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講信用嗎?
戚玥這才真正見識了男人的陰險。
昨下午后她一直都在房里,那么長時間死頭號不說修煉的話,偏偏第二天一早來,這不是擺明了陰自己嗎?!
特么的!她還就是反了!
“你會接受?!被矢δ谎劬涂创┧牡钟|。
一本泛黃的書籍迎頭落下,戚玥拿起來翻了翻,上面全是長得像蝌蚪的字跡。
“跟著上面學,”皇甫墨皺了皺眉,“不懂的就問。”
“老話說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隨你便?!逼莴h丟開蝌蚪文坐下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你以為我不會?”
“不,你已經要了我的命?!逼莴h垂眸,“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jié),你以為本小姐剛才那模樣被人傳了出去,我還嫁得出去么?”
皇甫墨:“……”
“所以,與其將來沒人要過得痛苦,還不如現(xiàn)在一刀來得痛快?!逼莴h不由哀嘆聲聲,閉上眼睛一副戚戚然的模樣。
“呵……”
皇甫墨輕輕淺淺的笑了起來,他蹲下身,一手抬起女子的下巴,“那我成全你如何?”
戚玥:“……”
軟硬不吃?!
天殺的!這男人不愧是自己的頭號敵人!
碟翼似的睫毛顫了顫,戚玥干巴巴的笑得不要太假:“不用不用,咱修煉之人不拘小節(jié),哪來的小家子氣是不?!?p> “說得不錯?!笔种屑毮伒挠|感,令皇甫墨不自覺的細細摩挲。
他看著女子滴溜溜轉動的眼睛,“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
戚玥很不喜歡被人捏住下巴,雙手扒拉著想拽開男人,可惜沒拽動。
“你就不怕我學會了,第一個要宰的就是你?”
這的確是她這十來天最想做的事。
“你倒是提醒了我?!被矢δ淖榭圩∑莴h的肩膀,帶著她來到上次她和羅憶南墜崖的地方。
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拎在空中,令玄七玥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只有看到自己的不足,只有面對絕對的碾壓,才能激發(fā)你的潛能?!被矢δ哑莴h懸空拎在懸崖外。
這不是她說給傭兵們的話嗎?
“你居然偷人墻角?”戚玥炸毛了,“你到底……”
皇甫墨微微一笑,手上松開——
“啊啊啊?。☆^號——”拉長的尖叫聲伴隨直直墜下的人,在清晨的山頂,顯得格外嘹亮,又瘆人得緊。
“頭號?”皇甫墨挑起眉梢,好似對這個稱呼很是滿意。
“主子。”
暗一躬身站在三步之外,“她的人沒跟來?!?p> 皇甫墨有些意外,“戚家有何動靜?”
以阿東上次追蹤戚玥的速度和實力,他不會發(fā)現(xiàn)不了自家主子的蹤跡。
“戚家如常?!卑狄换氐?。
皇甫墨又一次低低笑出了聲,雖然他還不知道阿東沒有追來的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阿東在聽命行事。
只聽那女人的命令!
‘轟隆隆——’
一聲聲巨響,地動山搖!
皇甫墨臉色一變,便一頭躍下懸崖。
當他看到峭壁邊處處是陷阱時,從無波瀾的心仿佛漏了一拍。
沒再留意峭壁邊,而是散出精神力搜尋那抹熟悉的氣息。
……
戚玥這邊,就要說到她被丟下懸崖的時候,她一邊尖叫,一邊感嘆自己跳下來跟被人丟下來,果然還是有區(qū)別的。
一晃而過的峭壁邊,她還是看到了一根根繩索連接一個個凹洞,大大小小,真如林叔說的千瘡百孔。
顯然都是人為鑿出來的洞穴,目的也是林叔所說那般,把普通玉石埋葬在天藍山,只需過些年,那些玉石全都提升了不止三五個檔次。
只是可惜了這些人守著至寶卻無從下手,只能貪圖金錢上的利益。
“額……”
戚玥比著喇叭手尖叫的聲音一停,揮揮手,峭壁邊的藤蔓就像有生命一般,凌空極速飛直她的腳下。
穿花似的幾閃閃,一把綠葉幽幽的藤椅便吊在空中。
戚玥撩起裙擺緩緩而坐,她輕輕撫了下藤蔓,“你倒是機靈。”
藤蔓懂了戚玥是在夸它編制的椅子,嫩芽晃了晃,蹭著戚玥的手指像是撒嬌似的,不肯離開。
戚玥又戳了戳它,這才看向停在藤蔓上,綠豆眼瞪得溜圓的——
“說吧,你是什么東西?”
小麻雀的兩只眼睛上下直翻,跟自己小時候找理由的動作一模一樣。
“普通麻雀沒有靈智,更不會下了趟水潭還活著?!逼莴h仔細打量小小一只,“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五百年前的……藍凰。”
是雌性藍凰,而不是雄性的藍鳳!
麻雀像被雷劈了一樣渾身羽毛倒豎,“……嘰嘰喳喳喳喳喳!”
戚玥伸出食指放在唇邊搖了搖,散漫恣意的動作,卻令麻雀慢慢安靜下來。
它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很美很美的人類,一手撐著額角,雙眸微垂,好像累了、倦了在休息一般。
卻不知戚玥正在對空間的某只發(fā)難,“黑冥,本小姐是不是給你自在過了火,才不經允許隨便勾搭別的鳥。”
勾搭?
要不是黑冥全身黑漆漆的,估計羽毛都要氣綠了。
“它是吾后世子孫!”
勾搭自己子孫?也只有她敢說!
“你確定?”戚玥鄙夷道,“自己的子孫你還看著它去水潭送死?”
黑冥還沒開口,就聽戚玥恍然的嘆口氣,“它是你子孫也不奇怪,最起碼有進步?!?p> 黑冥:“……”進步什么?它直覺不能問。
“你說你是鳳凰,可是長得跟烏鴉一模一樣,還沒人家塊頭大。”戚玥繼續(xù)挖心道,“你說小麻雀是你子孫,我覺得吧,你這子孫換了一身黑挺有種的,可惜的就是不長個子?!?p> 黑冥:“……”這日子沒法過了。
‘噗嗤——’
戚玥憋不住的笑了,“好了好了,本小姐呢,就是見不得你小小一個像個老頭似的。
“你就是不笑笑,發(fā)發(fā)火也比悶悶的有人氣兒是吧?!?p> “它如今只是魂體?!焙谮げ桓话阋娮R,高冷道。
“魂體?”戚玥咳了聲,隨后驚訝了,“它奪了人家麻雀的身體!”
黑冥:“那是它的榮幸?!?p> 戚玥撇撇嘴,好吧,她知道世間百鳥尊鳳凰一族為王,就如人類的皇族,君要臣死,臣焉能不死?
“它游蕩此處數百年,如果不依賴別的生靈和它的本命內丹續(xù)命,它早就承受不住凡界的消耗。”黑冥解釋道的:“以它現(xiàn)在微弱的魂力,如此下去不過二十年,便會魂散天地?!?p> 這也是它上次沒察覺到藍凰的原因,再加上當時的注意力都在戚玥,和隱藏在暗處的皇甫墨幾人身上,從而忽略了有著自己血脈的后代。
“你讓我養(yǎng)它?用我的靈力?”一語中的,戚玥的長眉狠狠一擰。
在空間的黑冥看看天,再看看周圍濃郁的靈力,不說話了。
不說戚玥進不來空間,估計就是進來了,以她特別怕麻煩的性子,也會嫌棄的直接把藍凰丟了。
——但她不會拒絕。
戚玥:“養(yǎng)就養(yǎng)吧,反正山里的寶貝本來就是它的?!?p> “……沒有寶貝。”
戚玥:“……”
“你說什么?!”坐在藤椅上的戚玥炸毛了,她一巴掌拍在藤蔓上,“本小姐前前后后在這花了那么多精力,你說沒有寶貝?!”
因她的突然暴怒,嚇得一旁的麻雀一頭栽下去,被一根藤蔓接住。
一鳥一藤蔓抱團裹在一起,看都不敢看像個神經一樣對著空氣發(fā)怒的戚玥。
“是誰說天藍城的靈氣純粹?是誰說天藍山有水靈力的異寶?是誰讓本小姐一定要奪得寶貝?”戚玥一想起自己把天藍城、天藍山里里外外全查了個遍,胸口就一抽一抽的難受。
“現(xiàn)在呢?你特么告訴我山里什么都沒有?
“好!那你來說說那些玉石是這么回事?還有峭壁上那些……”
“是藍藍的本命內丹?!?p> 細聲細氣的聲音仿若微風拂過,戚玥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順著聲音來源看向瑟瑟發(fā)抖的小麻雀,“你的本命內丹?”
對于一只會說話的鳥,戚玥是見怪不怪,再次問道:“確定不是水靈珠?”
“藍藍是冰鳳一脈,鳳凰一族好像沒有水鳳?!甭槿干s著退到角落。
它上次敢嘲笑戚玥,是因為它沒察覺到戚玥有任何威脅。
之所以時時刻刻等在這里,就是知道這人類還會再來,那它一定為上次被騙,差點毀了身體之事報仇雪恨。
可是這次一靠近,來源于血脈的威壓,壓得它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您身上有鳳族氣息,我不敢欺騙您。”
戚玥咬咬牙把手一伸,“拿來?!?p> 麻雀:“……”可不可以不給?
戚玥陰沉沉著臉,一手握拳,發(fā)出‘咔咔咔’的脆響。
麻雀那細得可憐的小短腿立馬繃直了,甩得飛快跳到藤椅的扶手上。
不過,它好像忘了什么?
藤蔓:“……”呆子,你有翅膀不會飛?
麻雀小小的嘴巴張開,一顆綠豆大小的藍色珠子從它口中緩緩飛出,沒了空間限制,它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徹骨的寒冷瞬間以它為中心,層層往外擴展,所過之處,仿佛空氣都凍結了一般,就連峭壁都染上厚厚一層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