命者,你是幸運的,可同樣的,你也是悲哀的。天生的天命者注定了弱小,而弱小就注定了被吃!你又是幸運的,你的天命叫做天命?重生,這個天命一旦脫離主體就會慢慢地消散,所以暫時沒有異人來針對你。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當你觸動了某些人的禁忌,危機自然就會降臨。所以,如果你想強大,吞噬是永遠也避不開的那條路!不過你要記住,吞噬天命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因為它的主人很可能還沒死呢!”
云天風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和吃人很相似,太殘忍了!即便擁有過人的見識和冷酷的情感,可云天風依然覺得這有悖常理!
裴命又笑了,他能猜到云天風在想什么,因為當初他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覺得難以接受?”
“是難以置信!”
云天風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了,這么說屠美人就是因為吞噬了賽閻羅才變成了那個失去理智的怪物,難怪說鎮(zhèn)魔司的主要敵人就是逆命者!只要想一想屠美人那四臂紅眼滿身惡毛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妖孽,魔這個字還真是名副其實!確實該鎮(zhèn)!
裴命聳肩狠狠地大喝一口酒,然后躺到床上,就像拉家常一般地輕輕說了一句。
“你別忘了我的名字,咱們注定是走在滅亡的路上,只要走上了這條路,賠上自己的性命只是早晚!”
“裴命,賠命……”
云天風輕輕地重復了一遍,想起當初那個黑暗之中的人影子,他給的那個天命?分身已經(jīng)變成了林之,自己也因此有了一流武者的實力,暫時不需要急著提高實力,這吞噬天命的事情還是要慎重再慎重,不能操之過急!
云天風突然之間想起了一件事,這個天命?分身是不同的,它并沒有主人!當年的云天風只是個什么都沒有的孤魂野鬼,他不可能斗得過任何一個天命者,即便他失去了身體!
一時間,寂靜籠罩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