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拋下自己的人,她從來都沒有真正體諒過。
可安言是不一樣的。
因為,他和自己一樣。
被迫成為別人眼中的乖孩子,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好孩子。
逛到這里的三個女學(xué)生打斷程光的飄緒。哪怕是借著買東西的由頭,這幾個女生的目光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落在安言身上。
這些程光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她身邊除了袁馨月和宋眉洋那樣出身的女生,好像就只有班長認識的那位酷女孩和剛剛的那名女?dāng)傊鞲疫@樣明目張膽。
不過說到底不過兩類。
一類眾星捧月,后一類,恰似自己。
那位女?dāng)傊魅舨皇潜还铝?,又怎么會將攤位交給才見一面的他們來照看。
“姐姐你們再多瞧瞧,過幾分鐘攤主姐姐就回來了?!?p> 安言笑道,這些東西的價格他一樣也不知道。
“買東西嗎?看上哪一樣了?”
說曹操曹操到。
女?dāng)傊饔謳е痪韮豪滹L(fēng)跑回來了。
程光立刻起身給她讓座。
趁著她們談價的間隙,兩人離開。
“誒?怎么就走了?”
常靜略微遺憾地瞅著已經(jīng)走到前方的背影,然后對著剛剛買了幾樣飾品的女生笑著揮手:“小學(xué)妹,過幾天就放假了,有什么需要的來我這兒買,都便宜賣啊?!?p> 夜色漸濃,仙女橋上的彩燈顯得越發(fā)闌珊起來。
程光仰頭看著黑幕般的天空笑道:“安言,你猜還有多久會下雪?”
安言也抬頭看向天空,隨手替身邊人戴上衣服上的帽子:“這種要靠天時地利的事,我基本不猜。”
“為什么?”程光問道。
“怕會浪費好運?!?p> 頗為認真的這個回答讓程光忍俊不禁,她不想自己身邊這位頂好的三好學(xué)生居然還會有迷信的一面。
“那你猜,剛剛的那位攤主姐姐是干什么去了?”程光又問道。
“見人?!?p> 程光點頭,那姐姐回來時,身上帶著開始沒有的一種淡淡香氣。
好像,是一款男士香水的氣味。
“你有沒有覺得,剛剛的那位姐姐,和開始那位酷酷的女生長的有點兒像?!?p> “酷酷的?”
安言偏頭盯著快被帽子遮住半張臉的那人兒,“會運球就算酷嗎?稻草,每次籃球賽上我為咱們班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啊,也從沒見你夸過我酷。”
……
程光伸手扶住快要擋住自己視線的帽子,仰頭誠懇道:“酷這個詞不適合你?!?p> ……
安言成功被某人氣結(jié)到抑郁,某人卻還沒有絲毫察覺。
其實,和其他人一樣,“安言”兩個字已經(jīng)是程光心里最高級的形容詞了。
晚上八點半,今年的第一場雪終于落下來了。
終于自行排解完心中郁結(jié)的某人重新綻放笑容,對身邊人道:“我肯定,現(xiàn)在下雪了。”
上衣口袋里傳來手機的震動,安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后重新放回口袋,笑道:“稻草,你以后想過什么樣的生活?”
程光抬頭,目光迎上那道視線。
“安心的生活?!?p> 是和以前很不一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