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冷淡
這一晚，高熙越?jīng)]有留在程藝母女的住處。他沒有想留下，他知道她還不習(xí)慣，他不想再強(qiáng)迫她。曾經(jīng)犯過的錯，再次浮現(xiàn)腦海。一個人不能犯同樣的錯誤兩次。
他再沒有問過清清的身世，他相信清清一定是自己的女兒——他看到了和自己那么相似的眼睛和鼻子。他深信程藝受盡千辛萬苦生下女兒的原因——因為孩子是她和他愛情的結(jié)晶。
28樓的豪華辦公室內(nèi)，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著窗外，心中念著那兩個人。從前，他不知道還有女兒的存在，只會思念程藝一人?，F(xiàn)在他開始思念她們兩個人。
一位妙齡女郎正徐徐走來——她是高熙越的秘書——miss張。
Miss張，看見高總的臉上泛起的不可多見笑容，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他們的高總一直都是冷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哪怕上有董事長千嬌百媚的女兒穆嘉兒穆總，下有端莊優(yōu)雅的女高管黃婧對他大獻(xiàn)殷勤，投懷送抱，他都不為所動。
有時候，她也想，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到底喜歡什么樣的類型，難不成會是“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那般的女子？曾經(jīng)，她自己也對他想入非非，可是……她嘲笑自己，不自量力！
“高總，晚上，穆總約了幾位老總一起去打保齡球，她問一下您是否也去參加，有風(fēng)間的陳總，和悅的李總……”
Miss張，怎么會不知道，穆總是有意安排的局，只是為了有更多機(jī)會接近高總。這樣的局太多了，每次高總都會拒絕。這一次呢？
“轉(zhuǎn)告穆總，我晚上有事，不便參加，請她接待好這幾位?！备呶踉礁静淮蛩懵犗氯?。
“那……”miss張還正想說出穆嘉兒另外交代的話。
“怎么？還有事？”他面露不悅，他向來不受人質(zhì)疑。
“沒。打擾了。”miss張，跟了他半年了，怎么會不了解他的脾氣，當(dāng)下不再多說，離開了辦公室。
離開后，她便急著給穆嘉兒回復(fù)。穆嘉兒在電話那頭聽到了和往常一樣的答復(fù)，有些心灰意冷，她免不了抱怨miss張辦事不利。
董事長的女兒一直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除了對高熙越和顏悅色，委曲求全。感情這個東西就是奇怪的，不知不覺就會把心移交在某個人的身上，不能自拔，這大概是大多數(shù)女人的通病吧！
十幾分鐘后，穆嘉兒親自登門。她未等miss張的通報，就推門進(jìn)了高熙越的辦公室。
“熙越……”她柔媚地稱呼他的名字。
他輕微地皺起眉，他不希望這個時候被打擾，更何況來人門都未敲。他顧忌穆嘉兒的身份，不快忽閃而過。
“嗯？”他目光從窗邊收回，看了一眼穆嘉兒。
“晚上的活動，為什么不去?。磕憧芍?，我可是專門為你請了那幾位？你一點不體諒人家的心思。”穆嘉兒撒嬌地說。
他心中又泛起了不快，但是他極力地掩飾著。對于穆嘉兒的言行他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了。一直以來，他都認(rèn)為穆嘉兒用錯了情，其實他也三番兩次暗示穆嘉兒，自己對她并無感情，可是，并沒有用，這個自以為是的大小姐以為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有你在場，還有什么合約是談不下來的？交給你，我很放心?！彼鹕硐蚰录蝺何⑽⒁恍ΑＴ谏虉鼍昧?，他也學(xué)會了逢場作戲。
“可是……”穆嘉兒扭動著腰肢，想要再次撒嬌。
“我對你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彼俅伟矒崴?，“等這次三大品牌引進(jìn)成功，我為你開慶功宴?！?p> “熙越……你到底懂不懂女人的心思啊？我不需要光芒四射，我只想做你背后的女人，在你的背后借著你的光輝?。 ?p> “其實，韓總對你一往情深……”
“不許你提他，我對她沒有感覺?！蹦录蝺乎久嫉?。
他心中也再說“我對你也沒有感覺！”可是他知道，他還不能說出這樣的話。穆嘉兒是什么身份，他需要利用她的支持穩(wěn)固在M公司的地位。有時候男人也需要利用女人的能力——因為一旦女人翻臉那絕對會將事情攪得天翻地覆。
他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假裝看了一下表，他在下逐客令，“晚上，我還有點事情要辦?！?p> “私事？”穆嘉兒明知道自己不該多問，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神秘地一笑，并不答她的話。
穆嘉兒也是聰明伶俐的女子，不再追問，轉(zhuǎn)而說了其他話題。
“爸爸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去家里吃飯！”
他知道她借是拿董事長的身份給自己施壓。
“我看一下日程，到時候讓小張安排?！?p> 他唯有敷衍她，此刻，他一心想著其他的事情。
“那……我走了?！蹦录蝺哼€依依不舍。
他微笑點頭，等穆嘉兒一出門，一張臉便冷了下來。
他給小王打電話，讓他在停車場等候。
Miss張好奇地看著高總急匆匆地出門了，這兩天高總神神秘秘地出門，之后再沒有回來。
彩風(fēng)咖啡店，店內(nèi)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兩三個店員正圍著清清玩。
“清清，今天老師教了你們什么兒歌??？”其中一個店員問。
“老師教了一首……我不想告訴你，我想第一個告訴我爸爸?！鼻迩遴街∽煺f。
自從高熙越出現(xiàn)后，清清跟誰都會提起自己的爸爸，仿佛自己的爸爸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爸爸。
店員也都知道了這件事，私下里也討論過，當(dāng)著小孩子的面，她們還是知道分寸的。
“清清，你吃這個。”另一個店員遞給清清一包餅干。
清清道了謝，并不吃。
“怎么不吃啊？”有人問她。
“我想等爸爸來了，跟爸爸一起分享。”清清眨眨眼睛幸福地說。
“清清啊，你爸爸怎么樣?。俊庇钟腥藛?。
“我爸爸，給我買了鋼琴，教我彈鋼琴，這個媽媽也不會耶，但是爸爸會，他會很多東西呢?！?p> “是嘛，清清你爸爸好棒??！”
“當(dāng)然啊，我爸爸還帶我去迪士尼樂園玩，看好玩的米老鼠，漂亮的白雪公主呢?！?p> 她們幾個人在歡樂的談著，笑著。
程藝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們歡笑，心情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心事重重。
張妤一邊擦著咖啡杯一邊觀察著程藝。原本她以為，促成程藝和那個叫高熙越的男人在一起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程藝……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六點的時候，張妤看見高熙越又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了彩風(fēng)。確實是光彩奪目的男人啊，他一出場，整個咖啡店的重心都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所有的女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唯獨程藝還在忙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清清早就跑到了爸爸的身邊。高熙越寵溺地將她抱起，無視他人的注目，徑直走到吧臺。
程藝像是沒有看見他們父女一樣，仍不停手中的工作。
“一起去看一場童話劇吧。”他用懇求的口吻對她說。
“我還要上班，沒空去，你帶清清去好了?！背趟嚨卣f，仿佛只是對待普通的人。
“媽媽，我要你一起去！”清清撒嬌地說。
“你看，女兒也希望你去。”他說。
他想不通程藝那天晚上明明留下了他吃晚飯，應(yīng)該是接受自己了，可是為什么，這幾天來，都不愛理自己，更別說一家三口能一起了。
“清清，媽媽是晚班，要9點才下班，不能陪你?！背趟噷ε畠簻厝岬匾恍?。
張妤在一旁觀察著程藝。不，一定還有什么隱情，所以她需要裝作冷漠。
他也不在堅持了，眾目睽睽下對著張妤點了一下頭，抱著女兒離開了。
店員們又開始竊竊私語了。
“沒有工作要做嘛？”張妤冷冷地斥責(zé)眾人，“一會兒就高峰期了，你們能不能敬業(yè)點?！?p> 眾人不在圍觀，各種忙碌了起來。
張妤柔聲對程藝說：“你們是不是還有什么誤會？”
“??？”程藝驚恐地抬頭，不解其意。
“我是說，你和他啊。”張妤努了努那個離開的放向，“你們是不是還有什么誤會沒有解開??！”
“?。繘]，沒有。”程藝地下了頭，咬著嘴唇。
“已經(jīng)三天了，你一直對他冷淡。你們……”
“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可是……”程藝心想，有些事情，不能說出口。
“清清對于爸爸的出現(xiàn)是有多開心啊，你怎么能讓她失望呢？”張妤想勸解她。
“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沒辦法忘記。”
“我知道，你受到不公平……不可能一下忘記，可是，總是要向好的地方看，不是嗎？”
“不是，不是因為這些?！背趟嚀u頭，“我和他畢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中間有了隔閡……現(xiàn)在大家又有自己的生活軌跡……我們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我和他，相差太大了……”
“可是，我看他對清清，很有心啊，我覺得他對你……”
門外已經(jīng)有客人走了進(jìn)來，兩個人停止了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