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我們一起走過春夏秋冬,行至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歲月悠悠,你在溪邊浣衣,我在山頭砍柴,不想未來,只看當下。
……
又是一年桃花開。
“阿淮,家里的鹽沒了,你下山去買點兒吧?!?p> “那娘子還要不要別的,為夫再買點兒胭脂如何,看我家娘子人比花嬌?!?p> 沈淮拈起一朵桃花插在遲音的發(fā)間,笑著說。
遲音羞紅了臉,“凈說渾話?!?p> “為夫說的是實話嘛,夫人極美,皚如山上雪,姣若人間月。世間的女子都比不上。”
又鬧了遲音一個大紅臉。
“那為夫下山了,你小心點回家,別磕著碰著了,我可要心疼的。”
“哎呀,你快去吧,快去快回,給你做好吃的。”
說完,便趕著沈淮下山了。
看著沈淮那動如脫兔的身姿,遲音微笑著搖搖頭。
他這樣子,哪有半點戰(zhàn)神的威風。
前方就是二人的家。
門前用柵欄圍著幾只雞,咯咯噠噠的叫著。
桃花隨風飄落,溪里魚蝦嬉戲,這一副春意盎然圖,好不自在。
只是,有點不對。
氣氛不對。
遲音推門,抬頭看向院子里,只一眼,便渾身顫栗。
……
沈淮買完鹽,想了想,轉(zhuǎn)頭進了一家首飾店里。
他看中了一只白玉簪子,刻了一朵小小的桃花。
他想,簪在阿音的頭上,一定很好看。
反正也不貴,便美滋滋的買下了。
他想著阿音收到禮物欣喜的模樣,越想越歡喜,上山的腳程越發(fā)加快了。
到了家門口,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越發(fā)覺得不對。
仿佛想到什么,猛地推開門。
空氣里還有未散盡的肅殺氣息。
他渾身發(fā)冷,如墜冰窟。
馬車飛速的疾馳著,并不管車內(nèi)人如何的暈眩難受。
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他們躲了一年多,沒想到終究是逃不過。
遲音想:“他圖什么呢?”
自己就是個公主,還是亡國了的,她的死活,關(guān)皇帝什么事。
難不成上官權(quán)真喜歡自己?喜歡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是的,雖說阿淮跟她說的很真誠,可是她還沒辦法相信。
太離譜了啊,自己與她就沒見過幾次,他對自己哪來的感情?
只是,阿淮要是找不到自己,該怎么辦。
行了差不多半個月,終于看到了皇城的影子。
這半個月,上官權(quán)沒跟她說過一句話,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時間,那么閑。
這個時候,遲音還是懵懂的。
有時候,太清醒了反而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痛。
她被帶進了皇宮。
安置在上官權(quán)的寢宮。
不會要寵幸自己吧?
遲音弱弱的想,無論如何也不能對不起沈淮,哪怕死。
“遲姑娘,陛下說讓您等他一起就寢?!?p> 大太監(jiān)看見她困了特地對她說。
完了,不會真要臨幸她吧。
上官權(quán)接見了幾個大臣之后就來到了寢宮。
遲音拘謹?shù)目粗?,手里緊緊地握著剛才在丫鬟那里騙來的刀子。
他的眼眶通紅,眼里布滿血絲,看向她的目光瘋狂眷戀又暴躁。
等了這么多年,用盡了手段,折斷了她驕傲的翅膀,終于可以把他禁錮在自己身邊。
他等的太久了。
“阿音?!甭曇魳O致溫柔。
遲音乍一聽到這話,猛地打了個寒顫。
“阿音,不要再跑了好不好,在我身邊不好嗎?”
遲音看著他那癲狂的模樣有點害怕,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的說到,“陛……陛下,奴被皇上看中實屬榮幸,只……只是,奴已有夫君?!?p> 她本以為自己這話足夠恭敬,哪想到上官權(quán)一聽到這話猛然變了臉色。
“你,你不記得我了?”聲音帶著不容忽視的顫抖,那雙眼睛隱約可見到緊張失落的神情。
遲音深思了好大一會兒,恨不得扒出小時候吃奶的時候的情景,還是沒有,確實沒有見過啊。
這么想著,也就這么說了。
她不敢抬頭,也就沒有看見上官權(quán)憤怒夾雜著恍惚的神情。
直接大踏步的出去了。
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想要殺人見血的心情。
還是覺得不夠,轉(zhuǎn)頭去了地下暗牢。
那里關(guān)押著一個人,也藏著一個秘密。
一個足夠,令所有人癲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