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四章 夏初天暖,杜娥和樂(二)
山中日月總覺長,無事?lián)崆俣嘈臎觥?p> 這已經(jīng)是初夏時節(jié)了,最多是取代了落花的綠樹——一整片一整片滿是的,布滿了山谷,留下了白濤。
那是泉水流動,從溪谷隱士居所前縈回。
杜安菱看了眼溪流,看了眼身邊太陰,又看了下身邊馬匹。
難得又出山一次,自然要趕著清晨時光。
……
山路悠悠,一道河邊緩緩行。
繞過了一塊矗立山石,林木中緩緩轉(zhuǎn)下懸崖。初夏雨水多,潤色了山林,也催漲了河溪。
整一道河谷溪水漲,瀑布鳴聲依舊。
還較以往大了不少。
杜安菱笑笑,逐著太陰馬蹄——這一段路陡峭,地上許多泥,一踩一個馬蹄印。
都在向前行!
一段溪谷好容易走出去,已經(jīng)將近晌午。當(dāng)天來回已然是不怎么現(xiàn)實,倒準(zhǔn)備著進城找相識人家投宿。
京城里,有人居。相識者不少,工部尚書居其一。
可他自己堂堂太陰居士,天下隱士的代表,如今也要貼近污濁官場,見那早已不怎么待見的“朋友”田志籌那?
太陰自嘲,兀自御馬。
過了未時,終于進了京師城門。
……
午后的京城,大道上許多人。
來來往往不曾有絕斷,自然鋪滿了從城門口向前的道——一段路蜿蜒過了市坊,往前是自己從前很少去過的地方。
杜安菱跟著太陰居士,再一次打量這京城風(fēng)物。
接近宮城的地方樓閣高聳,從三層向五樓,平鋪開的合院反倒少了。
再往前,樓倒是變矮了,卻又成了高門大院來。
自己和太陰居士,一個女子,一個穿得簡譜,自然不怎么引這里人待見。
馬蹄外總見得大宅口站著些相公斜眼,竟是有些鄙夷來!
……
看了這情形,笑的可不止杜安菱。
太陰居士是少有在笑的,可他現(xiàn)在也有些忍不住了——回顧杜安菱,自個打破沉默。
“昔日先帝召我入宮,他們的主子也要讓我三分——今天我縱馬宅前,這些個人物的門客都嫌棄!”
他自嘲,惹來那邊杜安菱搖頭。
“這可謂世事無常?”
“不,倒是這些人,眼里蒙了塵!”
太陰掃過眼前這一大把房宅,十來年前自己離開這里時還沒有這么多。
有些確實是當(dāng)下高官的,有些卻是前代大臣——人告老還鄉(xiāng)了,房子依舊在這里,有個“宅”的稱號。
“太多了!”
太陰從方才的玩笑變作深思,心中總有些不好受。
“這么多大宅子,花了多少錢,多少人力!”
杜安菱看了,一樣高興不起來。
……
轉(zhuǎn)錯了不下三五處地方,終于一條街巷盡頭,見到了當(dāng)今工部尚書府。
此處便是那田志籌的宅邸,京城里四進院落顯得有些局促。
可就是這樣的院落也值不少錢,太陰記得從前自己想過在京城買地建宅,單單就一畝空地就值五十兩銀錢。
現(xiàn)在只會更貴。
可嘆這地價高也沒什么用,遞過去名帖向尚書府里。等不足半刻鐘,田志籌出屋來。
“鄺兄何時從山里出來,想起到我這世俗中了?”
他驚訝,太陰止住。
“進屋說——我來這里的事,聽到的人太多了可不好?!?p> 田志籌聽了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請人進屋便是了。
……
屋中沒什么別人,獨獨太陰與田志籌。
兩人互相對著面,看著對方,沒誰先開口。
“你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這樣看著也總不是事啊!”
杜安菱倒是忍不住插嘴,倒格外引來目光。
“鄺弟啊——你倒是難得來一趟,可是為了她?”
還記得詩會上杜安菱表現(xiàn),田志籌算是知道了大半。
“也不能算是為了她吧,反正我也好久沒出山來了,也是時候看看這京城有沒有變樣。”
太陰居士開口,總引來田志籌微笑。
“得得得,帶你看看這京城變了多少!”
話雖這樣說,目光并未改。
總呆在杜安菱身上,讓她有些不悅了。
……
這不悅很快就傳到太陰居士身上,他拉開田志籌,指點起這人來。
“你當(dāng)個工部尚書,忙不?”
這是引開話題了。
“忙,怎有輕松的時候?”
“現(xiàn)在看著那公文就煩!”
田志籌說的是真心話,太陰居士冷笑一聲。
“你就忙著吧——有清閑的時候你不去,現(xiàn)在倒覺得煩了?”
一句話讓田志籌噎著,老半天不曾一句。
“田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要富貴,又如何來的愜意?!?p> 他沒有試圖說服別人,只是點到為止。
“府上還有客房吧!”
太陰居士發(fā)問,看得人點頭。
“有,只不知要一間兩間!”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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