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慕琉跑的太快,轉(zhuǎn)彎時一頭撞進季堪白懷里。
季堪白正要過來跟她匯報此事,冷不防她撲過來,他便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
嫁衣上有紅紗制的披帛,此時也隨了商慕琉的停頓止住了搖曳,在他眼前輕飄飄的落下。
羽毛一樣。
夢幻一樣。
總管嬤嬤領(lǐng)著一群宮女追出來,見狀松了口氣,上前一步道:“陛下,還是先回去更衣吧……”
商慕琉不理會,焦急的抓著季堪白的衣襟問道:“丞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昌國公他怎么會謀反?我們明天就是親家了……怎么可能……夜昀呢?夜昀在哪里?”
季堪白平靜的推開她的手:“陛下,臣來宮里就是為了匯報此事?!?p> 說著,他往旁邊掃了一眼,總管嬤嬤便帶人退后,不敢旁聽國事。
身邊沒了閑雜人等,季堪白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她哭的很兇,眼淚把胭脂都沖花了,輕輕一拂,指腹就留下了淺淺的紅痕。
他淡淡的開了口:“昌國公招募私兵,打造兵器,預(yù)備在明日大婚之時攻占皇都。幸而他麾下有人棄暗投明,御林軍已先行一步,將昌國公謀逆人等捉拿歸案?!?p> 商慕琉嘴唇顫抖,眼神都散了:“為什么要謀反……是朕做錯了什么嗎?”
“這個問題,不如陛下親自去問問昌國公?!?p> 季堪白扶正她的金冠,整好她的嫁衣,然后在前面帶路。
商慕琉行尸走肉一樣的跟著他,每一步都走得噬心刻骨。
這一切真像一場噩夢。
好想快點醒過來。
在天牢中,她見到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昌國公。
先帝還在的時候,昌國公在外領(lǐng)兵御敵,每次凱旋歸來,先帝都賜他金甲披掛執(zhí)劍上殿,這是對武將的最高榮譽。
昌國公在商慕琉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個威武的大個子將軍,還有一把大胡子,笑起來哈哈哈的震天響,跟溫溫柔柔的夜昀完全是兩種模樣。
她何曾見到他如此凄慘的樣子!
商慕琉還是不相信他會謀反。
隔了牢房,她凄切的喊了一聲:“昌國公!”
被綁在刑架上的人渾身一顫,然后緩緩抬頭,露出一雙滿是鮮血的眼窟窿!
商慕琉駭?shù)暮笸艘徊?,驚愕的看著季堪白。
季堪白稍稍上前,擋住了她的視線,看向一旁的語氣也嚴厲起來:“是誰動了私刑?”
他原本就是不怒而威的人,此時語氣更是陰森,聽得周圍的獄官副將齊刷刷跪了一地。
當中一人說道:“回丞相,是孫副將……昌國公不肯道出謀逆的軍餉所在,孫副將就給昌國公上了刑……”
不等商慕琉說什么,季堪白一腳將他踹翻:“把孫副將叫來!”
那人帶著幾人,屁滾尿流的跑出去了。
這時,昌國公揚起羅剎一樣的臉,哈哈大笑起來:“姓季的,事到如今,你就別再裝模作樣了……咳咳……是我識人不清,中了你的奸計……”
季堪白鎮(zhèn)定自若:“昌國公,休要胡言。陛下在此,你還是好好向陛下解釋為何要策劃謀反吧。”
昌國公用血窟窿正對了商慕琉,吭吭的咳了一陣子,椎心泣血的說道:“陛下!老臣冤枉!真正圖謀不軌的人是……”
話未說完,他用力向前一掙,居然掙斷了束縛的鐵索,猛地往前一沖,撞在柵欄上。
他隔著監(jiān)牢把手伸出來,十指彎曲成爪,就像野獸一樣。
季堪白立即護著商慕琉后退。
商慕琉在悚愕之中,就見昌國公披頭散發(fā),厲鬼一樣在監(jiān)牢里咆哮不止:“陛下!老臣大勢已去,無話可說,但是吾子夜昀是無辜的,您一定得放他一條生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