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琨玉秋霜

　　‘瞧您說的，這不是照顧您老?！飼蕴煨χf。

　　‘甭來這套啊，說說吧小子。’石先生笑著說。

　　‘嗨，我就是小時候愛聽相聲，后來呢自己閑著沒事就瞎寫了點(diǎn)，慢慢整理就成了?！飼蕴焯癫恢獝u的說。

　　‘那你這蓮花落十不閑還有這個太平歌詞都跟誰學(xué)的？味道還算正，你嗓子不錯?！壬涞?。

　　‘我這還沒唱叫小番，就我這…’田曉天吹著牛，石先生打斷他：“得得得，來，給我捶捶腰?！?p>　　田曉天上前給石先生按腰，石先生悶聲說：“趕明兒，我喊幾個前輩，你給我磕個頭，你這徒弟我算收下了?！?p>　　田曉天按起來更起勁了，小桃心，我是你師哥啦~，岳岳呀，來，叫師伯，嘿嘿嘿…

　　胡經(jīng)理過來說：“二位爺，今晚攏共五萬三，您點(diǎn)點(diǎn)？”

　　‘您放那吧。師父，給您商量個事兒。’

　　‘說吧。’

　　‘就是這錢我著急用，您看能不能…’

　　‘哦，你小子想獨(dú)吞啊。’

　　‘不是，師父。真急用錢?！?p>　　‘別人收徒弟，五年出徒三年效力，我這可倒好，連養(yǎng)老費(fèi)都得貼進(jìn)去。說吧，缺多少?。俊?p>　　‘也不太多，欠了別人點(diǎn)錢。人家找我要呢?！?p>　　‘說個數(shù)，吭吭唧唧的?！?p>　　‘一千萬?！?p>　　“什么？誒吆?！笔壬ゎ^不小心又閃了下，田曉天趕緊說：“您別急，我攢了不少了?！?p>　　‘哦，還差多少？’‘差980萬。’‘我打死你我。扶我起來…’

　　石先生氣的一巴掌一巴掌的拍他腦袋，‘糊涂蛋、糊涂蛋，那字能簽嘛，??？打死你我?！?p>　　“師父，師父，您輕點(diǎn)。這不快了嘛，一年咱就還上了?！碧飼蕴煳恼f。

　　‘放屁，不吃飯啊，不睡覺啊，你想累死我啊?！壬嫔鷼饬?。

　　田曉天說：“師父，您看啊，咱們今天得了五萬三，一個月就是一百多萬，十個月我就還上了?！?p>　　石先生抬頭看天，‘啪’‘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窒肓讼胝f：“把你的錢都給我拿來，明天找場子，搞專場。我給你找個捧哏的，一千萬啊，氣死我了。”

　　田曉天趕緊把卡掏出來說：“師父，都在這。這里是十六萬?！笔壬骸安皇嵌f嘛？”‘這不還得加上今晚的收入嘛?！?p>　　石先生氣咻咻的說：“明兒早上回京都。”走了。

　　布庫胡同，小小的四合院天井?dāng)[著八仙桌，窮不怕老先生的牌位在正中間，香爐里三炷香裊裊寥寥。

　　四位老先生排排坐，田曉天挨次磕頭，師伯好，師叔好。石先生給他一件大褂，一把扇子，一副玉子。五個老頭商量著給他起個藝名，商量半個小時沒結(jié)果，石先生掏出電話給侯爺打了個電話。侯爺聽說石先生收徒呢，大罵他不講義氣，說了句：“等我?！?p>　　半個小時之后，侯爺打著吊瓶就來了，護(hù)士在后邊小跑的舉著。侯爺看了看，老幾位抱拳見禮，大鼻子小眼睛高個侯爺沖著行禮的田曉天說：“叫師爺。”

　　石先生笑罵道：“邊去兒。病都沒好占我便宜?！焙顮斠矃⒓舆@個簡陋的不能在簡陋的拜師過程，最終的環(huán)節(jié)就是取藝名，要知道寶字輩僅存在世的幾位，侯爺占一位，輩分高、名氣大，侯爺給取名兒盔兒。田曉天死活不同意，石先生取名德方，名字太大又給去了。老六位一起研究半天最后問田曉天，田曉天說：“要不就叫琨吧。”

　　石先生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說：“那行，就叫琨，田琨這就是你今后在相聲界的藝名了?！?p>　　幾位老先生都送上了見面禮，侯爺大氣，直接給了象牙手把件。田曉天推辭不要，石先生說：“拿著，他家好玩意兒多了去了?！?p>　　石先生坐在正位的官帽椅上說：“你算是我關(guān)門弟子，咱們行講究帥賣怪壞，這四樣你這四不沾，這方面我就不要求了。記住啊，尊師重道，品德為上。”

　　‘得來師父，你就放心吧?！飼蕴齑饝?yīng)的說。

　　石先生‘我還真不放心，你這算是帶藝進(jìn)門，不像兒徒弟，自小我看著。打今兒起除了在天橋賣藝之外，要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的練基本功?！?p>　　‘知道了師父，那我那債….’

　　‘別操心，大不了師父賣套房子?！壬鸁o所謂的說。

　　田曉天心里不是滋味，怎么著也不能賣房子呀。拍了拍胸脯說：“師父放心，我鐵定能掙回來?！?p>　　石先生說：“給你師哥打電話，問他下火車沒有，讓他麻溜的。這是號碼..”

　　說著給了他電話號碼，田曉天接過來打電話：‘師哥嘛？您到那兒了，這等您呢都?！?p>　　‘啊，進(jìn)胡同了，馬上到。我?guī)е讼升S的廚子來的。我到了就起火。’對面說。

　　‘行，您快點(diǎn)啊?！?p>　　‘好，馬上到了。’

　　田曉天伺候茶水，六位先生坐在槐樹下談天說地，不大會兒的功夫，一臉慈祥笑的相聲皇后就來了。

　　石先生先是訓(xùn)了他一頓，然后讓他跟田曉天一邊聊天去。田曉天問：“師哥，你家是不是特別有錢。”‘你怎么知道，那不光有錢，還有地呢?！?p>　　‘哎哎哎，正經(jīng)的?！?p>　　‘沒有，就是普通的干部家庭能有多少錢啊?！?p>　　‘那師哥嫂子是不是特別漂亮，就饞人的那種漂亮，比您小?！?p>　　‘我說你小子上來拿你嫂子打岔，找抽呢吧?！呛呛?p>　　‘沒沒沒，我不敢啊。師哥您認(rèn)識個叫郭德綱的小黑胖子不？就腦袋上頂個桃心?！?p>　　‘不認(rèn)識，你認(rèn)識??？’疑惑臉。

　　...........

　　田曉天倆人在一邊閑聊，大廚們在廚房乒乒乓乓的做飯，飯得了上桌，田曉天按照師父的吩咐挨次敬酒，師哥也陪著。

　　看師哥喝酒那就是享受，師父們說話他聽著，偶爾自己端起酒杯喝一口，怡然自得。

　　在席間，石先生吩咐哥倆明天把天橋小劇場收拾出來專門做相聲演出的場地，哥倆答應(yīng)下來，幾位老先生年紀(jì)在那擺著，喝不了多少酒。兩小時酒席就散了，田曉天算是相聲行里的人了。

　　第二天，余騫開車拿著師傅給的鑰匙，師兄弟二人找了幾個家政的大姐，直奔天橋小劇場。真是小劇場，滿打滿算也就兩百人的位子。

　　蘇家六弟兄一塊幫著收拾，收拾完天都黑了。幾個人累的跟王八蛋似的，也沒心情出去吃，隔壁快餐店對付一口就算完了。

　　第三天開業(yè)，石先生帶著幾位老先生一塊過來捧場，給哥倆講了講相聲行里的規(guī)矩，告訴哥倆兒出去畫圈招呼人，他和大鼻子在這壓陣。

　　田曉天哥倆出門帶著玉子，拿著白灰在劇場門邊上畫了個圈，開始打玉子拉人。‘呱唧呱唧’田曉天示意余騫唱，‘我不會’。騫哥說。

　　這就地扣餅對面拿賊那么好干？看熱鬧的催他倆，唱啊?！栂?.’不對。‘2002年的第一場...’不是這個。

　　田曉天認(rèn)命的把玉子放下拱手說道：“三老四少，我們相聲小劇場今天開業(yè)，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進(jìn)劇場聽聽看，您不樂倒找錢。”

　　‘給多少？’余騫接口道。

　　‘....’師哥，這會兒了就別接茬了，你這職業(yè)病真要命。

　　倆人在門口吆喝了半小時，總算有不開眼的...是捧場的，進(jìn)來十來位。這十來位看著空蕩蕩的劇場，再看看臺上坐著的六條大漢，開始小步的往后退。田曉天往劇場里一看，想走？那哪行啊，‘師哥，關(guān)門?！?p>　　來聽相聲的十來位真嚇著了，有個小姑娘帶著哭腔說：“我沒錢..長得...不太好看..”田曉天接口說：“沒事兒，是女的就行?！?p>　　說著師兄弟倆人上臺，蘇家六兄弟下去之后在門口站著，這十來個觀眾跟小綿羊進(jìn)了老虎群一樣老實(shí)，讓坐就坐，讓喝水就喝水。

　　蘇文充當(dāng)報幕的，在大門口喊：“請欣賞相聲‘我是黑社會’表演者田琨、余騫。鼓掌?！毖湃o聲。

　　下邊一個小伙子心說：“這還敢明說。”

　　田琨余騫在臺上鞠躬，田琨先說：‘人不少啊?！?p>　　‘這就算滿了？’

　　‘你看，前邊都沒人坐?！?p>　　‘人家是怕你?！?p>　　‘.....很討厭啊你，后臺對詞有這句嘛？’

　　‘你前邊說的也沒有啊。’

　　‘哈哈哈哈，您是相聲演員吧。’

　　‘您這轉(zhuǎn)的也忒生硬了吧。’‘驚訝’

　　‘你就說是不是吧。’

　　‘我是?！?p>　　‘我做性你們這行當(dāng)...’

　　........................（哈哈哈哈好，好。吁。）

　　拿毛巾擦了把汗田琨放下毛巾說道：“列位現(xiàn)在不害怕了吧？”（不怕）‘那行，那我們哥倆就在來一段，一會兒記得買票啊?！]錢，沒錢）

　　‘沒錢怕什么的，我有錢啊。今天啊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只要你樂了就給錢?！?p>　　‘這么有錢?！?p>　　‘那可不?！?p>　　‘哦，有錢說什么相聲啊?！?p>　　‘管著管不著，我樂意。有錢、任性。’

　　‘呵呵呵，行行。’

　　‘樂了就給錢，也分檔次啊，您抿著嘴噗嗤一樂，五十。行嗎？’.

　　‘不少?！?p>　　‘哈哈一樂給一百，哈哈哈哈大笑給兩百。不管誰啊，在座的都算....’

　　‘有雞嘛？噓，我就是。第二天大太陽天’

　　‘您先等會吧’.

　　‘怎么了？’

　　‘昨天晚上呢’

　　‘哦，第二天艷陽高照’

　　‘你先別，我問你昨天晚上呢...’

　　................

　　‘上午就到這兒，下午場，西征夢和我要幸福，我要鬧緋聞。請諸位早點(diǎn)過來。’

　?。ú蛔吡耍又牐?p>　　‘別呀，爺們兒，我們這也怪累的。今天啊，我們剛開張，您幾位捧場，票錢我們就不收了。把茶水錢留下?！?p>　　‘只收茶水錢，多少？’

　　‘五百?！ㄒ荒樇樯滔瘢?p>　　‘嚯，夠黑的您。票錢呢?！?p>　　‘一百?！?p>　　‘不說不笑不熱鬧，諸位，到這吧，累了，您瞅瞅我這汗，都透了?！?p>　?。ㄔ賮硪粋€，再來一個就走。）

　　田曉天余騫倆人對視一眼，田曉天說：“列位都知道我們相聲有四門功課‘說學(xué)逗唱’，那我給列位唱幾句，咋算結(jié)束，好不好？”

　?。ê谩W嘩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