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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戰(zhàn)

第五十九章一簞食,一瓢飲

勝戰(zhàn) 山谷村夫 2149 2020-08-11 20:59:31

  陽走出迷鳥谷后,望著藍(lán)天白云大聲唱道:“青山相待,白云相愛,夢不到紫羅袍共黃金帶。一茅齋,野花開,管甚誰家興廢誰成敗,陋巷革瓢亦樂哉!貧,氣不改;達(dá),志不改。”

  連日來的打打殺殺,他已煩透了。他本來是個種田的,只想種好自己的田,鋤掉地里的草,喂好圈里的毛驢,供妹妹上好學(xué),伺候好多病的母親,吃飽飯睡好覺,生活原本就是這么簡單,可自從稀里糊涂被眾人推到了莊主的位置后,一切都打亂了。他本打算帶領(lǐng)大家一起致富,走出貧困,可偏偏觸犯了一些人的利益,那些人為了除掉他,用毒,用刀,用劍。他討厭了過這樣的生活,他愿意把莊主這個位置讓給任何人,只要白云山莊的父老鄉(xiāng)親同意。剛才他吟唱的宋方壺的這首曲子,最能形容他現(xiàn)在的心情?!墩撜Z.雍也》形容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p>  人呀,有時候,需要把生活過得簡單些,一簞食,一瓢飲,足矣!

  世人個個想著衣紫羅袍,金縷衣帶,個個望高官,想將相??芍灰患胰藷o憂患,健康平安,無論地位高低,心安自得也是福。

  “雪晴天地一冰壺,竟往西湖探老逋,騎驢踏雪溪橋路。笑王維作畫圖,揀梅花多處提壺,對酒看花笑,無錢當(dāng)劍沽,醉倒在西湖?!?p>  楊朝英這首《水仙子》也非常好,想起了那個北宋雅士林逋,隱居西湖孤山,與梅鶴為伴,有“梅妻鶴子”之稱。

  相傳林逋少時性格孤獨能刻苦學(xué)習(xí),好古,通曉經(jīng)史百家。喜恬淡,自甘貧苦,不愛榮華富貴,長大后,經(jīng)常游于江淮之間,40歲后隱居西湖,結(jié)廬孤山,常駕一葉小舟游于西湖諸寺廟,與高僧詩友相往還。一生從沒穿過錦繡衣服,以粗布衣終身。林逋每逢客至,門童子必放鶴,他見鶴必掉舟返回。曾經(jīng)多人勸其入仕,他言道:“然吾志之所適,非室家也,非功名富貴也,只覺青山綠水與我情相宜?!?p>  陽想著林逋,來到了一條小溪邊,溪水凊澈見底,水中的鵝暖石懶懶地在溪水中躺著,水動石不動。陽望見水中的那個自己,濃眉,短發(fā),圓臉,單眼皮,下巴上有十來個黑胡子。

  這是陽第一次如此仔細(xì)看自己,他沖著水中的自己笑了笑,水中的自己對水外的自己笑了笑。

  陽明白了,你對自己笑,自己便會對你笑。

  陽洗了洗臉,躺在草地上仰望著藍(lán)天,天和老家的天一樣藍(lán),不一樣的是白云山莊的山特別多,而這里卻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偶爾有一人高的土丘,土丘上也長滿了綠草,大地好像鋪上了一條綠毯子,到處都是綠的,風(fēng)吹草動,沒有一絲一毫的塵土。不像白云山莊,大風(fēng)刮過,到處塵土飛揚,尤其到了春天,常常鬧沙塵暴。這里的確是個好地方,這里不見郁郁蔥蔥的莊稼,人們都在干什么?人們都在吃什么?這里是什么地方?

  在迷鳥谷,陽天天想著見姐妹們,可現(xiàn)在他不想急著見她們了。那些人,要殺的人是他,只要他不出現(xiàn),她們就安全著。妹妹已經(jīng)有了五百兩黃金,不要說上學(xué),就是一生不種田,也夠吃一輩子了,何況學(xué)校也免除了她的學(xué)費和雜費。母親,身體盡管多病,但生活能夠自理,尚有八個姐妹照顧。八個姐妹,山和澤開學(xué)了會去白云山莊的學(xué)校上學(xué),其它姐妹織布尚能養(yǎng)家糊口。

  讓母親擔(dān)心受怕,讓姐妹睡不好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存在。

  要從白云山莊消失,要離開事非之地,過上一種沒有殺戮的生活。

  這是逃避嗎?如果這樣走了,母親會過得幸福嗎?姐姐妹妹們會過得幸福嗎?我離開她們,她們會傷心流淚嗎?

  我離開她們,恰恰是為了讓她們過上幸福的生活。

  我要去那里去?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我要學(xué)林逋,以飛禽走獸為伴,游走于青山綠水間。

  陽心里想著心事,他決定不回白云山莊了,他要做一名浪子,喝最烈的灑,騎最烈的馬,游山玩水練劍訪仙。

  春秋時,鐘子期精通音律,俞伯牙奏《高山流水》,鐘子期聽而知其曲。后鐘子期死,俞伯牙不再彈奏,斷琴弦,世再無知音。

  知音,知音難覓,知音在哪里?

  戰(zhàn)國時期,蕭史善吹簫,能做鳳鳴。秦穆公便把自己愛吹簫的女兒弄玉嫁給蕭史?;楹?,兩人恩恩愛愛,成為知音。數(shù)年后,蕭史吹簫引來了天上的一只金鳳凰,那只金鳳凰馱著蕭史和弄玉上了天成了仙。

  鐘子期和俞伯牙可謂知音中的朋友,而蕭史和弄玉可謂夫妻中的知音。

  太陽落山了,陽的肚子“咕咕咕”亂叫。吃什么?陽自小在山里長大,山里人經(jīng)常缺糧食,以野菜為食。這個草原上有許多種能夠吃的野菜,陽隨便采了點苦苦菜,便吃飽了,俯下身,喝了點小溪水,便吃飽了。

  生活原本就是這么簡單,本來就不復(fù)雜。

  往那里睡,地上有許多夜行的蟲子。蝎子,經(jīng)常帶著毒出來尋食,還有蜈蚣,只要它們在你的身上叮一嘴,那里就會腫脹。地上是不能睡的,睡樹上,可這里沒有樹,除了小溪流就是綠草。

  想起睡覺,實在讓人發(fā)愁。月亮升起來了,星星也來了,草原的蟲子開始了彈唱。實在沒有什么地方可以睡,他睡在了綠草地上,但愿蝎子和蜈蚣不要來做伴。

  想起了迷鳥谷,想起了那個臉蛋白白的、留著小辮子的甜甜。往常這個時候,她坐在窗臺旁,靜靜地望著窗外,等著他歸來,桌子上已經(jīng)擺上了冒著熱氣的飯菜。

  流浪的生活,難道就是這樣,沒有吃的,就吃野菜,沒有喝的,就喝溪水。如果沒有野菜,吃什么?如果沒有溪水,喝什么?沒有窯洞,也沒有樹,更沒有氈房,怎么睡覺?

  一只大青蛙“哇哇哇”叫著跳上岸,身后跟著五個小青蛙。大青蛙用藍(lán)旺旺的眼睛看著陽,一只小青蛙跳上了陽的肚子,逗留了一會,跳到了陽的臉蛋上,呆在臉蛋上不走了,大青蛙也跳到了陽的臉蛋上,呆在那里不走了,其它四個小青蛙也紛紛跳上來,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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