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妾身見證過她最狼狽的一段日子,她對妾身……”中年的女子目光微頓,慢慢地開口,“她對妾身是排擠,是暗中壓制,這一點不用明說,憑妾身如今的樣子,想來貴人也是猜得到的?!?p> 這句貴人稱的自是穆玘,穆玘微微頷首。
夢煙苦笑道:“妾身如今的這副樣子,自是拜她所賜,這副狼狽的樣子?!?p> 她說這話時,穆玘甚至可以看見她眼角的細紋,這張臉上還隱隱能看出她年輕時的風姿綽約,她年輕時應(yīng)當也是個受人追捧的。
夢煙淡淡道:“她也許認為留了妾身一條微薄賤命,對妾身已是手下留情,是,妾身僥幸留得一命,已是萬幸?!?p> “可若無她,妾身又何以落至今日地步?”
她眼中隱隱夾雜了幾分怨恨,唇角笑意不斷加深,與剛進來的謹慎不安完全不符,帶了幾分明媚,“貴人,您該是知道,丞相家中的那位庶女二小姐,可是早落了三個月的地呢,聽說是因為早產(chǎn),只是……貴人既是為她而來,那么這話,貴人您信嗎?”
自是不信。
“沈姑娘?!蹦芦^沉吟了一番,啞著嗓音開口,“云語居里的姑娘,若是懷了身孕,該當如何?”
沈月淮眼底訝異一閃,緊接著也明白過來她這么問的原因。
她輕笑著,頗有幾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灌下紅花,重罰?!?p> 果然。
穆玘不答話,可心中對這件事的脈絡(luò)卻越來越清晰明徹。
那時候楚琇已經(jīng)懷有身孕,趁著所有人醉酒,陪在她爹爹一旁的楚琇做了一場好戲,設(shè)計她爹爹,污蔑她爹爹與她行了不軌之事。
而在場那么多官員,楚琇不選其他任何人,卻選了她爹爹的原因……
穆玘想,她也明白。
于旁人而言,那不過是睡了一個妓子,沒有什么好在意的,無傷大雅。楚琇經(jīng)過這一夜之后,命運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或被賞些銀錢,或被帶走納為妾室。
可于穆菘而言,就斷不一樣了。穆菘與洛慶河是金玉良緣,穆菘是出了名的疼愛娘子,是個疼人的,如果是他與青樓女子有染,那么性質(zhì)就會完全不一樣,那就是穆菘背叛了他的娘子ˉˉ洛慶河。
而穆菘這樣的人,不同在場的所有官員,一看就是極具責任心的,還生得好看,如果他認為與她發(fā)生了關(guān)系,那一定會負責,而不是將她扔回一邊。
不得不說,楚琇的膽量是真的大,懷了身孕后敢使出這樣的手段,她怕是篤定了當日主事的媽媽不會戳穿她已非完璧的事實。
事實證明,她的算計非常成功。
她如愿被穆菘帶回了丞相府中,沒過多久的一次暈倒又被把出了喜脈,是洛慶河親口提出,親手置辦,納她為妾。
穆玘理清楚了所有,目光微沉,她目光灼灼的盯著站在原處的夢煙,一字一頓,聲音冷沉:“那你是否有證據(jù),或有辦法,證明穆淺奚非穆氏骨血,證明那日楚琇未與丞相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