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
樓門口有專門的小廝在候著,當(dāng)有人打算來樓里吃飯的時候,小廝便好言好句地說,今日這樓已經(jīng)被包場了,您老想吃明兒再來。
被拒絕的人都會咋舌。
包場摘星樓?
可真是奢侈!
再問是誰包場的?
他們聽到原來是李修包場,倒是變得不那么驚訝了。
包場摘星樓,這點錢對于李家公子而言只是九毛一毛罷了。
“叔父,他們何時到?”李修在門口已經(jīng)等了一會了。
“快了。”汪從真定眼向遠(yuǎn)處一瞧,樂道:“看,這不來了嗎?”
李修順著汪從真的眼神看過來,直見遠(yuǎn)處走來三個人。
一個身寬體胖,宰相肚里能撐船,臉上掛著憨厚笑容,一副典型的富貴相。
一個放蕩不羈,腰間別著個酒葫蘆,不算是蓬頭垢發(fā),但也提不上干凈。
一個中規(guī)中矩,氣相儒雅,八尺身高,這三人中就他一個像是真正的讀書人。
“汪兄,讓你等久了?!?p> 氣相儒雅的那位率先拱手說道。
“黃兄哪兒的話,從真也是剛來?!蓖魪恼嫘χ氐馈?p> “汪兄,這位是?”富貴相的那位皺了皺眉,看著李修問道。
“這是家中后生,我結(jié)拜兄長的兒子,李修?!蓖魪恼骈_始介紹道,“修兒,我為你介紹一下。
左邊這位,業(yè)州徐家人,徐亞康名士?!?p> 徐家,業(yè)州有名的布商。
“徐兄。”
李修拱手喊道。
“......”
沒等三人反應(yīng)過來,汪從真立馬介紹其余兩人。
“中間這位,嵩山隱士,莫一舟名士?!?p> “右邊這位,章州人杰,黃靈運?!?p> 從左到右,將富貴臉、浪蕩酒士和儒雅書生全部都給對上了。
“莫兄,黃兄。”
李修依次拜道。
莫一舟終于忍不住了,“小鬼,你和誰稱兄道弟呢?汪從真,這就是你家的后輩?”
“莫兄別急啊?!蓖魪恼娌换挪幻Φ卣f道,“我這侄兒跟你們稱兄道弟,自有他的理由?!?p> 看到汪從真的眼神之后,李修慢慢地掏出來自己的名士貼,“各位兄臺,在下...也是一位名士。”
只見這三人眼睛瞪的像個銅鈴似的,不敢相信,認(rèn)為眼前這小子在誆騙他們,但他們仔細(xì)檢查了一眼帖子,發(fā)現(xiàn)竟然真的是名士貼。
“天下名士不過百,每個名士我都認(rèn)得,而且每個名士都已過而立之年,你...你是怎么冒出來的?”徐亞康震驚的時候,臉上的肉總是一顫一顫的。
“我這侄兒是前幾天剛成為的名士,岑夫子特發(fā)的名士貼。”汪從真欣慰地說道。
“岑夫子特發(fā)的?”
三人面面相覷,神色一凌。
他們相信汪從真說的話不會作假。
那就真的是岑夫子特發(fā)給李修的名士貼!
“我這侄兒前幾日在街上做了一首詩,一不小心被夫子聽到了,隨即有人立馬送了一張名士貼過來。你們說氣人不氣人?”汪從真嘖嘖說道,“人比人,氣死個人?!?p> “......”
叔父,你確定是給我老爹鋪路的嗎?
你確定這三人不會打死我...和你?
“既然如此,那修弟的確要稱我們?yōu)樾至?。”黃靈運率先接受了這個事實。
“剛才我無禮了,今晚我多喝幾杯向你賠罪?!蹦恢叟呐木坪J,說道。
“修弟真是天縱英才,竟得岑夫子的賞識?!毙靵喛狄策B連贊嘆。
他們不會去質(zhì)疑李修的才華。
因為就連岑夫子都肯定了李修的才華,他們怎配去質(zhì)疑?
反而,他們還會羨慕、欣賞和結(jié)交。
原來這就是名士圈啊。
李修一樂,倒是也好混。
“只是輩分亂了些?!秉S靈運失笑說道。
“沒事沒事,各論各的?!蓖魪恼媪ⅠR說道,“他叫我叔父,他叫你們兄長,差不了輩分。”
“汪從真,你在占我們便宜啊。”莫一舟聽出來了,“不就是上次打賭,你輸給我們一人一本絕世孤卷嗎?至于在這方面找回排場?”
一提起上次打賭的事情,汪從真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心堵得慌。
這時,李修出來打了個圓場,“幾位,進(jìn)來吃酒去?”
“吃酒吃酒,該給修弟一個面子?!秉S靈運大笑說道。
幾人攜步而行,進(jìn)入摘星樓。
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摘星樓被李修包場之后,更是大呼“修弟豪氣”。
一時之間,李修竟成了這酒桌上的中心人物。
汪從真偷偷地笑著,這本就是他叫李修來的主要目的。
幾人聊天,是從李修作的詩開始聊的。
聊了一句話,這三人便不停地在喝酒了。
沒別的,只是想壓住心中的震驚。
十六歲,寫出如此詩句。
不是天縱英才是什么?
酒過三巡后,大家又開始聊起了這次的學(xué)試,聊起了各自寫的文章。
“在下不才,幾年前曾在北梁游學(xué),有幸觀得赴死湖,震撼萬千,而這次學(xué)試,我就是以‘北梁儒士國破后赴死’為題,揮灑了一篇草文?!毙靵喛抵t虛地說道。
“赴死湖...”
桌上幾人聽到這三字,神色莊重起來。
北梁十年前被衛(wèi)朝連根拔起。
國破宮殿毀。
就連北梁皇帝都吊死在了北山的一顆歪脖子樹上。
臨死前,只有一位老太監(jiān)為他凄涼地喊著駕崩。
北梁如此慘狀,激起數(shù)名北梁儒士赴死之情。
他們要以活身隨死國。
七月初三。
五位名士,三位少儒,兩位中儒慷慨赴死,跳入北湖之中。
從此,北湖被叫為赴死湖。
此事,亦然被大儒丹丘生記入《梁史》之中。
“談及北梁,是否有點犯忌諱?”李修問道。
“讀書人,哪里來的忌諱?”
除了李修之外,那幾人對視一笑,又是一陣推杯換盞。
這...
看來,名士圈也不好混。
“該我說了,我也寫的梁。不過不是北梁,而是梁朝。我以梁朝末代皇帝為文首,寫出他好逸惡勞、暴戾虐民的性格,從而希望當(dāng)朝天子以此為鑒,尊社稷重民?!蹦恢圩響B(tài)地說道。
真敢寫。
李修眉毛一挑。
隨后,黃靈運和汪從真也說了自己的。
前者寫了項羽建朝,后者寫了堯舜之道。
皆是各有千秋。
“修弟,你寫的是什么啊?”
黃靈運代替其余幾人,向李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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