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慕落被捕
林暮和林深沖進門時,看到林正允倒地不起,整個人也已經失去了意識。
“父親!”
“父親!”
林暮和林深急忙上前,將林正允半扶了起來,搖晃著他的身體想要喚醒他,然而無果。
“快去叫醫(yī)生!”林深朝外面大喊著,門外也立即響起了匆促的腳步聲。
等醫(yī)生趕到時,林深和林暮身上都已經驚出了一聲冷汗。
“陸醫(yī)生,快看看我父親!”一看到陸醫(yī)生進來,林深就急忙說道。
“好的?!标戓t(yī)生沉著冷靜地走到林正允身邊,把他的身體放平到地上,開始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林暮和林深跪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焦灼地看著陸醫(yī)生探聽林正允的心跳,為他做心臟復蘇。
片刻后,陸醫(yī)生終于抬起了頭,朝外面喊道:“快把擔架抬進來,送公爵去醫(yī)院?!?p>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士兵抬著擔架進了門,他們把林正允小心翼翼地放到擔架上后,就抬著他離開了。
陸醫(yī)生緊跟其后,林深林暮也即刻跟著他們一同走向外面。
下樓的間隙,林深急忙問道:“我父親他到底怎么了?”
陸醫(yī)生:“應該是突發(fā)性心臟病,公爵上次回來以后身體就出現(xiàn)了一系列問題。今天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讓他情緒激動了?”
聽言,林暮低下頭,有些愧疚地說道:“是?!?p> 回想起自己之前跟林正允吵過的架,林暮心里一陣難受。不管怎么說,林正允是他的父親,他的身體出了不好的狀況,起因還是因為她,她心里是十分難受和愧疚的。
林深似乎是覺察到了林暮的情緒,湊過來把林暮摟到了懷里,輕聲安慰道:“沒事的?!?p> 等去到醫(yī)院以后,林暮和林深就坐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著結果。
每一分每一秒,林暮都過得無比煎熬和痛苦,同時那些往日的記憶也都洶涌地涌上她的腦袋,讓她的心更加難受。
好在沒過多久,陸醫(yī)生就從急救室里出來了。
“怎么樣了?”林暮和林深都焦急地沖上前問道。
陸醫(yī)生微微一笑:“沒事了,公爵已經醒了。你們進去的時候注意要控制好他的情緒,不要讓他激動。”
“好?!绷帜毫稚畲饝?,急忙沖進了病房。
此時林正允正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睛看著他們跑進來,然而整個人卻氣若游絲,看起來虛弱的不像話。
“父親。”
“父親?!?p> 林暮和林深趴在林正允床前,各自一邊握著林正允的手。林正允虛弱地笑笑,看向林暮:“原來你還沒走啊。”
林暮搖搖頭:“我不走了,我就留在這里照顧您,我不走了?!?p> 聽言,林正允綻開了一抹孩子般欣喜的微笑,這笑容看的林暮心里一陣刺痛。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绷终室才τ弥馕樟宋樟帜旱氖?。
林深:“父親,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陸醫(yī)生說您回來以后身體有了很多問題,您為什么不跟我說???”
“我沒事,”林正允又把頭微微轉向林深那一側,“說出來也只是讓你們徒增擔憂罷了。”
林深:“可是您不說,我們會更擔心的啊。”
林正允瞇著眼睛笑笑,道:“好,以后有什么事情,先告訴你們?!?p> 林正允雖然清醒過來了,但還需要在醫(yī)院留幾天觀察情況。林深還需要處理卡其族的大小事務,常常沒有時間,所以林暮就主動承擔起了照顧林正允的責任。
雖然林正允怕林暮辛苦,堅持叫了兩個侍女過來照顧,可大部分的事情還是林暮自己來做。
因為安茶死的太過突然,林暮還沒能從擁有母親的欣喜中緩過來就再一次失去了母親,同時她也沒能好好盡盡兒女的義務,好好照顧過安茶。
而即便她與林正允之間有再多的矛盾,說到底他也是她的父親,是她的骨肉至親,她不想再在以后留下什么遺憾了。
因為不知道林正允什么時候會有什么突然的要求,所以林暮就干脆住到了病房里,晚上的時候就睡在林正允隔壁的床位上。這樣一旦林正允有什么事,她第一時間就可以知道。
這樣朝夕相處的日子里,林暮和林正允都默契地不再談那件事情,而是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就像最普通的父女一樣。
而當看到林正允卸下了公爵的威嚴,像極了一個平平凡凡的父親時,林暮心里才能真正跟他親近起來。
算起來她來都城也已經兩年了,可他們這兩年的時間都比不上這幾天來的親近。
林深忙完公務以后,就會來看他們。父子三人常常還會抽空玩玩紙牌,下下棋。放在從前,林暮絕對想不到他們也會有這樣的時刻。
在醫(yī)院住了幾天,林正允的情況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醫(yī)生便也允許他回家休息了。
不過回家是不太可能了,他們的家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而在安城,平時辦公的廳室已經基本成了林正允的家。
林正允堅持要恢復辦公務,林深和林暮便也不阻攔了,畢竟有林深在他身邊,很多事情可以有個照應。
而林暮則就住到了她離開前住的地方,這里一直都沒有動過,好像就是在等著她回來。
回來以后,林暮不愿再參與卡其族事務,整日里都無事可做。然而也正是因為她回來了,她可以給平城的人們調運物資,給他們送去一些不太容易搞到的東西。
外界紛亂無比,王室、卡其族、吸血鬼三家打的不可開交。自林暮回來以后,吸血鬼不再束手束腳地只是偷襲一番,而是開始在夜里大規(guī)模地收剿城池,數(shù)座城市很快淪為了吸血鬼的管轄地。見情況危急,王室有意向卡其族拋出橄欖枝,但卡其族卻直接提了要求——若要保住城池,需向卡其族稱王。
王室自然不愿意把王權拱手讓人,于是只能組織自己的軍隊抵抗吸血鬼在各地的入侵。而與此同時,卡其族也在趁亂擴大著自己的領地范圍。
雖然形勢是如此的混亂,可林暮也說不上該去幫哪一方,就只能袖手旁觀,或是搭救一些在戰(zhàn)爭中受難的人們。
不過她的平靜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有一天早晨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揣在胸口的羽毛不見了。
林暮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她在房間里極力翻找著,想著自己會不會是在睡夢中把它碰掉在別的地方??伤彀逊块g翻了底朝天,都沒能找到。
前一晚睡覺的時候她還確認過羽毛就在她懷中,可睡一覺的功夫羽毛就不見了,只能是什么人趁著她睡覺進來拿走了。
能進她房間的,除了打掃房間的侍女,就是林正允和林深。
林暮只允許侍女每周來一次,還必須是在她在場的時候打掃,所以她并沒有給過侍女這里的鑰匙,侍女也不太可能會悄無聲息地進來,在她胸口拿走她的羽毛。
可她也從未在林正允和林深面前展示過這只羽毛,他們都不知道就更不會來拿了——不,或許她沒展示過,但他們偶然看到了呢?!
之前林正允住院的時候,他們可是一直待在一起的。如果說林暮清醒的時候故意藏著不讓他們看到,可當她睡覺的時候萬一羽毛露一個角出來,憑他們對吸血鬼的了解,肯定很快就能猜出來是什么。
林暮的心猛烈地跳動著,她此刻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如果羽毛真的是被林深林正允拿走的,那慕落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林暮當下沖出了門,朝林正允和林深辦公的地方跑去。一路上,當她看到過往的士兵時,心里都會有種異樣的感覺。
等她好不容易跑到了林深辦公的地方,卻被告知林深昨晚去出任務,還未歸來。
林暮當下就心死了,不用明說她就已經知道林深是去干什么了。而當她又去到林正允的廳室去問林深的行蹤時,林正允也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沒想到你發(fā)現(xiàn)的這么快?!绷终蕸]有正面回答林暮的問題,而是喝了口茶,意味深長地說道。
林暮卻無法像他這樣鎮(zhèn)定,她只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看到了慕落瀕死的模樣:“所以呢?林深到底去哪了?他是不是拿著羽毛去找慕落了?”
看著林暮這樣急切,林正允似乎有些不滿。他皺著眉頭打量著林暮,失望地說道:“小暮啊,你為什么總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呢?你可是卡其族的人,你這么擔心一個吸血鬼,這不是笑話嗎?”
“我為什么不能擔心他?我最難的日子都是他陪著我過來的,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了。”林暮憤憤地說著,但一想到前幾天林正允突發(fā)性心臟病的事情,又強行讓自己鎮(zhèn)靜了一些。
“你這是又要跟我吵架嗎?”林正允捂著心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林暮別過頭,強壓著自己心里的憤怒和擔憂不去跟他吵架。
林正允:“我不管你們過去是什么樣的關系,可眼下你是卡其族的人,你就該事事以家族利益為先。你難道還真的以為你會和一個吸血鬼有未來嗎?”
“為什么不能有未來?”林暮終是忍不住又懟了回去,“如果不是你們做的那一系列事情,也許我們現(xiàn)在可以很好地在一起,何必每次到了一起還得被迫分開?!?p> “太天真了!太天真了!”林正允拿手指著林暮,粗喘著氣說道:“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個清醒理智的孩子,沒想到終歸還是犯了女人常犯的錯,總把感情想的太重要。一個男人對你施點殷勤,你就能把他當做你的全部!他可是吸血鬼??!一個隨時能要了你命的東西!你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林暮:“他要想殺我早就能殺了,但他從來沒像你們一樣辜負過我?!?p> 林正允又把手狠狠戳向了自己的太陽穴:“動動腦子,動動腦子!他是吸血鬼,你是卡其族的大小姐,你說說他蒙騙了你能得到多少好處,你現(xiàn)在就是給他下了迷魂藥,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p> 林暮:“我是誰我自己知道,他也知道,只有你們不知道。你們眼里除了權力,還能看得見什么?”
“滾!給我滾出去!”林正允氣的手都在發(fā)抖。
林暮便也就真的聽了他的話出去了。一出門,林暮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巨響——那是茶杯被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林暮先是愣了一下,聽到里面持續(xù)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方才安心離開。不過臨走前,她還是跟外面值守的士兵說,要他們注意好林正允的情況,以防他再次暈倒。
走出軍部大本營后,林暮就在安城的街上走了起來。此時陽光明媚,放在以前她一定要笑著好好享受一番,可如今的她看著這強烈的陽光卻越看越心慌。
走了一通也沒什么結果,還是要等到林深回來事情才能有眉目。
林暮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去城樓上,確保林深回來以后她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上到城樓以后,林暮就不禁想起了她上次來時候的情形。那時槍聲如雨點般密集,大片大片的人在機關槍掃射中死去。而這段記憶也更加加深了林暮的不安,她再不敢朝下望去,只能蹲在城樓上的一角,等著林深回來。
一直等到下午太陽西垂,暮光把遠處的山野侵染的無比凄涼,遠處的公路上才出現(xiàn)了一隊車隊。
林暮當即來了精神,起身朝車隊看去——正是林深的車隊!
林暮的心又狂跳起來,尤其當她看到一個巨大的運輸車時,仿佛已經看到了慕落奄奄一息的樣子。
林暮當即沖下城樓,跑到城門外。而林深的車隊也恰好開到了這里。
“林深!林深!”林暮在眾多車輛中尋找著林深的身影,而林深則是主動把頭探了出來,朝她喊道:“你出來做什么,回去。”
林暮當即跑到林深的車邊質問道:“你拿著我的羽毛去做了什么?慕落現(xiàn)在在哪?”
聽言,林深皺起了眉頭,向后擺擺手,示意后面的車先進去。
林暮看著一輛輛駛過的車,焦急又害怕地喊著慕落的名字,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別叫了,”林深揉了揉眉心,“你馬上就能見到他了?!?p> 林深話音剛落,林暮就在經過的一輛大型運輸車上看到了慕落的身形。此時他四肢都被銀質鎖鏈拷著,死氣沉沉地耷拉著頭,臉色慘白無比。
而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在林暮看到他的時刻,他也艱難地抬起了頭,對著她露出了虛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