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神秘老人
楚青山見杜若練成神丹，心中暗自盤算計策，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
而杜若卻已勝券在握，手中拿著一個羅盤，正在四處查勘。
“你這是干什么？”楚青山問。
“我在找青龍秘境里最脆弱的地方，只有找到那里，才有機會將秘境破開?！?p> 楚青山在四周掃視一圈，已在西方半空處見到靈氣最稀薄的一點。
他向那邊一指，“去那邊試試?！?p> 杜若看著楚青山，半信半疑地來到那里，用羅盤一測，果然此處堅韌遠不如其他地方。
“你怎么知道？”
楚青山?jīng)]有解釋，慧眼是他的最大殺器，可以輕易看出任何法術的破綻，當然不能告訴杜若，讓她有所防備。
杜若又道：“快過來?！?p> 楚青山不能騰空，便站在青鸞身上。青鸞此時傷勢雖未完全恢復，但載著楚青山飛起倒也不是難事。
楚青山乘著青鸞來到杜若身邊。
杜若指尖一點，面前出現(xiàn)一個小小黑點。
“對著這里，你我一齊全力出劍，定能破開青龍秘境?！?p> 楚青山也不多言，祭出天均，一招九天十地諸生絕滅，刺向黑點。
杜若也在同一時間，全力一劍刺出。
雙劍劍鋒相觸，楚青山被振得半身發(fā)麻，他的修為與杜若相差還是太過懸殊。
一點針芒般的光華在雙劍劍鋒相交的一點閃現(xiàn)，逐漸蔓延，向四周擴散。
“糟糕，勁力被周圍分散開了，快加力！”杜若忙道。
但楚青山這一劍已使盡全部力氣，哪還有能耐加力。
這時，腳下忽傳來一股源源不斷的真氣。
是青鸞！
“快出手！”青鸞道。
杜若也在同時將另一只手按在楚青山肩上，同樣也有陣陣真氣傳來。
楚青山得了兩股龐大真氣，劍威大增，一劍霍然前刺。
但聽“嗤”的一聲，這里登時被撕開一片，露出外面黑洞洞的空間。
一股強大吸力傳來，登時將楚青山、杜若和青鸞吸了出去。
下一刻，他們眼前物換星移，已來到另一個世界。
他們面前是無邊群山，身后是無盡大海，頭頂一輪紅日斜飛，暖意襲人。
青龍秘境中雖也有太陽，但那不過是青龍以真氣模擬出來的，除了能照亮之外，沒有絲毫暖意。
楚青山見到太陽，這才舒了口氣。剛要坐下，卻發(fā)現(xiàn)身旁一個老人正背對著他坐著。
以他仙人的靈覺與慧眼，竟也絲毫察覺不到這人的氣息。
盡管楚青山幾乎已挨上老人，這老人卻始終一動不動，只是這么靜靜坐著，如一個早已死去之人。
盡管老人只有一個人，可在楚青山、杜若和青鸞眼中，他卻是完全不同的三種模樣。
在青鸞眼中，老人就是一個世間再普通不過的老者，垂垂老矣，油盡燈枯。
在杜若眼中，老人是一個絕世無敵的強者，哪怕以風濤如海的真氣，也及不上老人的萬一。杜若一見之下，已禁不住恐懼起來，但她并沒有逃，因為她知道，在老人面前，就算是逃也沒有任何用處。
而在楚青山眼中，老人卻根本不是人，沒有絲毫生命之氣，也沒有絲毫死氣。老人彷如是一塊石頭，一片落葉，一抔黃土，一潭死水。老者似乎就是他身下大山的一部分，是整個大地的一部分，也是整個青天的一部分。
他就是這天地本身，早已融入天地之中。
楚青山覺得，只要老人一個動念，天地也會為他的意志改變，縱然是在仙界，他也從未見過有如此修為的人。
天人合一！
楚青山腦中本能的蹦出這四個字。
“敢問前輩是誰？”楚青山恭敬地問。
“我是誰？”老者的聲音沙啞而生澀，說到這里，卻又頓住，似是在沉思。隨著他的沉思，天空中就凝聚起片片云層，覆蓋在萬里河山之上。
“我曾有很多名字，可現(xiàn)在我卻早已忘了。你若想要一個稱呼，也可以叫我妖神，至少，他們都是這么叫我?！?p> 老人的聲音每一次抑揚頓挫，天空中的云層就也隨之時卷時舒。
楚青山不知道老人說的他們是誰，也完全想不出他們該是誰。妖神這個稱呼，他從未聽過，就是在仙界藏經(jīng)閣的古籍中，也從未有所記載。
他將頭轉向杜若，杜若臉上也帶著迷茫，如果連杜若都不知道，那這世上的人，也不會再有哪一個知道。
“我們無意跌落此處，打擾前輩靜坐，萬分抱歉，不敢再做叨擾，這就告退?！?p> “你們并非無意中跌落，而是我將你們拘來的?！?p> 妖神說到這，忽然回頭。
他的臉上，竟似有無數(shù)張面孔，每當你以為記住了他的模樣，他的臉就會變成另一副樣子。
這些面孔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嬰兒，甚至有時還顯出動物之相。
眾生相！
楚青山心中震驚無比，這是仙界三大法相之首，當凡人飛升為仙，就會擁有自己的法相，其中最強大的三個法相稱為三神相。
楚青山的慧眼便是三神相之一，在三神相中排名第三。整個仙界中，擁有慧眼神相的人，也只有他與仙帝兩個。
而排名第二的靈心神相，更是在整個仙界都沒有一個。不過據(jù)說，魔界尊主魔尊，便是世上唯一的靈心法相擁有者。
而最強的眾生相，就是在整個仙界的記載中，也從未出現(xiàn)過一個，幾乎所有仙人都認為，眾生相的存在，只是一個傳說，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法相。
可現(xiàn)在，這個擁有眾生相的人就出現(xiàn)在了楚青山面前。
妖神接著說：“你胡亂打破青龍秘境，本已跌入三界夾縫之中，我不愿你從此消失，所以才將你拘了出來?！?p> 楚青山心中凜然，三界夾縫位于仙人魔三界之間，是一個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空間。三界夾縫之中，是天地尚未成型的模樣，其中除了虛無，什么也沒有。
任何人一旦跌入這里，便會永遠沉淪于此，直到成為虛無的一部分。
而這自稱妖神的老人，竟能在三界夾縫之中將自己救出，那該是何等強大的修為？
“多謝妖神前輩救命之恩?！?p> 妖神只是看著他，什么也沒說。但楚青山被這道目光一掃，就如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一般，只覺身上的一切秘密，都逃不過這一雙眼。
“敢問前輩，這里是何處？”
“人間?！?p> 楚青山不解，既然人間連超過合道的高手都不能承載，又如何能承載眼前這個老人？不過轉念一想，他已達到天人合一之境，天地間的規(guī)則，又怎能再束縛于他？
“不知妖神前輩拘我來此，是有何事吩咐？”楚青山又問，以老人這樣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只為救自己一命就將自己帶到面前。
“我只是想看看你，還想對你說一句話?！?p> “前輩盡管吩咐。”
妖神忽然微微一笑，霎時間，云開霧散，天地恢復清明，陽光重新灑向大地。
“你并不是孤獨一人?！?