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嵩!”
秦瑜皺著眉頭,喊了一聲。
陳玄嵩這才看到秦瑜,微微欠身道:“二姐!”
看樣子,陳玄嵩對于秦瑜還是很尊敬的。
秦瑜則是板著臉:“按規(guī)矩做事,別以為家里有點錢,就能對國家的部門指手畫腳!”
“可是二姐!”
陳玄嵩眉毛一擰,想要反駁什么,卻最終還是住了口。
秦瑜則繼續(xù)說道:“你們陳家是有錢不假,但這不是我們普通人應(yīng)該摻和的事,你在外面攪風(fēng)攪雨是威風(fēng)了,就不擔心牽連到小玨和欣悅?”
陳玄嵩欠了欠身:“二姐說的對,是我莽撞了?!?p> 秦瑜嘆了一口氣:“欣悅和小玨怎么樣了?”
陳玄嵩握了握拳頭,咬牙切齒道:“欣悅醒了一次,又睡了過去,阿玨就一直哭,除了醫(yī)生護士,誰都不讓進病房?!?p> “你們辛苦,在外面多等一會兒,我進去看看?!?p> 說完,秦瑜沖陸羨點了點頭,然后徑直走進了病房。
陳玄嵩則是上下打量了陸羨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戒備:“你是哪個?”
“欣悅的同學(xué)。”
陸羨擦了擦手心,假裝有汗的樣子,神情中充滿了初見老丈人的拘謹。并且時不時地望向病房,以示心系陳欣悅。
看他這幅模樣,陳玄嵩的神情放松了些,眼神中的凌厲和桀驁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柔和。
是個老實孩子!
“欣悅她……”
“欣悅沒有事!”
陳玄嵩又叼起一根煙,自顧自地點著,雖然對陸羨的觀感不錯,是那種有潛力救自己女兒于水深火熱之中的那款,但現(xiàn)在女兒還沒脫離危險,他哪里有心情相女婿?
他心情復(fù)雜得很,便沖兩人揮了揮手:“我現(xiàn)在想靜靜,勞煩兩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給病人家屬一些獨處的空間。”
陸羨和方遠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陳欣悅的父親是一個屌屌的中年人,無奈之下只好并肩離開,在一樓大廳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
“來根華子?”
方遠打開煙盒,沖著陸羨晃了晃。
陸羨擺了擺手:“煙是像你這種心煩意亂的人抽的?!?p> “你不心煩意亂?”
陸羨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現(xiàn)在冷靜的一批!”
方遠啞然失笑,不過也沒說什么,安安靜靜地抽了一根煙,等潔白的煙紙都化為灰燼,他才悠悠地開了口:“你還是來了!”
“我應(yīng)該來!”
“陳欣悅的父親是一個很有名的企業(yè)家,以陳家的資源,你不可能對陳欣悅做什么的?!?p> “不試試怎么知道?”
方遠深吸了一口氣:“你的推理很有道理,我也傾向于有這種可能。但你知道么?我們治安局應(yīng)該講證據(jù)!”
“嗯!”
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方遠有些煩躁,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說了一句看似不相關(guān)的話:“其實我挺喜歡余子江那個小子的,雖然腦子缺根弦,但心中十分富有正義感,世界需要這樣的‘俠客’?!?p> “我知道,看出來了?!?p> 陸羨笑了笑:“但是你還是想讓他辭職,因為這樣的形象代表不了國家?!?p> 方遠點了點頭,嘆道:“其實見你的第一面,我覺得你很適合治安局。但現(xiàn)在,我改變了我的看法。”
“哦?”
“你是一個為了驗證心中猜想,能一路莽到底的人。你的莽跟余子江的不一樣,你能頂著最冷靜的腦袋,一路作死!陸羨,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不是你能夠參與的,再這么下去,你很有可能死在自己的過度自信下?!?p> 陸羨笑了笑:“我不會作死的,你們治安局會保護我。”
方遠頹然一笑:“治安局我不知道,反正我保護不了你!”
“不,你能!”
陸羨低聲說道:“如果你查一下侯宇當天的乘車記錄,說不定會有大收獲?!?p> “乘車記錄……”
方遠瞳孔一凝,轉(zhuǎn)身瞪著陸羨:“你又查出來了什么?”
“不可說!反正途徑合法!”
陸羨攤了攤手,其實硬要說,他這屬于侵犯了侯宇的隱私權(quán)。
但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兄弟,又是報仇這種大事,侯宇應(yīng)該挺樂意讓自己侵犯侵犯的。
方遠豁然起身,拔腿就要朝外走,卻被陸羨叫住了。
“方隊!如果這次查到了,你會幫我么?”
方遠神情有些糾結(jié):“就看捶得狠不狠了,如果捶得夠狠,就不是我?guī)湍懔?,而是你幫了整個治安局?!?p> “要是捶得不狠呢?”
陸羨微微搖了搖頭,陳欣悅能精確地跟侯宇拼車,想必也是做過一些手腳的,大概率不會把自己的名字留下。
所以方遠去查,最多也就查到侯宇搭車的行進路徑,確定確實經(jīng)過了那家咖啡館。
方遠猶豫了一會兒,壓低聲音說道:“那就別指望局里發(fā)力了,不過我會幫你?!?p> “怎么幫?”
“職權(quán)以內(nèi),傾盡全力?!?p> 方遠走了,陸羨坐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門外的雨幕。
這世界操蛋得很,但凡有一點道德底線都會活得很累。
他靠著椅背,感受著背后篡改器的堅硬,只想現(xiàn)在就去把陳欣悅拍死,讓她的過去一絲不掛地展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但,可惜。
打不過!
也怕再也活不在陽光下。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要出賣自己的色相么?”
望著從樓梯口走來的陳玄嵩,陸羨眼角很快就流出了一抹悲傷:“陳叔叔,欣悅她沒事吧!”
陳玄嵩眼眶有些紅,瞪了陸羨一眼:“那能沒事?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么軟綿綿的,以后怎么保護欣悅?”
“陳叔叔說得對!”
陸羨握著拳頭,咬牙道:“如果有機會見到兇手,我就跟他拼了!”
看他奶兇奶兇的樣子,陳玄嵩無奈扶額,真想把這個小白臉踹到一邊去。
如果是平時,他最看不起這種文弱書生,但想想自己女兒的情況,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人能夠治愈她了吧?
他轉(zhuǎn)身徑直向樓梯口走去,拋下一句話給陸羨:
“欣悅醒了,跟我來吧,大家都想見見你?!?p> 醒了?
陸羨嘴角勾出一絲冷笑,這女人效率可真是高??!
昨天晚上為了賣慘洗脫嫌疑,膝蓋骨被拆,胸口還中了一槍。
嫌疑一洗脫,當天就出ICU,真是一點也不拖沓!
他深吸了一口氣,跟著陳玄嵩上了樓。
一想到要跟影后飚很久的對手戲,他還真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