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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吸血鬼一點都不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返回安城

  林深誠摯地給林暮道了歉,林暮雖然心里還有些別扭,但還是原諒了他。只不過,兩人之間有些東西已經(jīng)變了,那裂痕出現(xiàn)了可能就永遠(yuǎn)都回不去了。

  “那,別鬧脾氣了,跟哥哥回去吧?!币娏帜耗樕D(zhuǎn)好,林深當(dāng)下問道。

  林暮:“不會我回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吧?”

  林深挑了挑眉:“怎么可能?你見哥哥什么時候限制過你的自由。”

  林深說的一臉正經(jīng),林暮便也將信將疑地說道:“我就是去見見溫老師和溫叔叔溫夫人,見完我就要走?!?p>  “好?!绷稚钜豢趹?yīng)著,表情有些許的失望,“不過你回去以后都不打算見見父親嗎?你走了以后,他一直在念叨著你。”

  說到林正允,林暮心里一陣復(fù)雜。不知道當(dāng)他得知安茶這么多年就在離他幾十里外的地方后,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回去再說吧?!绷帜赫f著,就繞過林深坐上了車。不過當(dāng)她看到街道兩旁誠惶誠恐的人們時,又把頭探出來喊道:“大家不用擔(dān)心,吸血鬼不會靠近這里的,不過也請大家做好必要的防范?!?p>  喊完以后,林暮就重新坐好。林深也當(dāng)即上了車,開車離開。

  路上,林暮專心看著外面的景色,而林深則是一面瞟著她,一面看著路。

  林深:“怎么跟哥哥連話都不說了?”

  林暮生硬地回答道:“說什么?”

  林深嘆了口氣,說道:“以前我們可什么都能聊的來?!?p>  林暮沒有回答。

  林深又自顧自地問道:“所以,公爵府燒了的事情,也跟你有關(guān)吧?!?p>  林暮:“有關(guān),但不是我做的,也不是吸血鬼做的?!?p>  林深:“那就是蘇有晨做的?”

  林暮:“嗯,不過他還是跑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公爵府地下埋了地雷,還挖了地道。”

  林深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平淡地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林暮震驚地轉(zhuǎn)頭看向他。

  林深:“嗯。這是父親早期的布置,沒想到最后卻是被蘇有晨給用了?!?p>  林暮:“是他布置的?所以他早就對今天做了準(zhǔn)備是嗎?”

  林深深吸一口氣:“是?!?p>  林暮嘆了口氣,重新坐好,看向前方。

  哪有什么被迫反抗,其實一切都是早就謀劃好的。而她被軟禁一事,不過也就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罷了。

  心情復(fù)雜地坐了一路后,林暮就跟著林深回到了安城。進(jìn)城以后,林深就直接把車開到了軍部大本營。

  林暮見狀,不禁問道:“為什么不去找溫老師他們一家?”

  林深嘆了口氣,停好車以后轉(zhuǎn)過身看向林暮,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叛逆的妹妹:“還真的不準(zhǔn)備先去見見父親嗎?父親他很想你?!?p>  看著林深這樣無奈的眼神,林暮終是心軟了,點頭道:“好吧。”

  下車后,林暮就跟在林深身后,走到了林正允的廳室前。

  “一會進(jìn)去以后,別跟爸爸吵架了,好好跟他聊一聊吧?!遍_門前,林深對林暮囑咐了一句。

  “嗯?!绷帜好鏌o表情地點了點頭,推門進(jìn)去。

  林正允坐在辦公桌前,發(fā)覺有人進(jìn)來,先是隨意地抬頭看了一眼,但當(dāng)他看到來的人是林暮后,就微微愣住了。

  林暮走進(jìn)來關(guān)上門,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林正允。

  “回來啦?!绷终收f話時,嘴角不自覺地?fù)P了起來,林暮看了覺得有些心酸。

  “嗯。”林暮低下頭,不忍心再去看林正允的微笑和白發(fā)。

  “干嗎站那么遠(yuǎn),過來坐。”林正允從桌前起身,走到林暮面前,拉著她坐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

  坐下以后,林正允依舊沒有松開林暮的手,而是出神地望著林暮的手,眼中流轉(zhuǎn)著復(fù)雜的情緒。

  “爸爸對不起你啊?!绷终始?xì)細(xì)摩挲著林暮手上的繭,滿頭的白發(fā)顯得他整個人更加頹敗。

  “您沒有對不起我?!绷帜喝瘟终逝踔约旱氖?,扭頭看向他蒼老的側(cè)顏。

  還記得他們第一次在蘇鎮(zhèn)見面的時候,他還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可如今除去滿頭的白發(fā),他臉上還生出了那么多曲折的皺紋,短短兩年時間就老了那么多。

  即便她心里對他有再多的不滿,此刻也被他這幅蒼頹的模樣弄得有些不忍。

  林暮:“您知道嗎?我見到母親了?!?p>  “什么?”林正允倏地抬頭,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你在哪里見到她的?你見到的真的是她嗎?”

  “是她。”林暮垂眸,把手從林正允手里抽出來,眼中已經(jīng)浮出了一層薄薄的淚光,“這么多年來,她其實就在離您幾十里以外的地方?!?p>  “離我?guī)资锿獾牡胤??你這是什么意思?”林正允的眼神有些恍惚了。

  林暮:“在公爵府外面的荒林里,有一處很難被察覺的入口。從那入口進(jìn)去有一座木頭搭的小樓,我母親這二十年來,就被關(guān)在那里?!?p>  聽完林暮的這一番話,林正允陷入了深深的震驚當(dāng)中:“所以,她當(dāng)年根本就不有死,而是被關(guān)起來了?!?p>  林暮:“是?!?p>  林正允:“是誰關(guān)的她?是官淑嗎?”

  林暮:“是。而且她和蘇有晨,在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有染了。關(guān)我母親的事,也是蘇有晨幫她做的?!?p>  林正允的呼吸聲漸漸粗重了起來,手也攥的越來越緊,眼神里射出了狠辣仇恨的光:“這個賤女人!這個賤女人?。?!來日我打進(jìn)都城,一定要先殺了這一對狗男女!”

  林暮坐在一旁,看著他憤憤不平,心里并沒有多大波瀾:“官淑已經(jīng)死了,林汐也死了,只有蘇有晨逃了?!?p>  林正允轉(zhuǎn)過身來,問道:“所以公爵府被燒的事情,是你做的?”

  林暮:“不是我,是蘇有晨。是他觸發(fā)了地雷,炸死了林汐和官淑,也炸毀了整個公爵府?!?p>  “蘇有晨?!绷终实吐暷钸吨@個名字,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一樣,“我養(yǎng)了他那么多年,到頭來他卻是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林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林正允憤怒。憤怒現(xiàn)在對她而言,已經(jīng)是無用的東西了。

  “那你母親呢?你母親現(xiàn)在在哪?”林正允又拽著林暮的手急切地問道。

  林暮閉上眼睛,無力地說道:“她死了?!?p>  “什么?”林暮感覺林正允的手又猛地攥緊了,“她...她怎么...死了?”

  林暮:“我當(dāng)時正在被通緝,在都城里逃跑。后來出路都被軍隊堵死了,他們拿我以前朋友、拿白意白梔的命威脅我,我就沖出去了。但母親并沒有按我說的那樣去逃跑,而是追著我出來了。后來她因為阻礙那個長官對我開槍,就被他打死了。”

  林正允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也越來越憤恨,到最后眼眶也紅了一圈,低頭不語。

  “不過那個長官后來也被我打死了,那天在的士兵也都死在了蘇有晨的手里?,F(xiàn)在就只剩蘇有晨了。”林暮靠著沙發(fā)背,平靜地說著,眼神中卻有著冷漠的殺意。

  林正允蒼老的手抓著他的白發(fā),整個人陷入了一種低沉而悲憤的情緒中。

  林暮看著他的側(cè)影,仿佛看到他腦中正在回想著過去和安茶的歲月,也為自己的不知不覺和無能為力深深痛苦著。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無法挽回,這也只能加深他的遺憾。

  見他半晌都沒從情緒中緩出來,林暮抬起手在他背上輕拍了兩下,而后就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林正允卻是急忙拽住了她的手。

  “小暮,你還要走嗎?”林正允此刻的聲音聽起來竟像極了一個無助的孩子。

  林暮心里雖然不忍,但還是答道:“嗯?!?p>  林正允:“你還在因為那件事情怨恨爸爸嗎?”

  林暮:“談不上怨恨,就是無法理解,也無法繼續(xù)為您效力?!?p>  林正允:“如果爸爸認(rèn)錯,你可以留下來嗎?爸爸已經(jīng)再一次失去了你母親,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p>  林暮:“我需要的不是您認(rèn)錯,而是打心眼里觀念的改變。人命不分高低貴賤,既然您為失去我母親感到痛苦,您就應(yīng)該能感受到當(dāng)初那些難民心里有多絕望?!?p>  說完,林暮就輕輕掙開了林正允的手,邁步朝外面走去。

  出去以后,林暮看到林深正站在走廊的窗前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绷帜航辛艘宦?,朝他走去。

  林深回過身,見林暮面無表情,不禁問道:“跟父親談的怎么樣?沒吵架吧?”

  林暮搖搖頭:“沒吵架,但也不怎么樣?!?p>  林深嘆了口氣,意味不明地看著林暮。

  林暮:“現(xiàn)在帶我去找溫老師他們吧?!?p>  聞言,林深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表情,而后說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呢,我剛剛得知,溫含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林暮皺著眉頭問道。

  林深:“在我去找你的時候,他們來找了父親,大吵過一架以后,又離開了?!?p>  林暮:“又離開了?那他們?nèi)ツ牧?”

  林深嘆了口氣:“不知道??赡苁腔仄匠?,也可能是去都城,還有可能是去了別的地方。總之,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p>  林暮泄氣般也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從前她以為的家已經(jīng)不再是她想象中的家,她仿佛依舊無處可去。

  片刻后,林暮道:“那我還是先回平城吧。”

  說完,林暮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林深急忙拉住了她:“你干嗎回平城???我和父親都在這里,這里才是你的家?!?p>  林暮疲憊地?fù)u了搖頭,道:“不,自從姥姥去世以后,我就再也沒有過家?!?p>  林深雙手搭在林暮的肩膀上,無力地長嘆一聲:“小暮,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對我和父親有諸多不滿。但你要明白,我和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也許父親當(dāng)時的做法是過激了一些,但他是安城之主,是卡其族軍隊的領(lǐng)頭者,他要面對的是復(fù)雜的情況,他要考慮很多東西。有時候選擇善良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p>  林暮:“可既然不容易,那就不要去做選擇啊。為什么要選擇殺了他們呢?如果不能接納他們,那就為他們另尋一個安身之所啊。”

  林深:“事情沒你想的那么容易?!?p>  林暮:“是沒有那么容易,但是我做到了啊。既然我一個人都能做到,你們?yōu)槭裁磿霾坏??從來就沒有什么容易不容易,只有想做和不想做罷了?!?p>  林深:“可在你這個位置,和在父親那個位置是不一樣的。你大可以為他們找一個避難之所,可一旦父親這么做了,會有多少人涌來?我們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如果所有人都要因為這里安全就涌來這里的話,我們的負(fù)擔(dān)會有多重?”

  林暮:“可你們不是想把王室取而代之、統(tǒng)治天下嗎?如果你們連這一部分人的生死和溫飽都顧及不了,如何去統(tǒng)治更多的人?”

  林深:“現(xiàn)在是兩種不同的情況。如果我們坐擁天下之力,自然能顧及到他們的生死和溫飽?!?p>  林暮搖搖頭,不想再與他爭辯下去了:“你們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才能統(tǒng)治天下,只是在為了你們想象中的權(quán)力和地位狂熱。像你們這樣不顧民心的人,即便有一天真的坐到了那個位置,也很快就會被取而代之。”

  許是林暮話說的重了,又許是被戳到了痛點,林深神色一冷,說話時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林暮,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不和你計較。但這不意味著你什么都可以說,什么都可以做。你不過是一個從小地方來的人,根本沒經(jīng)歷過多少事情,不要以為你會比我和父親懂的更多?!?p>  林深這么一說,林暮也就徹底地?zé)o語了,搖了搖頭就轉(zhuǎn)身離開。

  而走廊里值守的士兵則是舉槍攔下了她。見到這幅情狀,林暮轉(zhuǎn)過身道:“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會扣下我的嗎?”

  林深:“外面那么危險,你還想去哪?”

  林暮:“去哪都好,去哪都會比這里自在?!?p>  “林暮!”林深似是有些忍無可忍,朝林暮大喊了一聲。

  林暮心里也頗為不爽,正準(zhǔn)備和林深繼續(xù)爭辯之時,一旁的廳室里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響動。

  林暮和林深對視一眼,同時朝廳室里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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