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第二十五章之——《愛，如此心痛》（五）
這期間，三叔認(rèn)了個干女兒，名字叫劉麗，比他小兒子小兩歲（三叔有兩個兒子），一開始三嬸挺高興，劉麗又是幫忙干活，又是給買東西，可時間一長，她發(fā)現(xiàn)劉麗和她丈夫走得挺近，好像太近了些，有點(diǎn)兒不正常。不過三嬸沒有太在意，她相信丈夫的人品。雖說劉麗是她父母從南方抱來的（劉麗的父母沒有子女，歲數(shù)大了才從南方抱來劉麗，收養(yǎng)。），但是，劉麗的歲數(shù)太小了，不可能和她丈夫發(fā)生什么事情——她深深相信三叔不會和劉麗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的。
三叔家風(fēng)平浪靜，二叔家可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
原來，二叔常年在外打工，二叔的女兒又在縣城念書——他們都不在家，家里只剩下二嬸一個人。
時間一長，二叔的前鄰居的男主人，看到有空隙可鉆，就動了歪心思了。（他是我們村的主任，有點(diǎn)權(quán)力，長得也可以，不過就是歲數(shù)有些大，大概比二叔大十來歲的樣子。）
他常去二叔家串門，聊天，一來二去的，他看到時機(jī)成熟，就起了花心。一天夜里，二叔沒在家，他砸門進(jìn)屋，和二嬸睡在一起了。起初，二叔沒有發(fā)現(xiàn)，可時間一長，二叔慢慢感到他們兩個關(guān)系不正常，不過，也沒有太在意，后來村里人的閑話傳到他的耳朵里——二叔懷疑了。人言可畏——人言，有時真是殺人的刀呀！
這一天，二叔撒謊說到外地打工去，其實(shí)他在鎮(zhèn)子上的小旅館住下，每天夜里都遠(yuǎn)遠(yuǎn)地監(jiān)視著自己家的門和前鄰居的男人。一天夜里，二叔見那人進(jìn)去好長時間了，他感覺時機(jī)成熟，就爬墻進(jìn)入自己家的院子，一腳把房門踹開，把他們兩個堵到屋里。二嬸慌張的看著闖進(jìn)屋里的二叔，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二叔在床邊發(fā)現(xiàn)一雙陌生人的鞋，而后，他在里屋把前鄰居找出來，那人一個勁的說好聽的。二叔火冒三丈，二話沒說，冷不防掏出刀子，連捅那人幾刀后，匆匆逃跑了。二嬸嚇得癱坐在地上，尿了褲子。
把那人送到醫(yī)院后，還沒來得急搶救，就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命歸西天了。
人，死了，不是小動靜，這事情在周邊村子里傳開了，沒有人不知道的，就連上小學(xué)的學(xué)生，也拿此事說笑。沒過多久，公安把二叔抓住，定的是死罪，緩期一年執(zhí)行，沒有救了，二叔死定了。二嬸因?yàn)榇耸?，沒有臉面呆在村子里了，她遠(yuǎn)走他鄉(xiāng)。她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她也顧不上撫養(yǎng)了。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完了。我為二叔惋惜，我為他這樣做不值，他可以離婚，他可以為了孩子而忍耐，他不應(yīng)該這么極端，極端的連命也丟了。以前我以為在城市里，在燈紅酒綠的地方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沒想到在我們村，還是我的親人身上，也會發(fā)生這種事情，真不可思議。
人，就是一時之迷，像中邪似的，不知廉恥的去做不該做的事情，最后出大事了，后悔晚矣！
父親和三叔只好撫養(yǎng)二叔的孩子，讓她好好在學(xué)校念書，誰讓他們是親兄弟呢!有骨血在這呢，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沒人管呀！
唉，人就是這樣的活著。人，內(nèi)心的欲望總是得不到滿足，但是，親，想過沒有，有得就有失，你高興了，滿足了，就一定，會有痛苦的，就一定會有悲憤的。有一天，報應(yīng)來了，你就不快樂了，你的高興也就到頭了。所以說，做人還是善良了好，還是別做虧心事的好，心安理得的生活，心安理得的做事，才算幸福，平安，不管你是富有，還是貧窮。
父親的病一天比一天嚴(yán)重，他的脊柱關(guān)節(jié)全都長滿骨刺，可以說整個脊柱成為一體，不能活動了，晚上睡覺也很難平躺下睡，只能趴在炕沿邊上，身子底下墊一個被子，瞇著，直到困得不行了，才睡上一小會兒。下半夜因?yàn)闅鉁氐停麜弁吹男褋?，再也不能入睡。沒辦法，為了不影響別人休息，他只能在院子里來回走動，如果遇上變天什么的，他的身體比天氣預(yù)報還要靈驗(yàn)——他的腰痛一加重，過一兩天，準(zhǔn)會變天的——不是下雨雪，就是有寒流。
所以，父親常常在我和母親面前說：
“我等李剛結(jié)了婚，我就不活了，活著真難受，還不如死了好受呢！那時，我就死，不活了，我，真活夠了…..?！?p> 每每聽到這話，我和母親都會哭，都會說些安慰的話來安慰父親，都會鼓勵父親一定要活著；每每聽到這話，我的心都會隱隱作痛，我知道我無能，我沒有本事掙到很多的錢為父親治病，雖然不能根治，但是，可以減輕他的病痛，減輕他的痛苦呀！母親每當(dāng)看到父親痛苦的樣子時，都會自言自語的說：
“你快把靈靈娶回家吧！要不，你爸真的閉不上眼了。你想一想辦法，把靈靈早些娶回家吧！”
父親也找過二爺，可是，二爺沒有臉再去王玉來家，說和結(jié)婚的事情了。自從訂婚的事情不歡而散后，他就再沒有去過王玉來家，他和這位好朋友斷交了。沒辦法，母親只好找到舅舅（舅舅和王玉來在一個莊上），讓舅舅說和說和，看能不能到法定年齡就結(jié)婚，答案你一定能想到的，不行，就是不行。問其原因，沒有原因，就是不行。
我和母親艱難的支撐著這個家，支撐著這個快要支離破碎的家。在我的眼里，有家在就有希望，就有生活的奔頭，不管這個家多么的貧窮，多么的慘不忍睹。我深信，只要有家在，我的生活就不會黑暗。
記得有一次澆地，我不會安裝水泵與機(jī)器，只能找別人幫忙?？墒钦伊艘蝗σ矝]有找到人，不是沒有空閑，就是不愿意幫忙。我們能有什么用處呀！人，現(xiàn)實(shí)得很，利益得很，再說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每家都要過日子呀！沒有辦法，只能是父親指揮著，把我用繩子系到井底下面（那時的水井是磚井——最下面才是抽水的管子；磚井的深度有三四米深的樣子。下面安裝水泵，上面安裝機(jī)器），安裝水泵，好了，再把我拽上來，然后，發(fā)動機(jī)器，掛上傳送帶，抽水?？墒?，就是抽不上水來——我，沒有經(jīng)驗(yàn)。而后，父親又把我系到井底，去尋找問題，然后，再把我拽上來。我發(fā)動機(jī)器，掛上傳送帶——還不行，還是抽不上水來。然后，我再下去。反反復(fù)復(fù)的十幾次，把我累得筋疲力盡了?？墒牵€是不行。因?yàn)槲业臍q數(shù)小，沒有經(jīng)驗(yàn)，到天黑還沒有抽上水來，最后只能是父親在上面痛疼著掛上傳送帶，我在下面用泥土把整個水泵的接頭處全都埋住——好使了，總算抽上水來了。可是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什么也看不見了。不管怎樣，不管用了多長時間，總算抽上水來了，總算能澆上地了！我無精打采的癱坐在地上，望一望全身的泥水，想哭但哭不出來，欲哭無淚的感覺真不好受??！父親不讓把機(jī)器停下來，我也不想停止機(jī)器，我害怕，害怕停止了機(jī)器后，水泵再給添麻煩，再抽不上水來。我，害怕，真的害怕了。
一夜，整整的一夜，總算澆完了地。
誰會幫你？誰會主動的來幫你？沒有，沒有人會來，因?yàn)樽约哼^自己家的日子，又不是婚喪嫁娶的大事情，人家憑什么幫你呀！我那時才真正理解，農(nóng)村沒有兒子的家庭為什么特別的想要兒子，特別的想——沒有兒子，在農(nóng)村總是抬不起頭來，原因是，有一些農(nóng)活需要力氣，沒有力氣真的不行，可以說寸步難行。我那時才理解王玉來為什么要把女兒留到自己莊上，為什么過日子不起勁，破罐子破摔了。也是，生活不易，過苦日子難，真的挺難的。
聽舅舅說，王玉來沒有結(jié)婚以前，小伙挺帥，也挺能干的。結(jié)婚以后，他就變了，他和老婆不和，原因是他老婆婚前行為不好，他有處女情結(jié)——為此事，王玉來在磚瓦廠打工，一連幾個月都不回家，生下靈靈后，關(guān)系才算好些了?？墒牵氩坏降氖掠职l(fā)生了，他老婆又懷孕了——王玉來大大出手，狠狠的打了他老婆，因?yàn)樗?，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他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和她同房了，怎么會有孩子呢？不可能的事情呀！為此事他好幾夜都沒睡好，他，能睡好嗎？
看著年邁的老母親，看著蹣跚學(xué)步的女兒，他猶豫了，他沒有和她老婆離婚，將就著過吧！生活總在戲弄著王玉來，總是欺負(fù)著王玉來。他老婆生下小女兒王燕，剛剛過了滿月，他的侄子因?yàn)轲B(yǎng)老的事情（王玉來兄弟兩人，哥哥是一個娘生的，王玉來是現(xiàn)在的娘生的——就是王玉來的母親。哥哥看到他絕后了，就不愿意養(yǎng)王玉來的母親了。），對他老婆與親娘大大出手，打得他們鼻青臉腫，不省人事。就是欺負(fù)你，王玉來，你能咋地，你絕后了。
兩個女人都住院治療。王玉來還要自己付醫(yī)藥費(fèi)。王玉來老婆的哥哥不干了，要把王玉來的侄子送入獄。王玉來阻止了，不讓這樣做，原因很簡單，他沒有兒子，以后有什么事情，還要仰仗這個侄子的。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從那時起，王玉來就沒有心思過日子了，當(dāng)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有吃有喝就行。日子一年不如一年，家也不像個家，窮的什么也沒有，再加上幾年來他們夫婦身體不好，不是這病，就是那病的，全家都指望著王靈靈干活，掙錢養(yǎng)家呢！
所以說，王玉來的家離不開王靈靈。這也是，王玉來不愿意把女兒嫁到別的村的原因。更主要的是，這個家真的離開王靈靈，——沒有了王靈靈，日子真不好過……。
是的，生活塑造一個人。各種不利的條件，再加上不痛快的事情，把好端端的王玉來，逼成一個生活散漫，對什么事情都失去信心的人。生活，不知為什么，總在戲弄王玉來，總在和王玉來過不去，總是讓他不順心——唉，真的不容易！
······。
時間過得好快，一轉(zhuǎn)眼，已到八月十五了。按照我們這里的習(xí)俗，八月節(jié)前，我要給老丈人送禮，而且還要送重禮的。
八月十四那天，我?guī)夏赣H特意安排好的禮物，來到王玉來家。迎接我的是一個陌生的，看上去有十七八歲的姑娘。她，長得非常漂亮，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膚，圓圓的紅潤的臉龐，高高的鼻子，說話的語氣也非常快——看起來是挺有心機(jī)的一個姑娘?！斑@就是王靈靈的妹妹，王燕吧?！保倚南?。
“來了。”這時，王靈靈也從屋里走出來，把自行車接過去，熱情的說。
“姐！你光看姐夫了，車子放不好，就拿禮物，也太慌張了吧。你看你，車子倒在地上也不管?！蹦桥衍囎臃銎饋碚f?？磥碚媸峭蹯`靈的妹妹。
“你不是扶起來了嘛！”靈靈對那女孩說。
“你看你，美得都不知姓啥了！你姓李吧？”王燕白一眼靈靈，然后把目光移向我，不滿的說。
“你這死丫頭，說什么呢！她是你姐姐呀！”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在屋里走出來說。她看上去挺健康，走路穩(wěn)健，身體靈活。
“這是？”我疑惑的看著王靈靈。
“這是奶奶！她住親戚家來，剛剛回家?！彼噶酥咐咸?，又指了指那女孩，說，“這是妹妹，在青島打工，到家兩天了，我給你說過的，小燕呀！”
“奶奶好！”我禮貌的問候，“小燕好！”
王燕仔細(xì)打量我，笑了笑。
“好！”奶奶笑著把我讓到屋里，“快……快進(jìn)屋里坐，別和那死丫頭一樣，她就那樣子！”
我坐在對門的靠左邊的椅子上，王燕也跟了進(jìn)來，站在我的對面。這時，我才仔細(xì)的上下打量著王燕。我隱隱的在這張美麗的臉上看到了狡猾，看到了奸詐，看到了毒辣，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反正，我感覺王燕這孩子不善。她微笑著，挺迷人，挺讓人想入非非的?？此耐瑫r，她的目光正在仔細(xì)的注視著我。我感到緊張，感到發(fā)毛。我趕緊把目光移開，我能感覺的到，她目光里含有狡猾的毒辣的光線……。
“你看什么？還不燒水去！”靈靈此刻正在洗刷碗盤，她見妹妹不干活，有點(diǎn)兒生氣。
“死樣！”王燕不愛聽了，“看看你的對象都這兒樣子。找個好對象咋地，了不起了，是吧！我，這就去，行了吧！”
王燕毫不在乎和我第一次見面，毫不顧忌她姐姐的臉面，看來，她是一個沒有涵養(yǎng)的的女孩，和她姐姐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我有些厭煩她，不太喜歡她。靈靈的奶奶倒是個和藹可親，沒有脾氣的老人。我挺愛和這位老人交談的。
這時王玉來下地到家，進(jìn)屋和我招呼：“來到了，小剛！”（畢竟已經(jīng)成了親戚了，他倒挺熱情的。）然后就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卷起旱煙來。我連忙從上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打開，遞給他一支煙，然后，把整包煙放到他的桌邊——我是不吸煙的。他點(diǎn)上煙，用力猛吸一口，抬起頭，看看我?guī)淼亩Y物，又把目光移向我，張了張嘴，有話要說，可又沒說出口。這時，丈母娘走進(jìn)屋里，給我和他泡上茶后，剛要坐下，老丈人沒有好氣的對她說：
“去，炒幾個菜，再買只燒雞來，不要動不動就坐在炕沿上?！?p> 丈母娘沒吱聲，聽話的做事情去了?，F(xiàn)在她有病，不得不聽話，不得不順從了?？磥?，老丈人和她一輩子不會和順了，看著她閑著，就會找點(diǎn)兒事情讓她做，一點(diǎn)兒也不拿她當(dāng)病人，好像她就是花錢雇來的保姆似的。老丈人對待他的母親倒挺孝順，有什么吃的先讓母親吃，說話也比較隨和，從不像，和丈母娘說話一樣大聲大氣的對待母親。要不是丈母娘容不下他母親，他是不會讓母親常年住在親戚家的。
王玉來的母親也有疼人的親戚。她和兒媳婦本來就不和順，動不動就吵架，動不動就生氣，搞得家不像家的樣子，索性，還不如住到親戚家里呢。這樣，她就住在親戚家里，再說了，兒子家窮，能有什么福享呢？還不如住在親戚那里享福哩，這樣也能減輕家里人的負(fù)擔(dān)，也不和兒媳婦見面，整天磕磕碰碰的，自己也能多活幾年。
奶奶的心，寬大得很，大的可以裝下太平洋。
我看到這一家五口人，各有各的想法，誰和誰也不是真誠相待，雖然同在一口鍋里吃飯，在一個家里過日子，雖然表面上看著和順著呢！其實(shí)，并不和順，并不安靜。也真難為老丈人了。難道說，在農(nóng)村，沒有兒子的家庭里，多數(shù)是這樣嗎？我想，不是吧！
我和老丈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我有些醉意，他也說話多起來，看樣子比我醉得厲害。他的手指說話時一比劃，就是喝大了——這時，他的手不停的比劃，他一定是喝大了。我想：這時，我說結(jié)婚的事情，可能有門。于是，我借著酒勁，鼓起勇氣，心里忐忑不安的開了口：
“大爺（我叫他大爺），我們兩個人下一個月都夠法定年齡了，可以結(jié)婚登記了，我們——是不是把婚事辦了！”我事先沒有和靈靈通氣，就和王玉來商量起來。
“我看……再等一年吧！今年就不結(jié)了，也不差這一年，你說，是吧?！蓖跤駚砗敛华q豫的脫口而出。
我的心涼涼的，從沒有過的凄楚油然而生，有一種不安的情緒不停的敲打著我的心臟，敲打著我的身體。我不安的喝了一小口酒，和我想的一樣，和舅舅說的一樣，看來，他是不會同意我們結(jié)婚的，連門都沒有。我看不出來他是為什么，為什么不會同意我們結(jié)婚的事情，但是，他想留女兒一年，多給家里出一年力，最起碼是有一點(diǎn)兒這樣的想法，至于別的什么想法，我再也看不出來了。
“大爺，我爸爸有病，媽媽身體也不好，你是知道的，他們希望我，我們早些成家啊！他們好把心放下，也算完成他們該做的事情了。我們也都夠結(jié)婚的年齡了，不結(jié)婚，別人會說閑話的。我在外人面前，不知道怎樣去解釋，怎么去說……?！?p> “什么閑話！又不是他們的事情，”老丈人就是不同意，“是咱們兩家的事情，管別人干什么，只要咱們兩家說好，別人說閑話，就是多嘴。你給我說，我對付他?！?p> “可是……?！蔽艺f。
“別可是了，就這樣了?！崩险扇舜驍辔业脑捳f，“我說了就算，明年吧！”
“都已經(jīng)夠結(jié)婚年齡了，你，不讓結(jié)婚，說得過去嗎？”王燕闖進(jìn)來，聽父親說的不順耳朵，說的不對，插話說道。
“不管你的事，你多什么嘴!”坐在炕沿上的丈母娘說話了。
“這就不叫事兒?！蓖跹嗖环猓芍赣H?！霸摻Y(jié)婚，就結(jié)婚，拖什么呀！沒勁?！?p> “你說什么？咱的外債呢？拿什么還賬呀!說得輕巧，真是！”老丈人說出心里的話。
“我，不是現(xiàn)在掙上錢了嘛！上一個月還郵了八百呢。你們，都花完了嗎？”王燕不服氣，有理的問。
王玉來夫婦，無話可說了，沉默著。
奶奶坐在炕頭上，吃著燒雞大腿，說話了：
“我看呀！該結(jié)婚就結(jié)婚吧！女兒大了，不中留，留來留去留出事端來?！彼孟裾f給兒子聽，又好像自言自語。
“就是嘛！奶奶說得對，我贊成！”王燕更有理了。
屋內(nèi)一片寂靜，我們各想各的心事。
“要不，爹！這樣，讓他們先登記，不結(jié)婚。這樣在外人面前咱們好有話說，不說咱的不好，你看，行不行？”
王玉來看一看我，又看看靈靈，不說話，他喝了一大口酒后，又點(diǎn)著一支煙，好像思考好了，才慢吞吞的說道：
“也行，要不，就這樣辦？”
我能看出來，在他心里這么辦是非常的不同意，不情愿的，只不過話說到這里了，不得不這樣辦罷了。不這么依著二女兒，他害怕王燕不給他寄錢，他還指望二女兒的工資生活呢！再者說，夠結(jié)婚年齡不讓結(jié)婚，在王莊村也說不過去，讓人笑話的?？磥?，王玉來的頭腦挺靈活。
我在心里想：要不先登上記，不然連登記的事情也黃了，要不是王燕在中間和她爸爸理論，恐怕登記的事連想也別想。我在這件事情上，挺感謝王燕的，當(dāng)然，其中她是有她的想法的，只不過我當(dāng)時不知道罷了。
“行！先登記，也把閑話堵一堵，我和父母親說?！蔽彝Ω吲d，又打開一瓶酒，給王玉來倒?jié)M。
在一旁不言不語的王靈靈，正看著我偷偷的樂呢！
丈母娘不如意了，不停的唉聲嘆氣。奶奶聽了，也挺高興，不停的說，“好！好！好！”，嘴里還不停的咬著雞肉。老丈人用力的吸著煙，低著頭，不說話了。王燕聽后，高興的哼著歌，出門玩去了，她的心里有她的小算盤呀!
我們吃過飯后，王玉來的鄰居王祥來了，他是來看王燕的。不巧的是，王燕剛剛出去玩了。他的到來，屋中的人有高興的，有憎恨的，當(dāng)然這些我是不知道的。王玉來問王祥的意思如何（我和靈靈登記的事情），王祥毫不猶豫的一口否決，不行。這話王玉來聽了挺高興，和他交談起來。我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聽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可我在心里特憎恨此人的。我總感覺此人有些不友好，有些故意和我過不去的意思。我不明白此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和我過不去。但，我不明白：我不認(rèn)識他，也和他沒有過來往，我哪里得罪了他了，他也給我出難題，阻撓我和靈靈的婚事。
不過，登記的事還是沒有能阻止。
······。
我騎自行車馱著靈靈還是在民政局把記登上了。路上，我問靈靈：
“那個叫王祥的，為什么要說壞話，出難題，阻止我們登記。我不明白，真的，不能理解。我以前又不認(rèn)識他?！?p> 靈靈不好意思了，沉思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說：
“他恨的人是我。我媽媽想把我嫁給他的兒子，是養(yǎng)子——他沒有孩子，要了一個親戚家的孩子。我不同意，那孩子又丑又矮，還不太愛說話——我才不同意呢。為此事，我媽媽，給我跪下了，非要我答應(yīng)此事。我說‘如果讓我嫁給他，頭天結(jié)婚，第二天我叫他發(fā)喪?！髞?，此事就沒有成，也許，他是報復(fù)我吧！”
我，長嘆一聲，望著天空，許久許久…….。
可是，后來聽舅舅說，此人就是王燕的親生父親。
唉！人世間的事，悲、歡、離、合、仇，又有誰會說清楚呢！很難說清楚的。
人生的傷痛，每一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的經(jīng)歷的呀！我登上記的那一晚上，自己一個人，喝酒喝多了，內(nèi)心不知是何滋味。我突然，心血來潮，揮筆寫下一首小詩：
《傷》
拿起刀
割去身上的肉
沒有血
卻傷了我的心
尋覓了半個世紀(jì)
失去人生最美的春
沒有淚
卻傷了一世的情
拿起筆
書寫純情
沒有緣
卻傷了追求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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