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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渠國

第九十五章 偶遇秦王

義渠國 嚨行天下 3046 2021-09-07 11:52:57

  義渠駭心中贊美著王后的賢德大度,說話不顯強勢,卻句句在理。他同熊橫拿著賞賜的東西高高興興地回到羋月的寢宮。

  早有侍女向她報告了剛才投壺之時所發(fā)生的一切。羋月看著義渠駭笑嘻嘻地說:“秦人都說義渠人粗狂野蠻、桀驁不馴,在我看來你年紀不大,人倒挺機靈的。你們有所不知?在王宮之中,惠文后仗著自己是王后,又是未來太子之母,老是壓我一頭。剛進宮那陣子我被她無數(shù)次地欺負暗算。直到今天,我也得時時處處提防著她?!?p>  義渠駭忙說:“今天這事兒會不會因我們而引起你們之間產生誤會?”

  羋月很善解人意,會心一笑,“沒事,在這秦宮之中,我誰也不怕!平日里只是防著他,但并不懼她。我之所以在你們剛出門的時候提醒過,別到王后那里去是因為你們是我的客人,不要去沾惹王后,明白嗎?以后再來王宮,可不許提王后的名諱,記住報我滅月的名字即可?!?p>  說話時羋月又脈脈含情地注視著他,此刻他們的關系似乎又更近了一步。義渠駭不想讓羋月一直圍著自己絮叨,于是話鋒一轉隨口道:“這蕩公子長得高大威猛,身強體壯,快到加冠之年了吧!”

  羋月說:“傻瓜,他連太子都不是還未到行冠禮的年紀,只是遺傳了秦王的優(yōu)秀基因而已?!?p>  義渠駭好奇地問:“秦王的兒子怎么不練習騎射殺伐,而是專注于投壺的把戲?!?p>  羋月說:“這只是你今天看到的,王宮里設立國子監(jiān)專門教授太子讀書學習。作為秦王的子嗣,從小就得學習中華文化,四書五經、天文地理樣樣都必須研習,秦人不是游牧民族,對于騎射之術倒沒有嚴格的要求,只要會就行了。”

  義渠駭聽著頗為驚奇,在諾大的王宮里藏匿著無窮無盡的秘密。熊橫閑著無事,又吃起了點心。

  羋月忙說:“看來你們餓了!到了午飯之時,稍等飯食馬上就好?!?p>  羋月起身出門查看。突然,秦王嬴駟的內侍趙公公來傳話,“秦王外出歸來,今日在八子宮中用膳,特意看望小公子?!?p>  羋月聽旨后喜出望外,立即吩咐侍女趕快準備。

  義渠駭同熊橫看著眾人進進出出忙活開了,趕緊起身走過來,向羋月辭行。

  “我們就不打擾您啦!告辭?!?p>  羋月一聽急切地說:“這怎么能行呢?進宮來哪有不吃飯就走的道理?這也說不上討擾,只是要委屈你們一下。王宮里有規(guī)定:嬪妃們的親戚、下人,沒有恩準不得私見王上?!毙軝M顯然想混頓飯再走,急忙問:“那該怎么辦?”

  “這個好辦,我在西廂房為你們設了桌子,你們盡管去吃,但不要隨意走動喧嘩,驚擾了王上?!绷d月說。

  他們二人頷首默認,“記住了!”剛走出去,嬴駟便風塵仆仆地來了,一進宮門就迫不及待地進去看望小公子,先是抱抱大的,后又親親小的,滿心歡喜地走出來??匆娏d月還在跪候,忙說:“起來吧!整天照料孩子已經夠累了,就無需跪候了??炱饋?,我們一起用膳?!?p>  羋月吩咐上膳,少頃膳食齊上桌。嬴駟落座,羋月正要親手為他夾菜。突然,嬴駟問:“你今天有客人來?”

  羋月無意掩飾,便說:“是我的兩個親戚,一個是楚公子熊橫,一個是義渠世子義渠駭?!?p>  嬴駟立即問:“義渠世子就是那個披頭長發(fā),穿獸皮,腰挎彎刀之人?!?p>  羋月回答:“正是此人,義渠入秦的質子?!?p>  嬴駟又問:“那他什么時候成了你的親戚呢?”

  羋月被問的面紅耳赤,稍作思考答道:“當年一起在南鄭路遇追殺,承蒙搭救之恩,故而說是親戚。”

  兩人暫時無語,嬴駟感覺氣氛有點尷尬,隨即說:“我只是隨便問問,看你緊張成啥樣子了?我可從來沒見你,有如此緊張過。”

  羋月莞爾一笑說:“人家不是擔心你怪罪嗎?”

  嬴駟立即反駁說:“你在王宮中一向風風火火的,什么時候怕我怪罪你來著?”

  滅月撒著嬌說:“王上的喜怒哀樂,時刻牽動著我的心,這還是為了討您歡心嗎?”

  “義渠人攻占秦邑城達數(shù)年之久,且多次送來國書,要求送歸義渠世子,然后交割秦邑城。”嬴駟說。

  羋月驚嘆道:“我的媽呀!這么個毛頭小子竟然能換一座城池,聞所未聞,倒是駭人聽聞!”

  嬴駟說:“我一直絞盡腦汁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萬全之策,既能要回我們的城池,又能留住這小子的心,讓他們的義渠國臣服于大秦,永不犯境。如今的趙、楚兩國對我大秦的領土居心叵測。我軍剛剛獲取了離石要塞,但損兵折將,傷亡慘重。所以對付這些戎狄小國,只能是懷柔、拉攏,切莫因小失大呀!”

  嬴駟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羋月說:“你可愿為本王分憂嗎?”

  羋月立即答道:“能為王上分憂乃臣妾之福!”

  “那好,我一直苦于沒有時間,沒有機會見見這個義渠世子,今天正好遇上了,趕快叫他們過來一起用膳,我要親自說教?!?p>  羋月起身對侍女吩咐幾句,讓他們去請來。

  義渠駭與熊橫同時踏足而入,他們一眼看到正位上端坐著一個氣宇軒昂、道貌岸然之人,全身上下透露著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他們知是秦王,攝于王者威嚴,趕緊跪下:“拜見秦王!”

  嬴駟略微轉頭掃視二人故意問道:“哪個是楚國公子?哪個又是義渠世子呀?”二人分別作答。

  嬴駟又問:“你是義渠世子,入秦為質有多久了?”

  “回秦王,我入秦為質已有八年之久?!绷x渠駭說。

  “你可記清楚了,沒有說錯吧!”嬴駟問。

  義渠駭毫不猶豫地說:“在下不會記錯,確切地說是八年零三個月,三年在南鄭度過,五年生活在咸陽直到現(xiàn)在。”

  “好,不愧是義渠世子,記得如此準確!”嬴駟說。

  “那今日入宮為何是這副打扮,不束發(fā),不正冠,著獸皮,難道不知秦人之禮,要入鄉(xiāng)隨俗嗎?”嬴駟說。

  義渠駭說:“我從小就生活在義渠國,永遠不敢忘本,時刻牽掛著義渠國。所以才著這副裝束,請王上見諒!”

  嬴駟本想一見面就給義渠駭一個下馬威,然后仔細觀察這個年輕人作何反應?看看他的心智是否成熟?可是斷然沒有想到,就這樣被他給巧妙的圓過去了。

  嬴駟為掩飾自己故意試探的企圖,故而又轉頭問熊橫:“今年郢都的水患,不知災情處理的如何?楚王的身體如何?貴庚幾何?”

  熊橫想了半天說:“在下久居咸陽,不知郢都水患狀況,父王身體無恙,今年應該是55歲,56歲,不對是57歲了?!?p>  義渠駭馬上為熊橫幫腔說:“楚國郢都的水患發(fā)生在兩月之前,楚國地大物博,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此時水位下降,水患自然解除。楚王雖然年事已高,但大權在握隨時準備征伐天下諸侯?!绷x渠駭添油加醋地說。

  嬴駟心想這個熊橫就是個憨憨的吃貨,作為楚國太子不關心國家大事,發(fā)生這么嚴重的水患,他竟然不知,甚至連他父王的年齡都記不清楚,將來還怎么榮登王位,號令三軍堪當大任。簡直是個粗心大意的糊涂之人。

  嬴駟這時才招呼:“你們倆還沒吃飯吧!快過來一起用膳吧!”

  羋月趕緊說:“我安排他們倆在西廂房用餐?!?p>  嬴駟說:“那好,賞你們兩盤菜吃?!?p>  二人趕緊拜謝“多謝秦王恩賜!”

  嬴駟忽然又問:“你們二人進宮來,所謂何事?”

  義渠駭搶先一步說:“我們進宮只為探視羋王妃和小公子,別無他事。”

  熊橫卻說:“我們想到城外的山上去狩獵,可是沒有王命無法出城?!?p>  羋月插話說:“這點小事我已經答應他們了,派宮里的太監(jiān)帶他們出城。”

  嬴駟立即說:“這可不行,外出狩獵山路艱險,作為入秦質子,出了問題怎么辦?

  你們想狩獵就到上林苑去吧!派宮里的人送過去,那里有侍衛(wèi)日夜守護著,但不能走遠,更不許私自離開咸陽,你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你們的母國交代呢?”

  他們二人尚未起身,再次謝恩,“感謝秦王的關懷與厚愛,我們永遠銘記您的教導?!?p>  嬴駟忽然又神情凝重,若有所思,然后說:“你們起來回話吧!后天,我要隆重舉行慶功大會,大肆獎賞嬴華將軍及離石要塞爭奪戰(zhàn)中榮立功勛的將士們,旨在鼓舞士氣,這次地點就定在上林苑。你們兩個拿著我的手諭,按時參加,屆時能不能與我們大秦的將士比賽騎射?!?p>  義渠駭聞言喜上眉梢,心中竊喜,求之不得,隨即說:“我們謹遵王命!”

  待他們二人離開。嬴駟日理萬機,國事繁忙,吃了點膳食,急匆匆地離開了。

  義渠駭與熊橫酒足飯飽,特來向秦王辭行,但見他早已離去,順便又向羋月辭別。

  “王妃多保重,我們二人討擾了!感謝您的盛情款待,更重要的是讓我們親眼見到秦王,真是三生有幸?!?p>  羋月神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說:“你們出宮之后,宮中所見所聞,大小事宜,絕不可向外張揚,隨意調侃,切記!”

  義渠駭說:“請王妃放心,我們時刻謹記于心?!?p>  羋月招手,侍女端來二百錢及王上的手諭,說:“你們遠離故土來到咸陽,享受不到榮華富貴,每人送一百錢權作生活用度吧!”

  熊橫伸手拿了錢揣進口袋里,義渠駭執(zhí)意不拿卻說:“感謝王妃的美意,義渠國給予我的生活用度很充裕,根本花不完,還請您收起來,不要褻瀆了我們之間的深情厚誼?!?p>  羋月聞言,那雙丹鳳眼瞪得滾圓,心想真是一個不愛錢的主,但怎么樣才能讓她徹頭徹尾地留住這份純真的感情?情急之下,她毫不吝惜地從脖子上取下秦王送她的玉佩,說:“以后再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你倆都叫我姊姊。這塊貼身的玉佩送給義渠駭,別不好意思,拿著它上面刻有我的名字,遇到難事了直接來找我。以后記得常來王宮,我會時時刻刻想念你們的。”說完她深情地注視著義渠駭,望眼欲穿。

  義渠駭心花怒放,回去之后,懷揣著那塊玉佩,好幾個晚上都做著旖旎激情的夢,心中幸福滿滿,美滋滋的。殊不知,整個人不知不覺中陷入一場可望而不可及的情感漩渦,幻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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