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難以名狀的悲傷涌上心頭、喉嚨、眼眶,迫切想做些什么才行。
蕭棧忙不迭哄著妹妹,掏出手帕給她拭淚,眼淚卻越擦越多。
等慢慢平復下來,蕭知意想起來,那本書里說太后喜愛郭蓉,郭家是陛下外家之類的話,明顯是德妃生的十二皇子最后登了大寶,陛下為什么會在略過前面的皇子選擇他呢。
眼下看陛下對太子是慈父心腸,太子本身又是極出色人物。如果太子意外身亡,若前面那些年長皇子其中有份兒,便可以解釋在書里為什么十二皇子被選成繼承人。
太子:孤活生生的回宮,斷了十二弟的通天路,孤驕傲>>。<<
若是太子此番死于路上,那么帝王一怒,伏尸百萬,哥哥蕭棧也討不了好,既然書里蕭?;畹脚鞒鰣?,說明此番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失了太子的陛下遷怒之下必不放過隨行屬官。
蕭棧能活,或是因為救駕受了重傷,能保得性命,卻傷了根本,只能在家里休養(yǎng),不入朝堂,免得陛下看到舊人想到失去的太子。這就可以解釋眼睜睜看著妹妹陷入南平侯府后院卻不施救,一是身體孱弱,自顧不暇;二是唯恐接回妹妹被自己連累遭陛下怒火。
蕭知意慢慢想著,覺得自己把那本書前因推斷出來,心里一半沉重一半放松,沉重的是懷璧其罪,不管誰是主角,知道自家有寶物,必會借勢奪取,奪寶常常伴隨著殺人;輕松的是,哥哥安然無恙,太子平安歸來,自己穩(wěn)穩(wěn)坐在此處,蕭知悠出家為尼,故事開端已然變了。
既然蝴蝶煽動翅膀可以引起遙遠地方的龍卷風,那么現(xiàn)在的改變已經(jīng)相當可觀,蕭知意暗暗告誡自己要穩(wěn)住,積蓄力量,多挖渠道,等著泥石流一般的劇情來到時,可以分流而去,呼嘯到爪哇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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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京里諸事處置妥當,范氏領(lǐng)著念姐兒、思姐兒與大房車隊匯合,車隊里蕭琢帶著母親顧氏、妻子徐氏和一雙兒女,并新收的弟子李研,陪讀小弟李碩,還有蕭瑚家嫡子蕭楊和庶子蕭術(shù),及一眾護衛(wèi)、小廝、仆婢等人浩浩蕩蕩的踏上回慶陽路程。
城外長亭送別,楊柳依依,李大將軍被陛下召進宮里議事不得空,李研、李碩親娘王夫人,拉著兒子的手,不舍得分開。知道二子向來刻苦,只叮嚀囑咐著讓他好好吃飯,好好穿衣,又恨鐵不成鋼的對幼子李碩嗔道:“路上聽你二哥和蕭先生的話,知你受不得苦,如果不習慣書院生活,等你二哥在慶陽住下收拾妥當了,玩耍幾日回來也可,你祖母離不得你呢?!?p> 李碩:親娘、親祖母......
李家正好藉著李研求學之事,將紈绔李碩送出京去,大將軍回京,陛下正在徹查,現(xiàn)下京里水深又渾,李碩雖是紈绔,但是李家人都知道他雖然看起來聰明,實則為人有些憨憨,別叫人誑了去,給家族招禍。
還是先避一避,等平靜了再給李研寄信叫李碩回來。
李家眾人:就沒想著李碩能在鹿州書院留住。
江氏與蕭楊細細囑咐,現(xiàn)蕭楊早已知道“信物”一事,臨行前蕭瑚已經(jīng)吩咐過了,一路與弟弟蕭術(shù)相互照應著。
江氏這兒又是另一種說法,只叫楊哥兒顧好自己便是,沒有仙緣的話,就不要叫蕭術(shù)去測了,大房若是有人能當仙人必是嫡出的,庶出的蕭術(shù)并不知道此去慶陽是為了什么。
蕭楊為了安撫母親,自是連連應好。末了,江氏暗暗對蕭楊說:“楊哥兒,母親知道你與機哥兒、棧哥兒他們要好,可是你也要記得唯有悠姐兒才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這話該是你父親囑咐才是,母親現(xiàn)在囑咐你,若是你有仙緣,就央求仙師去十花庵給你妹妹測一測??丛谀愕拿嫔?,想必仙師是愿意的,如此就解了你妹妹剃度之苦。她金尊玉貴養(yǎng)著的人兒,怎能一直在那庵堂里?!?p> 聽母親江氏提到妹妹蕭知悠,蕭楊心里也不好受,至于怎么不好受,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只回話說:“若是妹妹沒有仙緣,不是徒然勞煩仙師一場,還惹得父親和三叔不滿?!?p> 江氏低低地笑,嘲道:“我的兒,你也太實誠了吧,到時悄悄和仙師說便是,那仙師與你祖父是莫逆之交,難道還會與你祖父長孫計較這些不成,你和你妹妹都是我生的,你是嫡長子,而你妹妹是有大氣運的,說不定都有仙緣,到時候去了也有個照應。”
對著自信的母親,蕭楊無力分辨什么,只喏喏應是。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再啟程時候,蕭知念帶著蕭知思上了蕭知意的馬車,她們的丫鬟雪葉、雪云、荔枝、芒果去了后面馬車,只留了芙蓉,在馬車里伺候著。
等別了相送的親故友人,車隊緩緩前行,蕭知思悄悄對蕭知意說:“意姐姐,你看念姐姐?!?p> 蕭知意聞言瞄向念姐兒,笑瞇瞇說:“嗯,是特別好看嗎?”雖是壓低聲音,卻讓馬車里的人可以聽見。
說著話,發(fā)現(xiàn)蕭知念耳邊的金絲紅寶耳墜,鬢邊點翠鑲紅寶花簪,映著微紅的臉蛋,一看便是有故事。
蕭知思與蕭知意咬耳朵說:“章姐夫給的禮物,今日出門就戴上了,你看剛才長亭那里,兩人情意綿綿的,真是好不羨慕?!?p> 蕭知意聽著就笑道:“幾天沒見,發(fā)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兒了?”
蕭知思配合的說:“這次咱們回了慶陽,章家那邊就會來人請期了。”蕭知念聽得蕭知思、蕭知意如此說,心下又羞又喜,只嗔道:“等你們以后的,看我取笑不取笑你?!?p> 蕭知念與章家瑜哥兒六禮里已經(jīng)走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只剩請期,便可親迎。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恼录蚁眿D了,這次章家請期,等范氏回去商議之后,給章家個確信兒,章家便可派人來,定好吉日,到時章瑜便到蕭家迎娶蕭知念。
章家雖是皇商,卻幾朝屹立不倒,底蘊深厚,此番婚事既是兩家強強聯(lián)合,又有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真可稱得上是“天定姻緣”。
知意在慶陽見過蕭知念未婚夫婿章家瑜哥兒,是個英俊斯文的青年,為人沉穩(wěn),已經(jīng)負責章家的一部分產(chǎn)業(yè)了,去年引著許多產(chǎn)業(yè)向慶陽匯總,應是打算婚后多居慶陽,行事可靠的很,眼光也好。
大抵是性情相投,定親以來,與念姐兒相處的越發(fā)投契,處處為念姐兒著想,現(xiàn)看念姐兒眼角眉梢羞意,替她高興不已,古話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真是不錯的。
想起先前郭康在信里的黏黏糊糊,甜甜膩膩,都是空的,剛害了人,沒害成,就反過來表白刨心,打臉求饒,雖是能屈能伸,卻沒得惡心。
真愛重一個人難道不是希望她/他過的好,并為了對方的益處而付出行動嗎?
時間就在發(fā)發(fā)呆和說說笑笑中過去,經(jīng)了京里這一遭,姐妹三個感情越發(fā)堅固,蕭知意心里高興的很,覺得春天真好呀————
冥冥長生
上午好呀,還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