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北齊叛我,亂了它又如何?”
閻宿昔眸中閃過血戾,渾身一股肅殺之氣。
面具男只覺眼前一亮,大梁不是家,北齊也變成別人的家了,何必束手束腳?做了它不就行了嗎?
“他果真這樣說的?”北齊帝坐在龍椅上一臉的不敢相信。
“是啊陛下,咱們的暗探親耳聽到的,出不了錯?!?p> 北齊帝微微瞇眼,“此子生了反骨,看來是留不的了,汝即刻準備,生死不論。”
“是,陛下,臣這就去布置?!?p> 良久御書房里傳來一絲嘆息。
可惜了,可惜了,這可是他心愛之人的孩子,如今擺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個死字。
這孩子始終不是自己親自帶大的,心里沒有家也沒有國呀!
閻宿昔身負軟甲,換上一身朝服坐上了宮里派來的馬車。
一路上他能感覺到周圍重兵重重把守,那種凝重的氣息。
看來皇帝是有心叫他回不去了。
“兒臣參見父皇!”閻宿昔拱手行禮,旋即抬眸:“不知父皇急忙召見兒臣是有何事?”
北齊帝閱著手中的卷本,不曾抬頭看過一眼,只說道:“出來吧。”
一陣凌亂腳步后,一眾大臣出現(xiàn)在書房里。
“臣等參見陛下?!?p> “平身。”
“宿昔,還記得你出征前所說過的話嗎?”皇帝放下手中卷本,轉(zhuǎn)而看向閻宿昔。
“兒臣不敢忘?!遍愃尬舸鬼笆执鸬馈?p> “可你沒有做到那可怎么辦呢?”皇帝的語氣宛如一個父親對孩子輕言細語的引導(dǎo),可在這時說出這樣的話,未免有些詭異。
“任憑父皇處置?!?p> 皇帝不愧是皇帝,權(quán)謀之術(shù)登峰造極,此刻閻宿昔除了回答這幾個字,還能說什么呢?
“好一個任憑處置!”皇帝一把掃下桌案上的卷本,他本想同情一下這個可憐蟲,可一想到邊境潰敗,就怒意滿盈,忍不住?。?p> “你身為三軍統(tǒng)帥,不能帶領(lǐng)將士們打勝仗,如今朕要治你的罪,你知不知道?”皇帝仿佛要將驚天怒火噴薄而出。
“兒臣知道,所以父皇是要殺了我嗎?”閻宿昔眸光直刺皇帝,這凝視的眼神,讓皇帝忽然有些慌亂,當真是和他死去的親娘一模一樣。
“你要清楚,不是朕要殺你,是北齊蒼生要等朕的一份答復(fù)!”皇帝心虛了,恍然想起閻宿昔之前有說過顛覆朝綱的話,他一下子又硬氣起來。
閻宿昔掃視一眼四周,那些人所散發(fā)出來的惡意遠遠比皇帝的大。
“是你們,要殺我!”六個字重重的打進了眾人的心。閻宿昔這些年為北齊所做的貢獻,讓北齊迅速從戰(zhàn)后恢復(fù)元氣,十八年就有了能力再次與大梁一戰(zhàn),其功勞遠遠大于過失。
“來人,將他給朕拿下!”
皇帝立刻喚人進來。
“哈哈哈。”閻宿昔一掌擊殺前來捉拿他的人,大笑了起來,“父皇,兒臣這條命怕早就還給你了吧?你坐在這個位置上當真問心無愧嗎?”
當年她母親用命換來的北齊皇帝,就是如此的下賤。
“你殺了我母親,如今又殺我,你最好祈禱自己永遠不下九泉,我母親在哪里等著你,我先下去,我們就一起等著?!遍愃尬衾渎暢庳煟幒?。
聽到前程往事,皇帝再也止不住怒氣,大聲呵道:“反了反了!你這個逆子,快!快將他給朕拿下。”
“你以為你殺的了我?”
寒芒迸出,閻宿昔只手握劍,發(fā)絲盡散。而他的眼罩也不知去了何處,露出一只黑洞洞的空眼,駭人極了。
“你!”
一眾大臣還沒來得及發(fā)話,差點就成了刀下亡魂。他們齊齊涌在皇帝身前,企圖以血肉之軀阻擋閻宿昔。
“弓箭手!”不只是誰喊了一聲,立刻有衛(wèi)隊護著皇帝,而弓箭手層層疊出,將閻宿昔包圍了起來。
他的人如今都還在宮外,只要信號彈一傳出,必定踏平了北齊皇宮。
“放箭!”
密密麻麻的鐵劍席卷而來,閻宿昔催動內(nèi)力擋箭。
信號彈剛要發(fā)出去,卻被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一片葉子給截了下來,閻宿昔眸色一凜。
“嘻嘻,九九,用不著你動手,閻宿昔就要死了呢!”鬼靈精匆匆忙忙的飛到屋里,高興的說著。
傾九立于窗前,還不到秋,外面的落葉就鋪了一層了。
“依你來看,他能在里面撐多久?”
“半個時辰,死的不能再死?!?p> (?ω?)
閻宿昔死了才是大快人心,誰讓他那么傷害九九。
哼!
“我到宮里則不到半個時辰,即刻出發(fā)?!眱A九從衣柜里拿出一件披風(fēng),纖手拂袖,霸氣側(cè)漏。
“他現(xiàn)在不能死,至少他不能死在本公主前面。”
恍然一想,鬼靈精覺得傾九說的有道理。
不過閻宿昔也真夠可憐的,里外不是人呀,然后九九還要在他心口插上致命的一刀,想一想,爽啊!
“報,稟告陛下,外頭一個自稱大梁長公主的女子要闖宮。”
滔天箭雨之下,閻宿昔受了點小傷,可大梁長公主那幾個字仍然刺進了他的耳朵。
她來做什么?
傾九手握大梁玉璽所蓋帛書,又持有攝政長公主金羽令,在皇城門口與侍衛(wèi)僵持。
不請自來視為無禮,自然不可能輕易進去。
閻宿昔,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傾九面帶微笑,仔細聽,皇宮內(nèi)的刀槍劍戟之聲若隱若現(xiàn)。
“什么?大梁長公主?”
皇帝驚詫。
“陛下,莫不是騙子?”一旁的左侍衛(wèi)首領(lǐng)說道。
“莫慌,此人可有帶儀仗?”
“只身一人,但奴婢聽聞大梁長公主為桓王所擒,此次桓王正帶了個女人回來,還把她安排在王妃的院子。”內(nèi)侍弓腰含胸,不敢抬頭說話。
這件事,如果皇帝真的不知道的話,他極有可能成刀下亡魂,誰也不能知道的比皇帝多。
“果真如此?”皇帝疑惑,他為何不曾聽過。
“回稟陛下,確有此事?!庇钟幸焕铣几胶?。內(nèi)侍松了口氣,看來是人盡皆知,他安全了。
“讓她進來,若是假的,就地格殺,若是真的對咱們來說,這可是送上門來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