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倒猢猻散,接下來的日子里,白老板陸續(xù)吞并了李老爺旗下的所有資產(chǎn),成了上海城最大的勢力。
一九三七年,日本人發(fā)動戰(zhàn)爭,上海即將成為戰(zhàn)場。
“我一直覺得商女無辜,”白老板捧著一壇桂花釀,清香撲鼻,仰頭就是一口?!按蛘淘趺匆驳脤⑹咳ィ鰢_實算不上她們的恨。”白老板放下酒壇,靠在春生肩頭,“如今我們這些生意人倒成了懦夫們欺壓的對象,百姓不敢對著逃兵們的槍口,于是便來欺負(fù)我么?”
上海城守將零散不堪,有錢有勢的人都已逃到了外地,逃不了的老百姓自發(fā)游行,砸商人的店,扔商人的貨,希望商人出錢救國,白老板損失自然最為慘重。
白老板昏昏沉沉,臉頰緋紅一片,迷迷糊糊間還念叨著“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今晚的月色格外美,月亮也似醉了般顫顫巍巍地照在白老板的臉上,月光跳躍,春生輕輕拂去落在白老板臉上散亂的發(fā)絲,不知過了多久,又親了下去。
“我們也需要往后撤,”次日,白老板召集虎幫眾人開了一次會議,春生也在?!罢宅F(xiàn)在的形勢,上海十有八九會被日本人攻下。”白老板醒了酒,不再是散發(fā)著無限柔情的秦淮,又是那個雷厲風(fēng)行的白老板了,她只有在春生面前,才能做那個美好而又簡單的秦淮。
“阿姐,我不走,我要去參軍,國不成何以為家!”春生起身開口。
“你瘋了!在學(xué)術(shù)院學(xué)糊涂了!”白老板示意身邊兩人將春生帶回屋里。
待春生離去,外頭又恢復(fù)安靜之后,白老板才又開口“如此,你們便散了吧?!北娙私允浅泽@,不可思議地望著白老板。
“世道如此紛亂,上海城的大財主們早跑了,再沒有人留在這兒算計我,你們不必?fù)?dān)憂,你們各自逃亂也好,選出新幫主在外地重做生意也罷,都走吧!”白老板說完一席話,心里竟是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