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你身上?”戚玥納悶兒了,不是說寶貝在山里嗎?為何在小麻雀體內(nèi)?
還有藍(lán)凰不是神獸嗎?為何幾百年死守這里,卻不去尋找有靈氣的地方或重生?
難道魂體會像煙子一樣飄著飄著就會散了?
戚玥想不明白便暫時拋到一邊,她伸手想要近一些感受內(nèi)丹,“難怪我會認(rèn)為是水靈力,原來冰與水同宗同源?!?p> 就在這時,她的手心突然迸發(fā)出一團(tuán)赤紅色中帶點暗紫的火焰。
以閃電般的速度撲向藍(lán)凰的內(nèi)丹,戚玥只看見珠子陡地彈起,發(fā)出一聲似驚嚇、似激動、又似哀傷的低鳴。
看著一藍(lán)一紅就要相擁,戚玥摸著下巴正要說:看不出來黑冥還挺愛護(hù)子孫的嘛。
就見珠子猛的亂竄,火焰瞬時暴起一面火墻,又突地炸開,毀天滅地般的力量頓時席卷自己。
‘轟隆隆——’
“混蛋啊啊啊啊啊?。 ?p> ……
點點光亮滲不透水波,數(shù)丈深的漆黑潭底,也影響不了皇甫墨一眼就看到的人。
水流搖曳中,女人散開的長發(fā)和衣裙飄飄蕩蕩,她靜靜躺在那里,就如先前躺在巨石上酣睡,恬靜得不忍打破她的美好。
可是現(xiàn)在,她幾不可查的呼吸,和慘白得嚇人的臉色,無一不說明她很糟糕。
“戚玥?!?p> 皇甫墨順口喊出女人的名字,他雙手結(jié)印打出一個防護(hù)罩,托住她隔絕潭水。
忽然,只見他薄唇緊抿,眉心突突突直跳,“戚玥!”
本是氣若游絲的人忽地躍起,她一手扣住男人的手,身體仿若無骨般扭轉(zhuǎn),冷光一閃!
‘哧——’
戚玥:“……”
戚玥愣愣看著匕首插入男人胸口,溢出鮮艷的紅色,他沒反應(yīng)過來?
“這下扯平了?”
聽到了男人平靜的聲音,一抬頭,就落進(jìn)一雙漩渦似的眼睛里,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忽地,她手上用力一推,“不,本小姐信奉的是雙倍!
“何況,如果不是本小姐對你有用,這天藍(lán)山早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這里,爹爹他們……戚玥根本不敢想!
所以,不管是傷了他們的人,還是敢傷害自己的人,她絕不放過!
女人嗜血、狠決的眼神,和絕對的殺氣,暈染了小小的防護(hù)罩,逐漸形成實質(zhì)的氣流。
經(jīng)歷過血流成河,尸骨成山的皇甫墨,第一次面對小小的殺氣產(chǎn)生了避意。
在他猜測女人會不會拔了匕首直接捅入自己心臟時,女人拔出匕首轉(zhuǎn)身就走。
干凈利落,不帶半分猶疑。
‘我就知道你是個恩怨分明的?!矢δ浩鹨唤z無奈。
他很確定如果自己沒有下來找她,或沒有救她的意思,她那把能滅一切生靈之魂的匕首,最想插入的就是自己心臟。
而他,將魂飛魄散,連再次投生的機(jī)會都沒有。
皇甫墨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此刻想的,不是自己胸口的傷,也不是讓戚玥如何如何修煉,而是慶幸不再和她敵對。
“嗯……”一聲悶哼。
戚玥踉蹌著就要往下蹲,微風(fēng)拂過,整個人就被充斥著冷冽血腥的臂膀托住。
“你收了水靈珠?”皇甫墨低頭看著小臉煞白的人。
他的臉上,不知是驚訝自己的動作快過思想,還是吃驚戚玥得到了水靈珠。
水靈珠?
他果然也是沖水靈珠來的!
戚玥真想偷偷嘚瑟兩下,可身體里不受控制的力量,幾乎要把她撐爆了一般。
“要我?guī)兔???p> 戚玥不解的看向男人,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超出了陌生人,或敵人,“你會幫我取出來?”
“我不是戚家的教頭嗎?”
戚玥沒理他,而是慢慢坐下來,傻子都不會相信前一刻還把自己扔下懸崖的人。
皇甫墨也沒說什么,他跟著盤膝坐在戚玥對面,不給戚玥拒絕的機(jī)會,出手就制住她幾處大穴。
他執(zhí)起戚玥的手,從自身導(dǎo)過一股力量,引導(dǎo)著戚玥體內(nèi)忽然闖入的外來者。
一遍一遍,如此反復(fù)……
……
此時的天藍(lán)山山頂上,天藍(lán)城過半的勢力一波波涌來,把山頂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之中,有人是聽到動靜自己趕來的,有人是本來就在天藍(lán)山的,還有一部分人,自然是有人特意引來。
混亂的人群中,一名漢子忽然大喊指著某處,大家出奇的安靜下來皆看向一個地方。
可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沒有半點動靜。
“大驚小怪!”
“那個方向早就廢了,誰有病會去?”
“肯定是山里的野貓子?!?p> “我們這么多人,要是野貓子早嚇跑了。”
不說不疑,幾個漢子打了個眼色,慢慢圍攏雜亂的草叢。
“有動靜!”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就見草叢那邊,幽幽的光芒忽閃忽滅,幾乎所有人頓時躍起圍了過去。
“是誰?!”
“滾出來!”
“好像……沒有?”
“沒有?”
眾人挑開半人高的雜草,就看見閃閃發(fā)光的珠寶玉石四下散落,還有鼓鼓囊囊的包裹。
“是誰動的?!”一名身穿華服老者怒目而視。
“嘶,這些不都是我們……”
“閉嘴!”一名漢子喝住那人,陰鷙的眼神掃視一圈,“看來有人膽子不小,敢跟我們黑市作對!”
“黑市?”
“早就聽說黑市霸占了天藍(lán)山,就是因為天藍(lán)山有異寶。”
“那這些東西……”
“噓,你不要命了?”
“之前好像有女人?!?p> 男子低低嘟囔的聲音就像一顆石子丟進(jìn)水里,一下就激起了千層浪。
“是是是,我也聽到了女人的聲音?!?p> “我也聽到了,應(yīng)該是個年輕女子?!?p> “查!立刻給我查!”
“……”
人群中,一身黑色勁裝,面容冷硬的阿東,漠然的看著眾人開始查找痕跡,便轉(zhuǎn)身躍下了懸崖。
……
山頂上數(shù)百人,卻沒人發(fā)現(xiàn)山崖下的水潭里,早就沒有了微波的水面,而是能折射出陽光的冰面,兩名風(fēng)華絕代的男女正交戰(zhàn)在一起。
他們的四周,狂風(fēng)中夾雜的冰刃,如利劍般飛出,再直直刺入冰面或不遠(yuǎn)處的峭壁上。
與男人陰沉沉冒著黑氣相比,戚玥滿面紅光,她一刀劈退男人后,笑瞇瞇的收起匕首,“好吧,那就看在你好心的份上,本小姐就讓你見識見識拳頭的滋味?!?p> 她剛剛吸收了藍(lán)凰的內(nèi)丹,體內(nèi)力量爆滿,不把這段時間的場子找回來,那就不是她了。
皇甫墨的眸子微微一閃,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時間,女人已經(jīng)掄起拳頭撲來。
光滑的冰面上,只看到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男女忽躍忽退。
如果忽略掉他們每一掌每一拳攜帶的力量,倒是讓人以為是友人之間在切磋。
“不來了!不來了!”男人的巴掌直撲面門,戚玥自知避不過,忙咋呼著往后退。
‘啪——’一巴掌落下。
皇甫墨:“……”
戚玥:“……”
“額……”戚玥偷偷抬眸,正巧看見男人胸口汩汩冒出的血。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她疑惑的看向男人,明明是他要拍自己的,怎么變成自己拍他了?還是正好拍在傷口上?
皇甫墨漆黑的眼睛半瞇著,透著無比駭人的森寒之氣。
“看什么看!大不了……”戚玥撓撓頭發(fā),理不直、氣不壯的看著他,“大不了你下次要我的血,我不記恨你就是了。”
可惜就連戚玥,也沒看到男人太過深邃的眼睛里,那一抹閃過的興然。
“傳言戚家人重情重義,戚家小姐對待恩人的方式還真是令人意外?!?p> 皇甫墨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戚玥立馬化作一道殘影直撲而去,“死頭號!要不是你,本小姐也不會遭受那一遭?!?p> “你這女人好不講理,”皇甫墨避開戚玥,“如果沒有我?guī)兔Γ愕男逓槟挠鞋F(xiàn)在的進(jìn)步?”
他指指厚實的冰面,“更不會擁有冰屬性?!?p> “你還說?!”戚玥停下來,“我明明說過把它取出來,誰讓你給我吸收它的?你知不知它是……”
“它是藍(lán)鳳內(nèi)丹,你吸收了可是大機(jī)緣。”
“你怎么知道?”話一出口,戚玥才暗自鄙夷自己,他都把藍(lán)凰的內(nèi)丹給自己吸收了,當(dāng)然知道那不是什么水靈珠。
“不管怎樣,我都沒讓你幫忙。”
“你也沒有拒絕。”
戚玥:“……”我是被哪個混蛋點住了動都動不了?!
女人氣結(jié)的模樣,還有她的一顰一笑,一驚一怒,皇甫墨全都看在眼中。
從第一次在山洞見到她,給自己的印象就是聰明、囂張、齜牙必報。
第二次在戚家,她就是比瓷娃娃還嬌氣的嬰兒,一點點碰傷就疼得齜牙咧嘴。
但在面對事情時,又遠(yuǎn)遠(yuǎn)超過別人的果斷、進(jìn)退利落有度。
至于這第三次、第四次,他看到了太多太多屬于她的性情,無可否認(rèn)的,他從不知一個人會像她那么多變化,那么靈動。
而在她身上,不論是狡猾狠辣、還是俏皮囂張,又或是其它種種,她都是那么鮮活,那么隨心所意。
“你不是一個恩怨不分的人。”
皇甫墨一句話,制止了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的戚玥。
她側(cè)過頭,“你要幫忙是你的事,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