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城外灘范圍很廣,中間隔著一條沅水。
沅水兩側(cè)各有一所大學(xué),乘船往來只需五分鐘,比乘車要方便的多。
所以兩岸城外灘都是往來的學(xué)生,格外熱鬧。
一到夜晚,外灘的街道兩旁到處都是支著一張小桌子賣小物件的攤販,其中不少都是來賺外快的學(xué)生族。
“需要安慰嗎?”
程光抬頭對著還一直悶悶不樂的安言笑道。
某人傲嬌偏頭,蹲到一個賣小飾品的地攤前。
程光也蹲到他身前,視線追隨著某人修長漂亮的一只手。
看到那只手拿起一個大型草莓軟糖的鑰匙扣,賣飾品的年輕女大學(xué)生問道:“喜歡嗎?”
“多少錢?”安言抬頭笑問道。
那名女大學(xué)生立刻沖他眨眼一笑,“這么帥的弟弟當(dāng)然是免費(fèi)送啦?!?p> “不好吧?!?p> 安言另一只手托住下巴,神情認(rèn)真道:“姐姐,我可是靠本事吃飯的?!?p> 程光忍笑,不過還是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以襯托她旁邊少年的認(rèn)真。
“其實……”
女大學(xué)生用手遮住臉側(cè),小聲對著兩人道:“姐姐我有急事兒,你倆幫我守一下攤位好不好?就十五分鐘。”
“好?!卑惭运禳c頭,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萬分感謝!”
那名女大學(xué)生快速起身,帶著一卷冷風(fēng)跑開了。
“小稻草,來,坐。”
安言坐到小凳子上,伸手拍了拍他旁邊的另一張小板凳,儼然一副主人邀請的架勢。
程光猶豫了一下才坐下去。
剛剛她觀察了一下四周,除了他們這里,其它地方的攤子都是緊湊地排在一起,攤主與攤主之間看上去也其樂融融。
這么一對比,他們這個角落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給你。”
程光被這一聲拉回思緒,就看到自己手上多出了剛剛的那個草莓鑰匙扣。
嗯?
她不解問道:“不是要我安慰你嗎?”
怎么自己反倒成了收禮物的那個。
“小稻草惹我生氣的話,三秒就夠了?!?p> 這下程光就更不解了。
“是我惹你生氣只需三秒?還是三秒過后你就不氣了?”
“你惹我生氣只要一秒?!?p> ……
程光心虛地收起那個草莓鑰匙扣。她才知道自己還有讓某人秒氣的功能。
默數(shù)三個數(shù)后,微笑抬眸,就撞上一雙碎光閃耀的黑眸。
“萬一我氣久了,你孤立我怎么辦?”
安言雙手托住臉側(cè),笑意燦爛。
好不容易飄回來的稻草,不看住點怎么行。
“不會?!?p> 程光錯開那張臉,目光虛晃地?fù)u頭。
她怎么可能,又怎么敢。
膽小如鼠的自己在失去母親的那一刻,早已經(jīng)孤注一擲地將全部寄托都放在了旁邊這人身上。
她多么精明,怎么可能會下注在那名地位尊崇的老將軍身上。
因為那個人,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已經(jīng)失去丈夫的女兒再次進(jìn)入鬼窟。
她更不會下注在那名富甲一方的企業(yè)家身上。
因為那個人還有他的女兒和孫子。
不是唯一,必有偏袒。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會冒險成為不被偏袒的那一方。
血親的拋棄和刺痛,她再也不想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